宋文昌本來以爲這種事,人一來,要不了一兩天,奶奶就能幫他解決。卻沒想到要拖這麼久。
而且因爲到婚期還有九天,他的貸款公司雖然是個空殼子,但畢竟也有十幾個人張着嘴等吃飯,更何況他那個小老婆方琴還懷着孕,所以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電話裡當時交代不清楚。
宋文昌讓奶奶給他想個辦法。說他處理完家裡和公司的事就趕快回來。
奶奶想了想,說,“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聽我的,辦完事馬上就回來,不管是白天晚上,只要有人在背後叫你,哪怕是你最親的人也不要回答,
還有就是這幾天不能吃肉喝酒。煙也不能碰,最忌諱的不要碰女人。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出了事就別怪我。”
宋文昌連連點頭,奶奶拿了張符紙,然後給了宋文昌一把小刀,一個小瓷碗,“割破手,往碗裡滴點血。”
宋文昌的臉當時就塌了,“姨,能不能換個辦法,我最怕疼了。我還暈血,真的,玥玥媽生玥玥的時候。我都暈過好幾次……”
宋晗玥恨鐵不成鋼,“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沒出息,媽也不至於落下病根,然後怎麼也治不好。”
宋文昌賠着笑,“姨,要不你再想想辦法?”
奶奶皺着眉頭,“盜墓的流血受痛是常事,你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是怎麼入得門,沒有別的辦法了,疼一下還是丟了性命,你自己選擇。”
宋文昌苦着臉,最終還是拿起了小刀,手顫顫巍巍地不肯下刀,我們等了他好半天,他將小刀一丟,“姨,我下不去手啊,要不,你來吧?”
奶奶也不推辭,“暈血就轉過臉去。”
宋文昌別過臉,奶奶拿起小刀,利落地在他右手中指上劃了一刀,宋文昌登時殺豬一樣尖叫了起來,宋晗玥翻着白眼,“沒出息。”
宋文昌一叫,把牀上睡覺的璟修給吵醒來了,璟修脾氣本來就大,被吵醒更是特別不爽,直接開罵,“吵什麼吵,再吵我撕爛你的嘴,把你剁碎了喂山鷹!”布狀雜扛。
宋文昌正疼着,又不知道璟修童仙的身份,當即也回着罵道,“小鱉崽子,你過來,老子今天打得你屁股開花!”
璟修小眼睛一瞪,我就知道宋文昌完了。
果然,璟修蹭地坐起來,三步兩步就過來了,瞪着宋文昌,“是你罵我?”
宋文昌居高臨下地看着璟修,“就是我罵你,小鱉崽……”
子還沒罵出來,就看見璟修直接飛了起來,接着左右開弓,對着宋文昌的臉就抽了過去。
“啪啪啪啪啪……”
宋文昌被抽懵了,我們也看懵了,璟修小胳膊肉肉的,扇起人來就跟老電風扇的扇葉似的。
抽完了宋文昌,璟修飛起一腳就把宋文昌的腦袋給踢過去了,這下他剛好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奶奶抓着,還在一滴滴地往碗裡滴血。
“啊!”
宋文昌暈了。
奶奶說,“終於老實了。”
璟修說,“終於能安靜睡覺了。”
宋晗玥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我笑得身子都在抽,姜晏清摟着我的腰,也抿着嘴巴笑了,優雅高貴,“阿滿,好久沒看見你笑得這樣開懷了。”
我往他懷裡縮,“討厭,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嘛?”
姜晏清一本正經地蹙起了眉毛,“阿滿,這句話不對,爲什麼當初我不願同你恩愛,卻也死得快呢?”
我笑瘋了,姜晏清還一臉迷茫,那樣子萌得我心都化掉了。
“玥玥,給你爸爸貼個創可貼,小心傷口感染了,就在牀頭那個櫃子裡第一個抽屜裡。”奶奶淡定地把宋文昌的手指丟到一旁,然後看我,“滿滿你過來。”
宋晗玥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悶悶地去找創可貼,我狐疑地走過去坐在奶奶旁邊,“奶奶,你叫我幹什麼?”
奶奶翻開“陰冥典”,指了指其中一道符,“你畫這個試試看,用他的血畫。”
我看了看,那張符密密麻麻尤其複雜,頓時擺手拒絕,“奶奶不行的,我要是一次畫不好,不就浪費了這些血了嗎?”
要知道在宋文昌身上取點血,簡直太難了。
宋晗玥拿着創可貼走過來,一邊不情願地給宋文昌包手,一邊質疑着我的能力,“就是啊,奶奶,滿滿是個半吊子貨,你讓她畫,這不是拿我爸的命開玩笑嘛?”
我一聽也不樂意了,我雖然是半吊子貨,但我是個有天賦有上進心的半吊子貨,上次我練習着畫的定身符,不還把劉巧蘭給定住了嗎?
所以不蒸饅頭爭口氣,我揚着下巴,不服氣地瞪着宋晗玥,“你不讓我畫我偏就畫了,哼!”
說着我便接過奶奶手中的毛筆,正要蘸血,卻被宋晗玥抓住了手腕,她氣呼呼地看着奶奶,“奶奶您要是不想幫我爸就算了,沒必要這樣。”
奶奶嘆了口氣,“玥玥,奶奶沒這個意思,畫符不比其他本事,要的不是修爲多久,而是領悟能力,滿滿雖然沒接觸過這一行,但是她對符咒的領悟能力比我都要厲害,所以我才讓她來的,你誤會了。”
宋晗玥蹙了蹙眉,按在我手上的力道輕了輕,“您說真的?”
奶奶點點頭,“嗯,你先讓滿滿畫吧,過一會血冷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宋晗玥仍是不服氣,但還是放開了我的手,別過眼不看我,“你最好一次性畫好。”
我衝着她哼了一聲,便着筆開始畫符。
說實話,這個符的難度真的超出我的想象,我之前又沒練習過,畫了幾筆,就滲出來了一頭的汗。
奶奶安慰我別緊張,靜下心來。
姜晏清站在我身後,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股涼涼的氣流從他的手掌處浸入到我身體裡,慢慢地蔓延到心臟,剛纔的緊張一散而盡。
我回頭對姜晏清一笑,“謝謝你。”
姜晏清對我點點頭,“阿滿,別緊張,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我正要說話,宋晗玥沒好氣地打斷我,“你能不能快點,血都涼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秀恩愛。”
姜晏清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於“秀恩愛”三個字,他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