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潔撇撇嘴,“我對男人天生免疫,不過還行,這個姜晏清確實是挺帥的。”
我心裡不免得意。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老公。
剛開學,一般是不上課的,都是輔導員開各種會議。姜晏清做完了自我介紹,就離開了教室。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走到我身邊時腳步一停。微微一笑,“同學,你鞋帶開了。”
然後他就當着全班同學和輔導員的面,蹲下來替我係鞋帶。
唏噓聲中我紅了臉。姜晏清系完鞋帶,這才站起來,理了理西裝上的摺痕,又笑我綿如春風地一笑,才瀟灑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輔導員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我也沒多想。
接下來的時間,我滿腦子又開始想姜晏清。怪不得之前怎麼問都不肯說,原來是到我們學校當老師來了。
程潔五指成爪,在我面前晃了好半天,我纔回神,“幹、幹嘛?”
“你發什麼呆啊?是不是魂叫姜老師給勾走了啊?”程潔揶揄道,“剛纔姜老師幫你係鞋帶。你臉比我的衣服還紅呢。”
我瞪她一眼,“別胡說,人家可是老師。”
程潔聳了聳肩。“好吧,我忘了,你是個有男朋友的人,對了,什麼時候讓我見一下你男朋友啊?”
本來還以爲姜晏清真的在外面找到了工作,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說他是我男朋友,反正大學裡出去同居的本來也不少,更何況,我們兩個還是跟奶奶一起住的。
可是現在姜晏清已經成了我的老師,我們倆的關係,是不能公開了,師生的不倫戀本來就是禁忌。
於是我只好乾笑着敷衍程潔,“有時間吧,不着急。”
姜晏清早上露了一次臉就沒再出現過了。我心裡癢的難受,就趁着課間假裝路過他的辦公室,想看看他在幹嘛,結果這一看沒把我給氣死。
這纔多久,他身邊就圍了好幾個我們班的女生,幾個人有說有笑的。
我提醒自己姜晏清現在是老師。又是個帥哥,招女學生喜歡是正常的,他不也很規矩嗎?
可醋意還是不由自主地升了上來。
我轉身就走,出了教學樓,心裡空落落的。
教學樓前是一個很大的玫瑰園,景色不錯,平時很多情侶都是在這裡約會的。
我百無聊賴地走進玫瑰園,才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叫我,回頭一看,是陸湛君。
我頭一低,轉身就走。
“溫滿!”陸湛君提高聲音叫了一聲,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叉引在號。
我想也不想,下意識地用力甩掉,“陸學長,請你不要再動手動腳!”
陸湛君毫不退讓,“如果你不躲着我,我不會這樣的。”
“好吧,那你找我什麼事?”現在在我心中,宋晗玥是頭號瘟神,陸湛君是二號,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也不多糾纏。
陸湛君用一種非常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滿滿,我是想爲我之前的行爲向你道歉,是我的不對,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他道歉口吻很真摯,真摯地讓我覺得拒絕都是我的錯。
“滿滿,你原諒我了對嗎?”陸湛君眸子亮了一亮,期待着我的回答,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原諒。
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好太絕情,“好吧,只要陸學長以後能尊重我,我們還是朋友。”
陸湛君點點頭,笑了,他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也很好看。
突然,我被一雙手攬入懷中,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強制按在胸口。
不用猜,也知道是姜晏清。
陸湛君聲音帶了幾絲不悅,“姜老師,這是在學校,請您注意一下爲人師表,免得給滿滿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姜晏清的態度是明顯的無所謂,“那又如何?就算阿滿不上學不工作,我也養得起她。”
陸湛君吃了個癟,“好吧,你們聊,我先走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姜老師注意一下比較好,這裡人來人往,萬一有人看見了,流言蜚語也不好聽,滿滿,回見。”
