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藝娟的眼睛從招聘信息上離開,轉了一圈,“其實吧,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就是……”
“怎麼了?”林藝娟可不是什麼吞吞吐吐的人,湘琴挨着坐下來,語氣都有些急了,該不會真的惹麻煩了吧,然後被扣住了。越想越有可能,抓住林藝娟的手臂都用了些勁。
“有個人,我,嗯,他經常出現在那裡。”本就不是厚臉皮的林藝娟說到這個臉都紅得能滴出血來。
看着表情,湘琴知道自己想多了,放開抓住林藝娟的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八卦好奇心,“誰啊,帥不帥啊,人怎麼樣啊?”林藝娟居然有喜歡的人了,她實在想不出林藝娟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又是哪個人那麼有本事把林藝娟的心門給打開了呢。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林藝娟可不是輕易就心動的人啊。
“我,我不過是對他有好感而已。”湘琴的八卦之心讓她惱羞成怒,臉也轉向了另一邊。
“要不,帶我去瞧瞧,我也給你把把關?”湘琴還在繼續挖消息,這可太神奇了。
見湘琴越說越不靠譜,林藝娟轉過身,對着湘琴就是一身大吼,“我和他沒有什麼的。”
好吧,這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湘琴不漏聲色,配合的點點頭,“知道啦,知道啦。”心裡的好奇卻怎麼都掉不了。
湘琴本想和林藝娟去酒吧看看那個神秘人,去了幾次也沒有碰到,不死心的她還想再去的時候卻不得不打住。因爲到了要工作的時候了,這才覺得上班後真不自由。
湘琴所在的醫院離住的地方有些距離,坐車的話也要近一個小時。她可沒有時間去過黑白顛倒的日子。開始上班的時候,總會充滿了幹勁,湘琴起了個大早,樓下不遠就有賣早餐的,草草的吃了早餐,然後直奔站牌。站牌那裡已經站了許多人了,不用說,都是趕着去上班的。
車來了,看了看上面已經載滿的人,她遲疑了下,看了看時間。下一班還有二十分鐘,等不及了,咬咬牙,上了。
還好是早上,車裡面沒有汗水淋漓的臭味,只有包子油條的香味。但,問着這剛剛自己還吃過的包子香味,忽然有些噁心。
天啦,這些人是怎麼在這車上吃完早餐的。
路上有人下,有人上,人還是那麼多。等到了目的地,湘琴等不及的急急下了車,還差點被跌倒。不過,這都擋不住她的好心情。北京的空氣質量雖然不算好,這一刻卻覺得天是那麼的藍,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走了兩步,臉又跨了下來,天啦,以後天天都要去擠公交車。
湘琴沒有實際經驗,不過是實習了幾個月,她現在還不能正式給病人看病,要在老醫生的指導之下,這也是爲了安全。
一般的人也會比較相信年紀比較大的醫生,自覺他們會比較有經驗。
第一天,新奇和激動佔了大半,湘琴並沒有覺得很難熬,醫院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也不少那麼難聞。
湘琴覺得工作也不像想象中的難,也不像林藝娟說的那麼累。開心的笑了,即使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沒有看到裡面的林藝娟,她也覺得很開心。
要是以前,湘琴還會等林藝娟回來,現在也不知的累了,還是太激動了,洗漱好就睡下了。
湘琴運氣不好,這天她沒有去的時候,林藝娟心中的那個人就出
現了。
經過那件事情之後,林藝娟變得沉默,但隨着時間的過去,一切好像又淡化了一般,她也偶爾會和一些員工說說話了。
最讓她感到安心的是,申赫邢不時的會過來坐坐,有時候還會找她談談天,關心一下她的境況。這對缺少關愛的林藝娟來說自然覺得珍惜,也感激,更是滋生出了一種淡淡的想法。
有時候吳易也會開開她玩笑,說什麼申赫邢從來都沒有對別人這麼好過,就你特別。有時候還是當着申赫邢說的,申赫邢也沒有半點兒反駁,更是讓林藝娟心中的想法生根發芽。
“你畢業了吧!”申赫邢趁着不忙的時候,總會和林藝娟聊一聊。
“嗯。”林藝娟似乎覺得一個字太敷衍了,又加了一句,“今年六月份畢業的。”
話一完,旁邊的吳易就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誰不是六月畢業的啊。
林藝娟不知道吳易笑什麼,但看申赫邢依然柔柔的笑着,也不在意,和吳易接觸的多了,她也覺得自家這老闆有些神經質。
“你畢業了都不回家的嗎?”女孩子家長不是都願意讓她們留在身邊。不大清楚林藝娟家庭情況的申赫邢道。
林藝娟低低頭,對那所謂的家庭她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現在聽到別人說起,也不會覺得多麼傷心,低頭純粹的下意識的反應,“沒有,我準備就留在北京。”
“一個女孩子……”申赫邢想了想該怎麼表達纔好,“很勇敢。”
林藝娟被申赫邢誇獎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湘琴也在呢?”
