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來不及詫異,一把桃木劍就朝着我的心口刺來。
突然,側邊又衝出來一個粉色身影,唰得一下用木劍擋了回去。男人站在我身前,微微側頭對我燦爛一笑:“又見面了,跟蹤我好玩嗎?”
居然是剛纔那個男人。
“對了,我叫宋理。”他說着又接了一招,眼看着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我徹底蒙了,怎麼會有兩個道士?那一路上不停找我們麻煩的到底是哪個?
宋理一身粉色襯衣,過招時一雙桃花眼分外明亮,簡直就像在放光似得。而且看他的動作流利,身體輕盈,不是普通人啊。
而另一個道士大概三十來歲,身材精瘦,臉很長,隱約透露出一點刻薄氣息。
“小師叔,你擅自外出,而且屢次破戒傷人,師傅命我抓你回去,你就老實地跟我回去請罪吧!”宋理正色道。
瘦道士卻是冷笑一聲,把桃木劍揮得越發凜冽,平地上驟然颳起陰風,狂風肆虐,縈繞成龍捲朝着宋理襲去。
宋理翻身躲過一個,瘦道士又連連揮劍,龍捲一個接一個,打得他應接不暇。
我來不及關心自己已經半透明的情況,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
瘦道士先發制人,搶得先機,一時間把宋理打得無法回手。我看得很緊張,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喂,加油啊!”
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宋理是好人,那個瘦道士纔是傷害明珠的人。
沒想到我這一叫,倒讓瘦道士記起了我的存在,腳步移動,唰得一下捲起一陣陰風對着我打去。
我的身體已經透明瞭一半,剩下的一半實體經不住這狂風吹打,一下子被刮到半空中,橫躺者在風漩渦中漂浮。
“啊啊啊!”我閉着眼睛瘋狂叫喊,“救命啊!”
“喂!”我聽見底下的宋理急切地叫了一聲,但很快又被瘦道士纏住,兩人又打在一塊,我在上面心肝顫動,只想要罵娘。
倏地,一束柔和的紅光投來,狂肆的陰風像被哄睡的嬰孩漸漸平靜,失去支撐的我下一秒尖叫着從上面掉下去
“天哪,啊啊啊啊——誒?”沒有預想中的疼痛,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裡,面對着一張賞心悅目的臉。
宋理對我微笑:“沒事了,能自己下去嗎?”
我有些臉紅,囔囔地點頭,從他的臂彎裡下到地上站好。
白冥安冷冷看着這邊,非常疏離:“你還是老樣子。一見到女人就邁不開腿。”
我一愣。
就聽見宋理在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迴應:“多謝師兄誇獎,我一向討人喜歡,這一點不用師兄多講,我心裡有數。”
師兄?誒?
白冥安冷哼一聲:“油嘴滑舌。”
宋理嬉皮笑臉:“總比面癱好。”他說着居然轉頭問我,“你說是不是?”
“額……”我訕訕地看着他。
“你們道門就出這種貨色?還要你下來清理門戶。”白冥安把矛頭指向倒地的瘦道士。
我這才抽空看了看他,嗯,臉色難看,桃木劍被扔在一邊,似乎情況不太好。
白冥安正要對付,宋理卻把劍橫在面前,天生上揚的眼梢一挑,似笑非笑:“師兄,這是我道門的家務事,你們這些禿驢插手不太好吧。”
白冥安一掌劈去,桃木劍應聲斬斷:“他一路上找了我不少麻煩,這是私仇,我要報。你想攔我?”
宋理把那把木劍隨手一扔,居然又從腰後拔出一把新的握在手中戲耍了兩下:“好主意,不如試一試誰能搶到他?”
白冥安冷道:“無聊。”身體卻猛地前衝,只朝着地上的瘦道士奔去。
“師兄,這麼久不見你都學會耍無賴了。”宋理不急不緩,搖了搖桃木劍,嘴角淡淡笑着,就在我以爲白冥安贏定了的時候,他身形一閃,瞬間就趕到了白冥安身邊。
灼灼桃花眼微微垂動,挑釁一笑:“我贏了。”他伸手,就可以夠到瘦道士。
白冥安眉頭一皺:“休想。”用掌擋下。
“搶不過就打架嗎?好,我奉陪!”
“嘰嘰歪歪,跟個女人一樣。”
“師兄這是嫉妒我女人緣好。呵。”
“自作多情。”
“……”
“……”
兩人旁若無人地打起來,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一會兒,等稍微回神,就看見那瘦道士抓住機會爬起來開溜了。
我急忙叫起來:“喂喂,別打了!人跑了!”
卻沒有人理我,我徒勞地叫了幾遍,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完全透明,他們是看不到也聽不到我了。
哎,我看看瘦道士離開的方向,想想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他逃跑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沒了蹤影。我只能悶悶地飄在那裡,看着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
沒一會兒,白冥安的身影似乎緩慢了一點,宋理眉眼一動,很快就收了手,嘲笑地看着他:“幾年沒見,師兄沒有長進,好像還退步了啊。”
白冥安把佛珠一收,白皙面容清冷如冰:“多管閒事。”話完,提步就走。
宋理哎呦一笑,擡頭看向我這邊,問道:“他這個臭脾氣,美女你是瞎了哪隻眼睛纔會看上他的,嗯?”
“……”我無語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你、你能看見我!”
宋理甩一下桃木劍,只見那劍瞬間縮小了幾倍,最後變作一把及其袖珍的吊飾,被他掛在手腕的繩子上。
“嗯哼。”
我充滿驚喜,飄過去挨在他身邊:“你真的能看見我?還能聽見我咯?”
宋理點頭:“嗯哼。”末了,望了一眼白冥安離開的方向,轉頭對我豔麗一笑,“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我還沉浸在在驚喜理,忙回答:“寧歡,寧願的寧,喜歡的歡。你怎麼能看見我呢?白冥安那麼厲害都看不見我呢。”
宋理勾脣一笑:“大概是因爲我天生的陰陽眼,能看見世界任何鬼物。還有就是……”
我好奇地追問:“是什麼?”
宋理下巴一擡,神情充滿自信:“我比他更帥、更厲害。”
我:“……”
宋理輕輕笑了,伸手虛空摸了一把我的頭頂:“寧寧是吧,走吧,前面帶路,我們去找那個面癱臉。”
是寧歡,不是寧寧。我無言地反駁了一句,又興高采烈地飄在他前頭朝着下榻的旅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