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不是一個能忍的人,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她會說出來的,林藝娟不着急,安靜的等着。果然,沉默了沒有多久後,湘琴就開口了,“我好像被排擠了。”她一直是班上的嬌嬌女,即使深受老師的重視,惹來一些同學的不快,她也能巧妙的化解。
可社會不是學校,和自己打交道的人不是自己那些同齡的孩子,他們擁有比自己還長的社會閱歷,也擁有比自己的看法,哪裡是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解決的。
“是因爲那件事嗎?”林藝娟稍微想一下,大致也知道了是什麼事情。那次湘琴那麼一說,她也不少很在意,加上湘琴自信的態度,她也沒有多問。一向對湘琴的處事能力信任有加,段段想不到湘琴也會氣的哭出來。
既然開了口,湘琴也不隱瞞,點點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被窩裡,終於拉開被子,再次點點頭。
林藝娟撐起一隻手,看了看湘琴紅通通的眼睛,知道這人哭的大概也有些時間了,“沒事,慢慢來,過幾天,說不定就好了。”她沒有怎麼安慰過別人,一般都是湘琴安慰自己,現在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又不是你的錯,別理他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林藝娟本就是受過別人氣的人,看到湘琴這模樣,似乎想到了自己,義憤填膺,“我就不信他們有權利辭了你。”
見湘琴不爲所動,她繼續說道:“你也別理他們,就當他們是空氣,不,空氣還高擡了他們,就當他們是蚊子好了。”就好像她在酒吧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的態度。
湘琴聽到這個比喻,想着那些穿着白大褂,有些還享有名聲的醫生,居然成了蚊子,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有些喘不過氣,坐了起來。
林藝娟見湘琴笑了,還想誇自己一番,那人居然抱着自己又哭了起來,林藝娟苦着一張臉,不知道自己哪裡又說錯了,手也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琴琴,沒事,沒事。”她輕輕拍打着湘琴的背,讓她好受一些,
慢慢的,她聽見湘琴蚊子般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不是我的錯,不是。”
“都是他們欺人太甚。”
“對,以後別理他們。”湘琴抱怨一句,林藝娟就順着說上一句。
“他們不喜歡你,你還不喜歡他們呢。”
“不要爲了他們生氣,不值得。爲他們掉眼淚更加不值得了。”
……
靜靜的夜是那麼的安靜,屋裡不時發出的低微聲響也不能打破這夜的黑寂,無端的,卻飄出一股暖流。
第二天,生物鐘自動的叫醒了湘琴,看了看旁邊睡得死死的人,昨天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呢?不想了,看看時間,還早,看來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即使昨晚睡的那麼遲,還是這個時候就醒了。
沒錯,我們都不是爲了別人活着,也不要爲了別人的行爲影響到自己,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冬天來了,奧運也越來越近了。
湘琴不再去注意醫院那些人的言談舉止,碰到人,還是禮貌的問問好。雖然一開始還是有些在意,多了,自然也習慣了。不去多關注那些閒雜事,她反而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湘琴的教育下,林藝娟也學着化妝,學着搭配衣服,上次還買了一雙高跟鞋,她不大會穿,天天在屋子裡練着。在鏡子前照照,好像真的高了很多,很滿意,總算滿意浪費這些時間。
天涼了下來,大衣什麼的有人也穿上了
,外面樹幹的葉子掉得也差不多了,就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好不可憐。
林藝娟今天心情頗好,昨晚又見到了申赫邢,那人說了些美食。或許她是小時候沒有得到好吃的東西,長大了之後,對美食還頗有執念,昨天申赫邢說了一通,她還頗有興趣,就說自己也想去,申赫邢倒也好心,直接說有時間可以帶她去。林藝娟和申赫邢雖然還談不上很熟,卻相處了一段時日,直接就說要不明天。
要不是湘琴今天要上班,她肯定也一起叫上了。不過,想到今天就兩個人,林藝娟無端的有些欣喜。
起得也比平時早,就爲了打扮的好看一點,穿的好看一點。她換上了上次買的新衣服。一件中長的黑色大衣,裡面是白色的毛衫,下來一跳黑色打底褲,踩了一個高跟的靴子。
看着鏡子裡面比平時高了不少的人,林藝娟高興的轉轉,有化了點兒淡妝,嗯,好像是比平時好看多了。也不枉自己這個月在酒吧裡面向同事學化妝。
林藝娟走了兩步,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好是沒有少,褲子太緊了,鞋有些高。她轉身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咬咬牙,還是就這樣走出去了。
