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樣有用,便指着畫面,“爺爺,您再好好想想……您死了以後我和奶奶都很難過,尤其是奶奶。%d7%cf%d3%c4%b8%f3經常看着您的照片哭……”
提到奶奶,我靈機一動,將畫面切換成了以前奶奶和爺爺相處的場景,爺爺一見到奶奶,眼裡的茫然變成了震驚,緊接着,他呢喃地叫出口,“雪娟!”
果然,爺爺還是記得奶奶的。我趁熱打鐵,“沒錯,爺爺,這是奶奶,您看,你走了以後。奶奶多傷心,您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來看看我們?”
我故意把畫面切換成奶奶望着爺爺的照片哭泣的場景,想着或許能給爺爺更大的觸動。
“雪娟……雪娟……”爺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很是痛苦,凝視着鏡面中的奶奶,面容都有些扭曲。
我突然想到,碧落鏡不只有查看過往三生的功能,還能作爲傳送門使用。如果我能透過碧落鏡將奶奶召喚來,豈不是比看畫面有用得多?他名系才。
這麼想着,我集中念力,將碧落鏡轉移到家裡去,沒一會兒就出現了奶奶抱着璟修坐在沙發上的畫面,璟修問奶奶,“奶奶。阿滿姐姐和姜大哥會不會有事啊?我好害怕啊。”
奶奶焦急地望着窗戶外面,卻還假裝淡定地安慰璟修,“別怕,滿滿一定會沒事的,晏清也會平安回來,我們在這裡等着他們就好了。”
我眼角餘光瞥見爺爺正看着畫面發愣,在心底對奶奶說了聲“對不起”,便隔着碧落鏡,將奶奶和璟修給吸了起來。
家裡有姜晏清的結界,可結界熟知我的氣息,所以沒有對我進行阻攔,我成功地將奶奶和璟修轉移到這裡來了。
奶奶大概以爲是壞人來抓她和璟修,下意識地就把璟修抱在懷裡,強作鎮定地哄道,“璟修別怕,有奶奶在。”
我連忙走上前去。叫道,“奶奶,是我,滿滿啊。”
奶奶擡起頭來,看到是我,一臉的驚喜,轉而抓住我的胳膊,“滿滿,太好了,你沒事啊?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璟修也擡起小腦瓜來,“阿滿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隨便點了點頭,將奶奶扶起來。“奶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看後面那個是誰?”
奶奶一臉狐疑,“誰啊?”
“您自己看看。”我指了指爺爺。
奶奶輕輕地轉過頭,隨意地看了一眼,看清對方是爺爺以後,呆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整個肩膀因爲激動而劇烈地顫抖着,嘶啞地開口,“源……源笑……”
璟修好奇地看着爺爺,問我,“阿滿姐姐,那個人是誰啊?”
我摟住他,“是我爺爺,溫源笑。”
璟修點了點頭,拉長聲音說了聲“哦”,然後又問,“阿滿姐姐,那你的爺爺怎麼這幅樣子,看起來像壞人呢?”
我嘆了口氣,解釋道,“爺爺似乎失去了記憶,所以才變壞了,但是不怕,只要有我們在,我相信爺爺一定能好起來。”
璟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邊爺爺見到奶奶也是同樣有片刻的失神,眼裡的狠辣一點點消失,被溫情和迷惑逐漸代替。
“雪娟?”爺爺不確信地叫道。
奶奶一步步走向爺爺,顫抖着點點頭,“是我,源笑,是我,雪娟啊,你怎麼成這樣了……你怎麼……”
奶奶的話沒說完,爺爺就突然變了臉色,擡手衝着奶奶大聲吼道,“站住!別往前走了!”
接着,爺爺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恐怖的裂縫,裂縫將他的臉和身體一分爲二,詭異地扭曲起來,鮮血噴薄而出,滴入他腳下的血海里。
我和奶奶都驚呆了,本來我們以爲爺爺一定會響起來,然後跟我們相認的,卻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爺爺居然這麼痛苦。
“源笑,源笑,你怎麼了?”奶奶擔心爺爺,衝着他就跑過去,卻被爺爺一掌給打了回來,倒在我身前。
我和璟修連忙將奶奶扶起來,急急問道,“奶奶,您沒事吧?”