申赫邢錯愕一下,也笑了。
吳易電話響了起來,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起身走到了一邊。
申赫邢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這個工作好像不大對你的專業呢?”這裡雖算不上魚龍混雜,還是有些不安全。
“我也有再找,不過,”她擡起頭,笑的有些勉強,“不大好找。”
“沒事,慢慢找吧,我也給你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不。”
林藝娟又感激了一番,對申赫邢的印象更加好了,還想說什麼,那面就有人叫自己了,客人多了起來,可能是人手不夠了吧。
“我先去工作了。”和申赫邢揮揮手,走過去。
店裡五彩的燈光閃爍照射着,宛如走進了一個花花世界,迷離的燈光、香醇的美酒,分外的享受。
吳易還沒有走到吧檯,就開始罵罵咧咧,“哎,你說他們這是幹嘛呢?”申赫邢看到好友這副苦瓜相,還沒來得急問,吳易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的說,“就我那小侄女,先不說說要去學什麼舞蹈啊,鋼琴啊,畫畫啊什麼的嗎,現在就初三了,成績不大好了,我姐又打電話給我說給她介紹個家教。”
說完往座位上一坐,拿起剛纔還沒有喝完的酒就猛灌,又重重的放下,“想我們小時候哪裡請過什麼家教啊,還要去學那樣學這樣,媽的,還真是培養全才啊。”
“那時候吃飽穿暖纔是大事,現在可不一樣了。”申赫邢斜了吳易一眼,“你難道沒有覺得現在和那時候和不一樣嗎?”
“哪裡是不一樣,簡直就是千差萬別。”吳易沒好氣的吼了一句,“要是我遲個幾年出生該多好啊。”然後又感嘆了一句。
“每個年代都要每個年代的好處和壞處。要是現在叫你去學唱歌,學跳舞,學書法,你願意?”
吳易一想,還真是這個理,想當初,他小時候玩的多高興,多開心,現在不大一點兒的孩子就要學着學那,天天就和課本課堂爲伍,還要不要人活啦。
“來,慶祝我們生活的好時代。”吳易舉起酒杯,誇張的和申赫邢碰碰。
酒吧向來都是熱鬧的,吳易這裡安靜的不像話,雖然不突兀,但身處其間的吳易有些彆扭,好像周圍有個隱形隔離帶一般,“你怎麼了?”申赫邢太安靜了,就那麼坐着不說話,吳易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八卦之心又起,“怎麼,你還真的看上林藝娟啦。”怕申赫邢不高興,他現在也不會再說林藝娟老土什麼的了。
“胡說八道什麼?”申赫邢終於把目光投在吳易身上。
“那你一直看着別人幹嘛?”他也不信申赫邢那麼沒眼光,居然看上林藝娟那鄉巴佬。
“其實,她也挺漂亮的。”申赫邢五無厘頭的說了一句。讓吳易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意思,“啥?”他沒有聽錯吧。
見申赫邢不理睬自己,吳易好奇的轉過身看着林藝娟,那人微微笑着,端着托盤穿梭在人羣,黑白制服穿在她身上沒有一絲亮點,和人羣融爲一體,和一個路人甲一般,哪裡有什麼特別,不可思議的看了申赫邢一眼,這都什麼眼光啊。
這晚自然又是申赫邢送林藝娟回去的。九月的夜晚還顯得有些燥熱,路邊的燈全都亮了,夜晚也不是那麼的恐怖,反而,現在晚上也有許多人出來散步,或是跳跳舞。夜晚也不再寂靜,而是變成了鬧事。
但林藝娟回去的時候,這些晚上的節目也都散了,路面也不像白天那般擁擠,不時有一輛車會飛馳而過,也終於靜了下來。
“申赫邢,你真的不用送我啦。”你沒有來的時候我也不是一個回去的嗎?林藝娟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有點兒抱怨的意思還是覺得麻煩了別人的意思。下意識的緊了緊手。
“沒事。”他的教養不可能看到林藝娟還不去鬆鬆,特別是大晚上的。
僅僅兩個字,林藝娟心情好了很多。“那謝謝你啊。”
“不客氣。”
不時的交談兩句,氣氛顯得和諧而又舒適,夜晚的涼風吹過,散了一天的煩悶,心裡卻更加暖意洋洋。
在月光下分別,林藝娟看着申赫邢遠離的背影,心裡一悸,好像心跳有些加速了,這情景怎麼那麼像以前看的愛情劇。她低頭抿脣微笑,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溢出來,擡頭看着天色,拍拍自己的腦袋,都這麼晚了,自己還傻傻的站在這裡幹嘛呢。
衝四周看了看,急急的轉身跑回自己的房子。
直到門開了,心跳還沒有回覆,也不知是因爲緊張的還是累的。心裡的幸福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宣泄出來,否則似乎就會把自己燃燒起來一樣。看着牀上縮成一團的人,猛地撲上去。
爲了節省錢,他們兩人合租一間房子,同住一張牀,她揉揉湘琴因爲天熱沒有蓋被子的身體,“琴琴,快點兒起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湘琴累極了,感覺到有人在弄自己,知道是林藝娟回來了,嚶嚀一聲,拍下林藝娟惡作劇的手,“好睏,明天再說。”
她模糊的聽到林藝娟叫自己,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她也不想睜開,迷糊的吐出幾個字來。
興奮了很久的林藝娟這纔想起今天的是湘琴第一天上班。
好吧,放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