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天空上,一百多架戰機天天上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接到警報的鄭少愚率領兩個中隊的戰機趕到了陵北山谷的上空,正好遇到了上原誠率領的九十架飛機的龐大編隊正浩浩蕩蕩的開了過來,雖然乍一看鄭少愚也被嚇了一跳,但他依舊率領着兩個中隊六十架野貓戰機迎了上去。
剛一和日軍交手,鄭少愚就感到了這些海航的飛行員和陸航有着很大的區別。這些海航的飛行員們技術更熟練、動作更精準,飛機的性能比起陸航的九二式戰機也更加的先進。比如剛纔他已經從後尾咬住了一架日機,但是這傢伙竟然憑藉着九六式戰機優異的盤旋性能三兩下的就躲開了,鄭少愚在氣憤之餘也不禁有些吃驚。
過了一會,鄭少愚又咬住了一架日機,這回他可不會讓對手再輕易的逃脫了,將對方牢牢的鎖定在了瞄準鏡框內,立刻就按動了開關。
“噠噠噠……”
一陣火光閃動,六挺十二點七口徑的機槍一起閃動着絢麗的火光,這架已經被鎖定的日機頓時在天空中被打成了一團火球,整個機身都被炸成了碎片。
“耶……”
鄭少愚低低的叫了一聲,這纔有機會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不看不知道,一觀察才發現經過剛纔的交戰,日軍的攻擊機早就趁着這個機會已經溜到了靠近陵北山谷的上空。
鄭少愚趕緊撥通了地面的頻道,“企鵝呼叫基地,企鵝呼叫基地,日機的攻擊機羣已經向山谷靠攏,我軍現已被日機纏住,暫時無法追擊。請地面防空部隊做好接敵準備,令外請派出第三中隊起飛,驅趕日軍攻擊機。”
“基地明白,你要注意,你率領兩個中隊纏住日機,儘量殺傷敵機,剩下的日機我會讓第二中隊來解決,你的任務就是千萬不能讓日機流竄到茂名上空四處轟炸,你明白嗎?”
“企鵝明白!”
鄭少愚答應了一聲。猛的一推節流閥,戰機如同輕盈的燕子又撲向了前方的一架日機……
卻說從昨天晚上開始,三九八旅和三九九旅已經從山谷的兩頭猛攻了一個晚上,打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雙方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原本山谷裡的六千多人的隊伍現在剩下的已經不到兩千人。而且近半的人身上還帶着傷。
土橋勇逸中將一度已經有些喪失了堅守下去的信心,他已經讓各個聯隊將所屬的聯隊旗都交到了師團部,準備在危急時刻一起焚燬。但自從今天早上七點他接到了海航的戰機前來接應自己突圍的消息後他又涌起了求生的念頭。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了,要是這次還不能突圍出去,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因此從八點開始,他就調集了四十八師團最後東拼西湊起來的一千多人在剛剛趕到的日軍攻擊機的掩護下朝着東北方向的谷口開始了最後的掙扎。
“嗚嗚……轟轟……”
一架九六式攻擊機從空中俯衝了下來。一枚一百公斤的炸彈從他的機翼下脫落,落在了華夏軍隊的一個機槍陣地上,將這個機槍陣地連人帶槍都炸上了天空。
“快……衝上去!”
被這兩挺機槍壓制得連頭都擡不起來的日軍見狀,趕緊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衝鋒。
“衝出去。衝出去就是勝利,衝啊!”
此時的日軍經過了一夜的戰鬥,一個個早就疲憊不堪,但他們依舊強打着精神。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朝着谷口方向衝擊。而天上日軍的九六式攻擊機也不停的俯衝投彈,試圖爲地面上的日軍殺開一條血路。
這些日軍非常清楚。現在他們的時間是他們的護航機拼命掩護的結果,要是等到華夏的戰機騰出手來他們可就沒現在這麼輕鬆的轟炸了。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些。當一架俯衝轟炸機又開始朝地面俯衝的時候,在山谷的兩側突然冒出了數道火光,幾道橘紅色的彈雨突然冒了出來組成了一道鋼鐵的火雨。
這架轟炸機正好一頭撞了上去,一邊的機翼頓時就被打飛了。來不及躲避的日機一頭撞在一側的山谷上發出了沖天的巨響,伴隨着一股黑煙涌上了天空。
“不好,地面上有支那人的防空火力,趕緊拉高!”
