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赫邢偏頭問湘琴,“要換家嗎?”
湘琴搖搖頭,“不用了,我們等吧。”
難道湘琴那麼有興趣,申赫邢自然配合。走進去,這才發現旁邊所謂的休息地是一處又軟沙發組成的圓形狀,上面已經坐着些人了,旁邊還有些穿着制服的店員拿着畫冊給客人介紹什麼。中間一個小几,上面放些茶水和一些點心。
申赫邢拉着湘琴坐下,那帶他們過來的店員又問,“先生,小姐,需要我爲你們介紹麼?”一邊還遞過宣傳冊。湘琴看了申赫邢一眼,搖搖頭。
那人畢業不勉強,“這是宣傳冊,有什麼疑問可以叫我們,祝您閱覽愉快。”帶着笑容出去了。
湘琴掃了一圈,拿着那畫冊,趴在申赫邢懷裡咬耳朵,“這裡的員工真溫柔,而且還都是美女哦。”
“別人花錢都是來享受的,肯定不想看着別人一張苦瓜臉。”優質的服務也是雅西的一大招牌。
周圍的客人 也沒有絲毫怨言,安靜的等着,不時和朋友說說話,看看小几上的雜誌和書畫,或是看看雅西的產品介紹。速度其實挺快,不一會兒便有人走開,也有人進來。
等了半個小時,湘琴也被請去用餐了。申赫邢比較瞭解,湘琴等着對方點菜,看着亂七八糟卻精緻的小碟子,有些懷疑的伸出叉子,味道還不錯。
“怎麼不多弄些位置啊?”湘琴看了圈,小聲的問。這裡的店員應該不認識這個幕後老闆吧。
“就是節假日人多些,平時的話,大了浪費地方。”
引來湘琴一聲小氣。
晚飯之後也是九點過了,雖說外面天氣寒冷,可手被人緊緊的握着,哪裡還感到寒風來襲。他們也沒有再去什麼地方,就在大街上閒走,漫天的燈火,獨特的喧囂,成了一片誘人的風景,即使不說話,也感覺的到那種熱烈的火焰。
申赫邢擁着湘琴走在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街道上,幾年前的這裡或許還是一片廢墟,如今卻燈火通明,今天的風光格外的明亮,好像成了白天。絢爛的顏色是以前沒有憧憬過的。世界在無聲無息的改變着,中國也不再是以前的中國了。
申赫邢忽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眉毛一挑,遞給湘琴。
“什麼?”湘琴看了眼申赫邢的表情,卻什麼都看不出來,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
“喜歡嗎?”
“喜歡。”湘琴的眉眼都裂開了,好像臉上已經載不住她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一般。精緻的盒子裡躺着一根細緻的銀色項鍊,吊墜的花紋好像一個翅膀。
“希望我們以後都能飛的更高。”申赫邢捧起湘琴的臉,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聖誕之後元旦也快到了,跨國了08年終於迎來了新的歲月。不知不覺間,學校的空氣也凝重起來,到處都是背書的聲音看書的背景,柯柯馬上就快考試,每天晚上回家的休息日子越發的少了,興趣班也不上了,雖然是小學,成績也很重要。
東新宣傳做的不錯,今年該做的都做了,還在臘月二十的時候,林藝娟也從南京趕回來,象徵性的做了一次本年的報告和明年的計劃。又發了紅包,便宣佈放假,贏來三人激動不已,連老趙也笑的開心。經濟危機的衝擊下,他們意外的歡騰。
今年的火車一點兒都不擠,由於經濟危
機,早些月,農民工們已經陸陸續續的返鄉了,以往人滿爲患的春節今年意外的平靜。
平靜之下,卻又多了些擔憂。今年本該是國運年,本以爲意外和災難已經過去,哪知到了年末居然也不讓人安生。湖南地處南方,也是下雪之地,可今年的雪姑娘好像被這盡出英雄之地給迷住了,在湖南停留不前。湖南今年雪下得厲害,甚至還阻擋了鐵路的通暢,春節回家的人被攔在途中,讓遠方的親人擔心不已。
或許今年災難不斷,政 府面對危機早已不會忙手忙腳,立馬有人組織衛隊,安慰被攔住的羣衆,倒也歡聲不斷。
顏家今年倒是格外的喜慶,林藝娟被顏媽媽勒令一定要在廣州過年。因着和湘琴辦幼兒園的事情,林藝娟和顏家更親近了些,顏爸爸也幫了不少忙,她拒絕不得,只得應了。
申赫邢作爲顏媽媽的準女婿,既然都在廣州了,哪能不過了年纔回去。給家裡掛了電話,也留下了。
顏媽媽好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人老了,總是害怕寂寞。人多了顏媽媽幹勁也足了。他們在廣州來本就沒幾個親人,逢年過節的就是和顏爸爸的幾個好朋友走一走,本就寂寞,現在多了個女兒,多了個兒子,哪能不高興。
湘琴也早早放了假,本來準備好好休息幾天,這幾個月還真的是累住了。卻被母親大人一聲令下,跟着幹活了。
過年,少不了要弄些年貨,今年的顏媽媽比誰都興致高昂,在這個過年已經不稀罕的時代,顏媽媽的熱情倒是讓人又感到了一絲年味。