陸湛君走了以後,姜晏清才放開我,似乎有些不高興,都不怎麼搭理我。
“姜老師,怎麼有空來找我呀?我看您不是忙着跟我們班的女生聊天嗎?”從剛纔姜晏清出現開始,我心裡的憋屈已經不見了,相反還因爲姜晏清的吃醋而有些甜甜的。
姜晏清垂眸看着我,半晌沒說話。
我皺眉正要開口,嘴巴卻被堵住了。姜晏清發狠般的將我吻得七葷八素才放開,“我來你們學校當老師,也只是爲了能時刻見到你。我的心意你應該懂的。”
我慌了,連忙道,“我懂,我錯了,對不起嘛,我就是開玩笑,你別生氣。”
姜晏清還是一臉傲嬌,“反正你以後再跟陸湛君單獨見面,我就強吻你。”
我呵呵笑,“好。”
晚上下了課,程潔非拉着我去撕臉酒吧陪她值班,我不好意思拒絕,就給姜晏清發了信息,讓他先回去。
姜晏清回信息很快,“我在外面等你。”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所以也就沒再虛與委蛇。
撕臉酒吧人依舊是不多,程潔說先去換衣服,我就坐在吧檯前,服務生問我要喝什麼,我說白開水就好。
程潔很快就換好衣服來了,她本來就好看,換了酒保的連衣裙,比她那身樸素的t恤要好多了,“滿滿,對不起啊,讓你陪着我上班。”
我喝了杯白開水,回,“沒事,反正你一個人也無聊嘛。”
程潔正要說話,我身邊突然坐了個帶着墨鏡的漂亮女人,取下墨鏡後,我突然覺得她有些面熟。
情不自禁地開口問道,“美女,我們是不是見過?”
美女側過頭傲慢地瞥了我一眼,很不屑地“切”了一聲,“怎麼現在同性戀這麼多啊,真噁心。”
我額頭一排黑線,竟然有這麼自戀的女人,我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小姐,你這麼自戀,你媽媽知道嗎?”
我說完,就看見之前那個服務生一臉驚恐地望着我,聲音哆嗦,“你、你在跟誰說話?”
我被服務生的反應嚇得怔住了,看他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他從說完這句話以後就一直在發抖,似乎嚇得不輕。
我下意識地看向程潔,只見程潔也是一臉茫然。
“我,我當然是跟她說話啊。”我在程潔和服務生臉上來回望,指着我旁邊的女人,心底裡也有些發憷了。
那美女聞言皺着眉頭,轉過去瞪着服務生,語氣不善,“喂,阿帆,好端端的你開這種玩笑嚇唬,要死啊?”
這句話說完,我再去看服務生的反應,只見他木呆呆地望着程潔,眼白有些發灰,看起來毫無焦距,說話的語氣更是生硬,“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嚇着你了不好意思。”
“阿帆啊,我知道你家裡出了事不開心,但是你也不要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啊,你看你現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樣吧,我再給你兩週假,你回去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再來。”美女瞟了一眼我,對着服務生不滿地道。
阿帆機械地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擦杯子的抹布,木然地轉過了身子,走向了後堂。
原來這美女是認識阿帆的啊?聽她的話,難道她是撕臉酒吧的老闆?可她如果是老闆,程潔這個打工的,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再看着阿帆僵硬的動作我越發奇怪了,“程潔,他怎麼了?”
程潔回神,聳聳肩,“好像是爸媽都出了車禍吧,也怪可憐的。”
“不是吧,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沒聽說啊?”我繼續問道,畢竟車禍死了兩個人,這樣大的事故江城的新聞應該會有報道纔對啊。
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總覺得程潔的眼神有些閃閃躲躲,“誰知道呢,應該是你太忙了無暇顧及吧。”
既然程潔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問了,大概是老闆在這裡,她不好意思跟我聊天吧?我繞過吧檯走了進去,拿起了阿帆的抹布,“我來幫你。”
程潔點了點頭,“謝謝你啊。”
藉着幫她擦酒杯的空擋,我偷偷瞄了眼老闆,小聲問她,“她是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程潔頓時臉色灰白,她擡頭四下望了望,“誰啊?在哪兒啊?”