天上的攻擊機指揮官見狀,趕緊將操縱桿一拉,戰機爬上了兩千米的高空繼續指揮作戰。
“咚咚咚咚……”
隨着谷口的高射炮一開火,山谷兩側以及谷口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了高炮的聲音,一片片炙熱的火光和彈雨猶如井噴一般撒上天空,好幾架來不及閃避的九六式攻擊機或是凌空爆炸,或是打着轉的往地面上掉了下來。
“八嘎雅鹿,狡猾的支那人,竟然還藏了這麼一手,看着天上猶如下餃子般的往下掉的戰機不要說天上的攻擊機指揮官了,就算是正在指揮部隊突圍的土橋勇逸也心口直疼,無論什麼時代,飛機都是很金貴的東西,就算是日本人也禁不起這麼糟蹋啊。”
“這些小鬼子還真以爲老子沒準備啊,以爲派出了幾十架攻擊機過來就能佔着便宜了嗎?”
看着地面不斷升騰而起的高射炮但,站在某個觀察哨里正在觀察作戰的林時遷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就在昨天,當蘇瑞將吳大力的防空團調撥給他使用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蘇瑞的意思,將防空團部署在了山谷的兩側和谷口。果不其然,日機真的來了,早就等候多時的一百多門二十至四十口徑的博福斯高炮集體開火,立刻就打了日軍一個措手不及,不到十多分鐘就打下了七八架九六式攻擊機。
剩下的日機也嚇得趕緊爬升到了更高的空中,但是日機的噩夢並沒有結束,當他們爬升至三四千米的高空中時,從西邊又飛來了一羣黑點。他們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衝到了那些九六式攻擊機的跟前。
日軍的攻擊機指揮官一看,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他很清楚,自己駕駛的攻擊機可不是戰鬥機,遇上對方的戰機只有被屠殺的份,今天的任務別說是完成了,恐怕連全身而退都是一種奢望。
絕望之下的他打開了通訊頻道下達了命令:“所有攻擊機聽命,趕緊將所有炸彈頭投掉,立即返航,重複一遍,立即把所有炸彈都扔掉所有人立即返航!”
說完之後,他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就將自己飛機上的炸彈全部投了下去,至於投到哪裡就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問題了。投完彈之後,他一拉操縱桿立即向着東邊逃竄。
不得不說,這名攻擊機的指揮官動作還是非常快的,在他溜後不到幾分鐘,他原來帶來的五十架九六攻擊機除了緊跟着他腳步的七八架和已經被擊落的幾架外,其他的全都被這羣新來的野貓戰機給圍了起來,經過不到二十分鐘的戰鬥,三十多架九六式攻擊機全都變成了地面上的殘骸。
看着天空中不斷往下掉落的攻擊機,土橋勇逸臉色一陣慘敗。仗打到了這份上,他手中的人馬也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而且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要突圍了,而是華夏的步兵已經發動了反攻,自己這些人已經又開始往山谷退了。
“報告師團長閣下,田中透大佐(臺灣歩兵第二聯隊長)陣亡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手下又報告了一個壞消息。
“這是天要亡我四十八師團麼?”
土橋勇逸長嘆一聲,終於打消了心底最後一絲僥倖,轉頭悽然對身邊的捜索第四十八聯隊長住田英夫中佐說道:“長住君,看來我們今天是要一起在這裡玉碎了,你馬上將那些聯隊旗都燒了吧。”
此刻的長住田英夫中佐經過昨天兩天的激戰,他手下的戰車已經全部被擊毀,就連他的指揮車也被打殘了,此刻他的臉上全都是黑一道灰一道的東西。
看着土橋勇逸悽然的神情,他猛的大叫了起來:“師團長閣下,我不服,我不服啊,我們四十八師團怎麼就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不服!”
土橋勇逸黯然搖搖頭苦笑一聲:“長住君,看來這是天照大神的旨意,我們註定要埋骨在這片山谷裡了。”
長住田英夫呆立了片刻,才喊來了護旗小隊,讓擔任護旗隊長的少尉將幾面軍旗都放到一個木箱裡,然後澆上了汽油,一衆人臉上掛着猶如死了爹孃般的神情向軍旗敬了最後一個軍禮。
看着火焰快速的吞噬着原本被他們視爲生命的軍旗,許多軍官和士兵全都哭了出來,直到軍旗化爲灰燼後,土橋勇逸這才嚎叫道:“禮畢!”
看着臉上悽然的衆人,土橋勇逸大聲的喊道:“諸君,軍旗已經燒燬,我們也可以毫無牽掛的去戰死了,現在所有能拿得動槍的人都跟着我做最後的衝鋒吧!爲了大日本帝國,爲了天皇陛下,半載!”
“半載!”
包括所有軍官在內的一衆日軍全都嚎叫了起來,紛紛提起步槍和指揮刀向着谷口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