奶奶搖搖頭,仍是看着爺爺,哭得泣不成聲,“源笑,你到底怎麼了?”
我跟着看過去,那道恐怖的裂縫一直往下延伸,露出了皮下的肌肉組織和森森白骨,看起來,人就像被活生生地撕裂一樣。
這種手法怎麼這麼眼熟呢?
對了!蘇城遠!
他的靈魂撕裂雖然和爺爺的現狀不太一樣,但也換湯不換藥,反正就是這樣,讓人和靈魂都能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滿滿,快到你奶奶離開,這裡太危險了!”爺爺痛苦地抱住頭,嘶啞地出聲提醒我。
我全身一陣顫慄,“爺爺,您想起我了嗎?”
“滿滿,聽話,快帶你奶奶走!”
“我不走!”奶奶也衝着爺爺吼道,“源笑,你別趕我們走,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我眼眶一熱,跟着奶奶說道,“爺爺,我們不會走的,您告訴我,到底怎樣纔可以救您?我們一定要救您。”
“不行,你們快走!”
就在這時候,周圍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血河也不見了,爺爺癱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着身子,奶奶不顧一切地推開我,跑過去抱住爺爺,淒厲地叫道,“源笑,源笑!”
“阿滿,你怎麼來了?”姜晏清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虛弱地,帶着苛責和擔心。
我如遭雷擊,僵硬地轉過身子,便看見了姜晏清,他和陸湛君並肩而立,與對面的溫如瀾和蘇城遠正在鬥法。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此時的姜晏清和陸湛君,顯然已經處於下風,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
我擦乾眼淚,看到姜晏清沒事,我頓時安心了,“老公,你還好嗎?”
“阿滿,快帶奶奶他們回去。”姜晏清頭也不回,專心對戰,他的黃泉劍黃光凜冽,與蘇城遠血紅色的長蛇糾纏在一起。
我看了眼在奶奶懷裡痛苦不堪的爺爺,又是心疼,卻又是安定。不管現在局勢對我們有多不利,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什麼困難都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我正要說我不會走的,奶奶和璟修也不會走,那邊蘇城遠和溫如瀾就撤去了法力,姜晏清和陸湛君也停下來,迅速地站到我們面前,保護着我們所有人。
蘇城遠的小蛇在他胳膊上纏繞着,衝着我們吐着紅信子,而溫如瀾看了眼我身後的爺爺和奶奶,冷聲道,“溫源笑,你敢背叛我?”
原來爺爺會這個樣子,都是溫如瀾搞的鬼!
“前輩,求您放了我爺爺吧,有什麼事衝我來!”我脫口而出,其實對於溫如瀾,就算親眼見到他和姜晏清打,我對他,也還是有那麼幾絲殘存的好感,畢竟,他也幫過我不下幾次,好幾次他都能輕而易舉殺了我,可他沒有,所以我真的不希望我們和他成爲死敵。
溫如瀾一如既往地“桀桀”怪笑,“放了他,我要是放了他,誰來做我的肉身呢?總不能選你吧,我可不想當你這麼嬌滴滴的女孩子。”
所以溫如瀾抓了爺爺,是做他的肉身?可我以前見過他那麼多次,他也從來沒有用過爺爺的樣子出現啊,而且現在,他不是已經有肉身了嗎?
“前輩,您不是我們溫家的祖先嗎?爲什麼您不但不保護自己的子孫,還要這樣囚禁他,傷害他呢?”我想不通,便出口問道。
溫如瀾聞言笑了,“這個你就要怪姜晏清了,是他沒有告訴你的,我早就跟他說過了,雖然我也叫溫如瀾,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溫如瀾,我只是佔了你們祖先溫如瀾的軀殼罷了,我的真身,還是你那一世的萬冥宮宮主。”
我記得姜晏清說過,在我那一屆的前任宮主,美其名曰召我回宮接任宮主,實際上是看中了姜晏清給我做肉身所有的神器----伏羲琴。
原來就是溫如瀾。
怪不得他與我淵源頗深,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原來都是由原有的,可是我已經轉世了啊,沒有伏羲琴,那他還圖什麼?
“溫如瀾,”意識到這一點,我也不再叫他前輩,直呼其名,“我身上已經沒有神器,你還處心積慮地利用我,有什麼意思?”