“媽,你就少弄一點兒唄,都這個時候了,誰還稀罕什麼雞啊,魚啊,肉的啊。就是你端上一盆海蔘大蝦,也沒幾個人看得上。”陪着母親在商場晃盪了兩天,湘琴有些腿軟了。
話雖這麼說,可每年的商場還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湘琴好久都沒有進過商場了,看着黑壓壓的一片,頭都發麻。顏媽媽像個戰士,拿着包,拉着女兒,一衝到底,拿了個推車,走到乾貨區,挑挑選選的弄了一車。
“你們啊,就是不知道珍惜,想當初,你媽我最想的就是過年了。”顏媽媽不理睬女兒的話,兀自手眼飛快配合,挑選起來。
以前過年代表着有肉吃,有新衣,一年到頭最高興的就是這天,可物質條件好了,哪天沒有肉,沒有新衣啊。可那從今年跨到明年的特殊日子,中國人怎麼都不會忘記,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文化和記憶,即使年味淡了,卻少不了一家人團聚的傳統,少不了年夜飯的守候。
“好好好,買吧,買吧,都買吧。”湘琴不想違背母親的意思,她長大了,看着母親髮髻邊不知什麼時候鑽出的白髮,心裡發疼。以前母親護了自己前半輩子,以後該是做兒女的護她後半輩子了。
湘琴跟着顏媽媽逛了三天,終於買好了過年要用的東西,剩下的就要開始做準備了。
幸好湘琴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林藝娟在二十七號的時候也趕了過來。跟着顏媽媽學做飯。以前在延邊小鎮鄉下,每到過年,林藝娟也會幫着母親做飯打雜,雖然那時候家裡過年也沒有幾道菜,可氣氛極好,就是對着平時不大喜歡的女兒,父母也有了好臉色。
她是喜歡過年的,卻也不是那麼期盼。自從父母外出打工,家裡只剩下自己和外婆,年味越發的淡了,外婆去世後
,林藝娟過年都是一個人了,和平時也沒有了區別,看着顏媽媽那高興的勁,林藝娟少有的也感動了。
“你今年真的不回去了?”吳易剛掛斷家裡打來的電話,再次確認道。
“在湘琴家過了年再回去。”雅西二十八那天也就放年假了,現在都忙着整理一年的材料,申赫邢頭也不擡的翻看着資料,“你媽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吳易搖搖手機,“當初我在北京的時候一週都沒有個電話,我一離開了,要是我一週不給個電話回去,他們就打電話來罵我了。”話雖抱怨,臉上的得意很明顯。
“你就嘚瑟吧。”申赫邢終於捨得從心愛的資料中捨出個目光來,“也是,阿姨他們也有半年不見你了。還有啊,你那個酒吧也不知道什麼樣了?”
“趙鑫上次說生意好的不得了呢。”吳易走到窗邊,外面的燈籠綵帶已經高高的掛起了,一片紅火之色,寒冷的溫度都被這豔麗的紅染上了不一樣的溫度,“你說要不以後在廣州也開上一個?”
申赫邢斜了吳易一眼不說話了。
新年的鐘聲逐漸臨近,移動聯通又開始紅火的大賺了。和老家的老父、兄弟姐妹打個電話,送上祝福,和親人同事發個短信,告知新年的鐘聲。
朝鮮族的傳統過年要吃打糕,雖然離了家鄉,顏媽媽過年的時候還是忘不了做上一次。雖然現在超市裡已經有賣的各色打糕。做爲土生土長的朝鮮族人顏媽媽會做一手好菜。
林藝娟一來就成了顏媽媽的好幫手,好久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氛圍的林藝娟格外的歡樂。放糯米,放白糖,和顏媽媽配合默契。
廣州有句俗語無雞不成宴,在廣州那面多年,顏媽媽也深受廣州文化的陶冶,少不了做上一隻白切雞。想着申赫邢他們都沒有吃過正宗的粵菜,又做了些這幾年學來的珍貴手藝,什麼叉燒、蒸粉角、清蒸魚、豬蹄……
從前一天就開始準備,忙活了兩天才終於搗鼓出一桌年夜飯。
今年顏家多了兩個人,氣氛格外的好,申赫邢和林藝娟更是受到了格外的照顧,滿滿一大桌的團圓飯,看起來就美味精緻。和和樂樂的氣氛讓人格外的舒心,人也好像年輕了很多歲。
受雪災阻攔的人們也在政 府的關懷下,吃上了年夜飯,觀看着春晚。遠方的親人終於得以安心,雖然鄰座的相互不認識,卻也不妨礙那濃濃的溫情和中國年味的聚集。
春晚已經沒有了以前那麼濃重的意味,可觀看春晚好像成了一個習慣,雖然不好看,可打開電視總要放着,聽着熟悉的主持人高昂中帶着喜悅,激 情中帶着笑意的聲音,好像感染了成千上萬的人。
小几上放滿了乾果,湘琴和林藝娟在沙發上擠在一堆,柯柯使勁的往兩人中間差,不時的那手往前面的小几上伸。眼睛不時的看着電視,隨着電視節目變動這自己的面部肌肉。又不時的看看手機,按着手機鍵,和遠處的同事們聊聊天。
顏父和申赫邢打在一堆,說說工作上的事情,談談以後的計劃。顏媽媽挨着女兒兒子,問着話,聊着天。
聞聲細語,笑聲陣陣,十二點一到,窗外不知哪裡傳來了陣陣的爆竹聲,絢爛的火花從地上一躍而起,照得整個天空都明亮起來。隱約的還可以聽到歡呼聲,慶祝着新一年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