本來申赫邢也介紹了許多西餐和韓國日本的美食,林藝娟很想去試一試,但由於沒有去過想着好像用餐方式不一樣,萬一出了醜,那就太丟臉了,更何況是在申赫邢面前。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家川菜館。
店裡很清靜,可能是還比較早的關係,裡面的佈置很簡單,總體是木結構建築。大廳擺了幾張桌子,都是用的檀香木,顯得古典樸素。用簾子隔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隔間,周圍還放着一些盆栽。裡面還有一些包間,門牌上還掛了一個風雅的名字。不像是吃飯的地方,反而像是遊玩之地。
“也沒有覺得狠辣?”申赫邢擡起頭,含笑看着想要張嘴有閉着的人。
林藝娟被辣的不行,那才明明感覺不辣,味道卻那麼勁道。吃了一口還不覺得,多吃一些就感覺胃裡有一團火在燒,還越燒越旺。
她想伸出舌頭散散熱,還沒有伸出來,終於反應過來對面坐的是誰,下意識的又縮進去,那滋味更加不好受。
申赫邢好笑的給她到了一杯涼水,“喝點涼水吧,會好受一些,不過,可能胃會不舒服。”冷熱交替,是很刺激,也很刺激胃,不過,也沒有辦法了。
林藝娟也不管,端過水就咕嚕咕嚕的喝着,好笑在沙漠裡呆了一個月沒有喝過水的人。
“少喝一點。”申赫邢自己又夾了一筷子菜,“早知道就不要點這麼辣的了。”剛纔點菜的時候,林藝娟一個勁的說要加辣加辣,申赫邢還奇怪林藝娟怎麼那麼能吃辣,原來是根本就不大清楚這辣的程度。
“我哪知道這麼辣啊?”林藝娟也後悔的不行,想着川菜就是那個辣味,也不分青紅皁白,還說要做的辣一點。真是自作孽啊。
“沒事,下次就知道了。”申赫邢笑笑。他也並不是多喜歡吃辣的,還好有個清湯,卻也沒有吃多少。
林藝娟看了挺不好意思,又準備加一個青菜,申赫邢說沒關係,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湘琴工作認真,也不再去管那麼有的沒的,雖然在醫院人緣不是很好,現在卻清淨多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還是不錯的。
有些人還是會說上兩句,她就當沒有聽見,不當一回事,最後那些人或許也覺得沒意思,也消停了。
嘴長在別人身
上,她哪裡有本事管別人,頂多自己聽了心情不舒服。
“幹嘛給我這個啊?”這天她有休息,一早起來被窩裡的林藝娟就說旁邊有東西給自己。她一看,不就是一個大玻璃缸嗎?
冬天漸漸來臨,被窩更是成了天堂,天氣預報說幾天後還可能下雪,林藝娟怕冷,以前是沒有多餘的衣服穿,現在有了,穿多厚都覺得冷。到了冬天就像整日我在被窩裡。
林藝娟睜開眼睛,眼神迷亂,掃了一眼,不耐煩的鑽進被窩,發出甕聲甕氣的聲音,“給你的,你要是想說誰的壞話就對着她說,不然我擔心你會憋死。”
湘琴白天在醫院裝着一副笑臉,晚上回來纔會獨自傷心,有些東西說起容易,做起難。在社會上,別人的看法哪裡不重要,湘琴受慣了別人表揚和讚美的人更是受不來。雖然不說,林藝娟有也知道湘琴不好受,有時候她都回來了,湘琴卻還沒有睡着。
湘琴抿脣一笑,“謝謝啊。”抱着一個大玻璃缸左右看看,仔細研究,似乎想找一找它是否真有這麼神奇。
林藝娟慢慢拉開被子,縮成一團坐起來,實在是太冷了,現在這裡還沒有供熱,她嘻嘻一笑,“以後我們每天把那些不高興高興的事情都對着這個東西說一說。”看着湘琴疑惑的眼神,“你不知道吧,這是很好的一個減壓方法。我一個同事告訴我的。”她神神秘秘的湊近湘琴。
“真有用?”湘琴還是懷疑,就這麼一個不會說話的破被子?
“嗯,他說他剛工作的時候也是倍受別人欺負,然後自己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對着一個杯子大罵那些人,最後心情好多了。”
“哎呀,別不信啊,試試唄。”湘琴眼裡的不信太明顯,林藝娟拉了拉她的手臂。
湘琴就在這半疑惑半相信的態度中試了試。
當天晚上她們就開始她們的試驗。
湘琴坐在牀上,等着林藝娟掀開被子,爬上來。
“這真的有用?”她再次問道。
天黑黢黢的,路燈前幾天壞了,又沒有月光,黑夜顯得比以往更加安靜了。而她們做的事情有些不光彩,心跳好像都加速了。
“沒事,小聲一點兒就行。”這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大好,要是吵到人那就不好了。
湘琴半信半疑的說了一句,回來越說越發的興奮了。工作的時候受着氣,回家了也每個人聽自己說說話。這個法子還不錯,雖然在這大半夜的做這事兒挺不道德的。
“怎麼樣?”林藝娟看見湘琴臉色好了不少,興奮的微微發紅,笑得頗得意,“是不是很有用?”
“還不錯,你也來說兩句?”湘琴一邊把手裡那玻璃缸遞給林藝娟。
林藝娟也不客氣,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有着做壞事的興奮和激動,“領班今天又罵我,看她也四五十了,我就不怪你,誰叫你更年期到了。”
湘琴一聽,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林藝娟一直都是內向禮貌的,居然還會說這種話。
湘琴似乎被這一刺激,也放的開了,不再文雅,搶過那個玻璃缸,“他們還在說我閒話,真是不當狗仔都浪費了。”現在娛樂業越來越火,一些記者就以打探明星的新聞爲生,他們無處不在,以至於給了他們這麼一個“尊號”。
“今天那個沒骨氣的男人又來找我麻煩了,還真是記仇,都說女人心眼小,他的心眼我都不想說了。”那個男人就是那天被湘琴拒絕帶班的男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