溫如瀾“呵呵”地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當年我毀壞你的肉身,奪了伏羲琴,可我後來才知道,伏羲琴已經在你身體中呆了太久,所以不殺了你,根本得不到完全的伏羲琴!你被姜晏清保護地太好,我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我才殺了整個冥界的人,然後誣陷給姜晏清,沒想到你竟然都信了,傻到在姜晏清面前自爆肉身……”
姜晏清悶悶地打斷道,“所以,阿滿的朋友和家人,都不是我殺的?是你栽贓給我?”
“是啊,你姜仙人那麼明察秋毫,別告訴我到現在才知道?”溫如瀾得意地嘲諷道,“是不是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懊悔中渡過,覺得是自己害了這個小女娃兒,夜夜不能安寢!”
我聽見姜晏清骨節“咔咔”作響的聲音,溫如瀾的話讓他憤怒了。
姜晏清以前一直害怕我有一天知道是他將萬冥宮滅了門,因爲此事還可以逃避不敢見我,現在溫如瀾卻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栽贓,而姜晏清,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我既心疼姜晏清,又有些難過,原本我一直以爲,溫如瀾雖然是壞人,但他對我是真的好,卻沒想到,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
“溫如瀾,那你既然已經奪了伏羲琴,又爲什麼追到現在來,還對我那麼好?”我不解地問道。
“還不是因爲陸湛君!”溫如瀾憤怒地將矛頭指向陸湛君,“要不是他拼勁修爲護你轉世,又隱藏了你的下落,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聞言我看向陸湛君,這一刻我才知道,爲什麼以姜晏清的修爲,不能在我一出世就找到我,原來是他隱藏了我的氣息,甚至連他自己都找不到我,找到我時,卻已經遲了。
我終於知道陸湛君對着我的那一句喟嘆,“又遲了一步”,是多麼的厚重,爲了保護我,寧願失去我,寧願將我親手送到姜晏清身邊。
陸湛君別開眼光,沒有與我對視,這一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許他後悔了,也許他沒後悔,也許他之所以不看我,只是因爲不想讓我對他有愧疚。
“而我之所以保護你,也不是我的本意,陸湛君護你轉世,還將伏羲琴的靈力全部封印起來,只有讓你自行解開封印,才能讓靈力不受損害,要不是基於這一點,你覺得我會手下留情麼?
還有,姜晏清當初將我毀滅,我只能不斷地選擇新的軀體來活下去,你們溫家的男人爲什麼都那麼早死,就是因爲我需要新鮮的軀體,你爸爸溫瑞,你爺爺溫源笑,都是我殺的!我護你,一是爲了保護伏羲琴,二是因爲我魂體不穩固,只是被殘留在我體內你爺爺溫源笑的意識主導罷了。”
溫如瀾的話讓我的心狠狠揪住,沒想到我們溫家人的性命,在他眼裡就像草芥,唯一的用處就是給他做肉身!
他對我好,也只是爺爺的意識控制了他而已。而現在爺爺對他來說沒有了用處,所以纔會中蘇城遠的靈魂撕裂,還留在血河中爲他效力!
“爲了一個伏羲琴,你這麼處心積慮,真的值得嗎?”姜晏清冷冷地開口。
這次說話的卻是蘇城遠,“當然值得,你們東方的神器,只有伏羲琴是最厲害的,不但能打開六界任一界的通道,還能破除東西方的天罰,有了伏羲琴,統治六界也不無可能,你說值得不值得!”
聞言姜晏清卻是一陣不屑的冷笑,蘇城遠變了臉色,“姜晏清,你笑什麼!”
“誰告訴你伏羲琴那麼厲害的?溫如瀾嗎?”姜晏清嘲諷地看着蘇城遠,淡淡地問道。
溫如瀾聽到姜晏清這麼說,也急了,“難道不是嗎?”
姜晏清還是笑着,“怪不得你們不惜撕裂阿滿的靈魂,用那一半的靈魂來欺騙我說她不是阿滿的轉世,害我差點又一次被你騙了去傷害阿滿,原來都是爲了那一塊爛鐵的伏羲琴!”
聽到被他們視爲珍寶的伏羲琴姜晏清叫做“爛鐵”。兩個人臉色都不好了,紛紛質問道,“姜晏清,你什麼意思?”
而我的注意力,卻在姜晏清的那句上,他差點又一次被騙傷害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