我不寒而慄,下意識地看向那個被我錯認作老闆的女人,她嘴角勾着微笑,對着我詭異一笑。
我還來不及反應,便有一個喝的爛醉的酒客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一個翻身倒在吧檯上,“給老子來一杯,靈魂、靈魂撕裂者!”
程潔跟我說過,來這裡的客人都幾乎每個都要喝“靈魂撕裂者”,不可否認這酒確實不錯,可我卻是不會再嘗試了。
程潔動作熟練地調酒,那客人卻有些不耐煩了,張牙舞爪地揮舞着手臂,嘴裡罵聲不斷,“快點,給老子快點!嗝~再磨嘰小心老子砸、砸了你們這破酒吧!”
“破酒吧你還來,也是夠賤的。”程潔翻着白眼小聲地罵了一句。
誰知卻是被那客人聽了進去,他一巴掌拍在大理石臺面上,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一股難聞的酸臭味撲面而來,我連忙捂住了鼻子。
“你他.媽再給老子罵一句試試!”醉漢眯着眼睛,手指着程潔罵道,“你這個臭婊子,知道老子是誰嗎?”
“你罵誰呢,有本事你再罵一句!”程潔將手裡的酒杯摔在桌子上,瞪着醉漢正要說話,卻是剛纔那個美女搶先說道。
醉漢迷迷糊糊地轉頭去看美女,舉起手正待要罵,卻是一個微怔,只見他狠命地搖了搖頭,然後又揉了揉眼睛,這才仔細地打量起美女。
美女毫不示弱地瞪着那醉漢。
只是一瞬,那醉漢像見到鬼一樣,一個猛子向後倒去,瞪圓了眼睛尖叫着往後退,“方曉陌!你不是死了嗎?你、你是人是鬼?”
那醉漢喊叫的聲音很大,吸引了酒吧裡爲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都向這裡望了過來。我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驚恐地轉頭去看那個美女。
那美女緊緊皺着眉頭,惡狠狠地盯着醉漢,陰鷲的眼神讓我心底有些發涼,身邊的程潔嚇傻了,整個人癱倒在我身上,“滿滿,怎麼回事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的我,也是完全懵逼的。
那美女扭頭看了眼我,並沒有說話,走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醉漢面前停下,一把揪住了醉漢的衣領,冷聲問道,“你認識我妹妹?”
那醉漢本來嚇得臉都白了,聽到那美女這麼說,顫顫地擡頭看程潔,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真的不是方曉陌?”
那美女搖搖頭,“她是我妹妹,三天前消失了,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死死掐住手心,想到姜晏清就在外面等我,連忙在心裡喊道,“姜晏清,快來啊!”
剛喊完這一句,那美女突然臉色一變,擡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然後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醉漢看到美女突然消失,嚇得慘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我被一雙手輕輕抱住,“阿滿,怎麼了?”
我長長地吐了口濁氣,“姜……”
“姜老師,你怎麼來了?我們剛纔見到鬼了,真的,阿滿能看見,我看不見,那個男人也看見了,就我看不見。”程潔攥着姜晏清的袖子,聲音帶着哭腔,顯然嚇得不輕。
意識到程潔在,姜晏清不動聲色地放開了環着我腰的雙手,我對他點點頭,表示程潔說的是真的。
姜晏清凝眉,先是安慰程潔,讓她不要緊張,然後眼神示意我帶程潔去後堂休息。
我讓他等着我,然後送程潔去換衣服,安撫好她的情緒以後連忙去找姜晏清。姜晏清還在前廳等我。
我把剛纔所見告訴姜晏清,“姜晏清,我說那個女人怎麼那麼眼熟呢,我想起來了,她就是方曉陌,因爲我見到的方曉陌只有半張臉,所以我當時沒有認出來,後來那個醉漢那麼說,我就想起來了,她還說她是方曉陌的姐姐,但我相信,她就是方曉陌本人!姜晏清,方曉陌是來找我的嗎?她是不是來找我讓我給她報仇的!”
我因爲情緒激動,身子不自覺有些發抖,姜晏清摟緊我,柔聲安慰,“別怕,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