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孔老假扮的是我師父!
我舉起手裡的槍,筆直的對着孔老的腦袋。
“孔老,你過分了吧。”我對孔老說道。
孔老沒有說話。
他低頭看着手裡的蠟筆畫。
這幅蠟筆畫正是我之前發現的那一幅。
孔老伸手,輕輕撫摸着蠟筆畫上的那個男孩,對我說道:
“阿秋,是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聽在我耳中,卻不亞於四道驚雷。
“師……師父?”
我死死的盯着孔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不!不!我師父已經死了!”
我大喊起來。
我師父是正道高人!
玄門三老之一!
他怎麼會佈下五鬼搬運陣——這樣惡毒的陣法!
“阿秋,真的是我。”
孔老繼續以我師父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快步走到孔老身邊,抓着孔老衣領,一把把拎起孔老。
“孔老!你太過分了吧!”
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孔老,再次重複道。
被我拎起來後,孔老沒有掙扎。
孔老的面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下。
我低頭看向地面。
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五角星。在五角星的五個角上,還有五具嬰兒的屍體。
不過,與一般的五鬼搬運陣五具嬰兒屍體不同,一般的五鬼搬運陣,五具嬰兒屍體是完整的,而這個五鬼搬運陣,五具嬰兒屍體都被五馬分屍了。
它們的四肢和腦袋,都與它們的軀幹斷開了。
這是五鬼搬運陣中途遭到破壞的表現。
我估計是我聽到的那一陣槍響,打亂了孔老的五鬼搬運陣,讓孔老不得不中途停了下來。
前面說過,五鬼搬運陣一旦中途停止,那麼佈陣者必死無疑。
這也無怪乎孔老現在會這麼虛弱。
孔老要死了。
孔老依舊沒有回答我的話。
他任由我就這麼把他拎起來。
他轉頭看向曹興劍,對曹興劍,柔聲說道:“小夥子,你能出去一下嗎?讓我和阿秋單獨說幾句。”
曹興劍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走了。
他離開房間的時候,還不忘關上房門。
現在房間裡,就剩下了我和孔老兩個人。
回想着曹興劍走的時候頗有深意的一眼,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我還是不敢相信。
我師父是玄門正派的高人!
他怎麼可能……
而且他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死了!
“阿秋,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孔老依舊用我師父的語氣,和我說道。
“你不是我師父!你是孔老!孔老!”
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
我師父從小就教我,要做一個好人!
他一直都是我的榜樣!
我不容許任何人玷污他的名聲。
“嘭——!”
我開槍了。
子彈擦着孔老的耳朵,飛了過去,打在我對面的牆上。
“我不許你侮辱我師父!”
我用槍口緊緊頂着孔老腦袋,大吼起來。
“阿秋,真的是我。你還記得這幅畫嗎?”孔老拿起手裡的蠟筆畫,舉到我面前,“當初,你要把它扔了,我沒捨得,偷偷留了下來。”
我盯着孔老手裡的這幅蠟筆畫,看了許久。
我終於想起來,我在什麼時候見過它了。
那是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我收拾以前所有的書籍,打算把它們都給賣了。
我也忘了我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找到了這幅畫。
這幅畫應該是我讀幼兒園的時候畫的。
畫裡那個牽着小孩子手的老人,就是我師父。
那個小孩子就是我。
我當時嫌這幅畫太幼稚了,就隨手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沒想到,我師父竟然把這幅畫留了下來。
“師父——嗚嗚——”
我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放下師父,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是真的很傷心。
師父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高大上的形象,但是現在,這個高大上的師父沒了。
師父見我哭的傷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師父我對不起你啊。”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問師父:“師父,你……你……”
可是這個問題,我實在是問不出口。
師父似乎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
他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切還要從四年前說起啊。”
四年前,夢妍中了四象局,我爲了救夢妍,豁出了性命,師父爲了救我,也豁出了性命。
我一直以爲,造成這一切惡果的主因,是我當年太囂張了,爲了一時的名氣,不停的與首都的玄門同道擺壇,得罪了太多人。
但是聽完我師父的講述,我才明白這或許也是原因之一,但絕對不是唯一的原因。
大師尊告訴過我,當初佈下四象局害夢妍的,是顧銘易的師兄——方銘言。
方銘言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當初和他的師父擺壇,贏了他師父。
他師父接受不了輸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小毛孩子手裡,就自殺了。
但這裡面,我一直都忽略一個問題,首都那個四象局規模極其龐大。方銘言根本沒有佈置規模這麼龐大的四象局的能力。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幫助方銘言。
這個幫助方銘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孔老。
孔老之所以會幫助方銘言,是爲了算計我師父。
孔老料準了,我會爲救夢妍,豁出性命,我師父也會爲救我,豁出性命。
等我師父到了壽數將盡的時候,孔老就出現在我師父的面前,用長生術引誘我師父加入民主基金會。
前面我說過,長生是所有玄門人的終極夢想。
即是自己不能長生,只要能一窺長生術的全貌,玄門人也願意付出一切。
我師父是玄門人,自然也不例外。
爲了長生術,我師父加入了民主基金會。
可是,加入了民主基金會後,我師父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長生術,而是添油術。
可是,這個時候,我師父已經又活了下來。
活下來以後,我師父還願意死第二次嗎?
那時候,我師父已經知道,孔老的這個民主基金會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師父猶豫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死第二次。
這之後,我師父就一直在幫孔老做事。
這一回,不是我和我師父,相隔四年後,第一次見面。
我和師父其實早就見過面了。
當初,我在PT島上,我見到的那個紙俑,就是我師父操控的。
在錢王平湖租下來的那個小單間裡,孔老操控着紙俑要殺我,救我的那個紙俑,也是我師父操控的。
另外還有,當初以長生術引誘錢王平湖,阻止我參加千人壇的,也是我師父。
說到這裡,師父突然停了下來,不說話了。
我問師父,怎麼了?
師父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真不該參加千人壇,當這個斬龍局局長。”
我愣了一下,說道:“師父,你放心,我雖然現在還不是孔老的對手,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超過孔老。
而且孔老的勢力再大,能大得過國家?
我現在也算是國家的人,孔老要害我,不是那麼容易的。”
師父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你要對付的絕對不止孔元義一個人。
孔元義背後,還有一個極其龐大的勢力。”
“亞特蘭神教?”我不由就想到了個名字
師父點點頭。
“如果,孔老背後的勢力是亞特蘭神教,那師父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亞特蘭神教已經差不多我們斬龍局消滅了。”
我頗爲自信的和我師父說道。
師父無奈的搖搖頭,“亞特蘭神教,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們根本不可能消滅它們。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人能消滅它們。”
我聽完愣住了。
整個地球上都沒有人能消滅亞特蘭神教。
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還不相信,我師父又說道:
“亞特蘭神教無所不在。
只要它們有心,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它們的眼睛。
它們時時刻刻都在盯着我們!”
“無所不在”
“時時刻刻”
這個兩個詞聽得我有點毛骨悚然。
我趕緊問我師父,這個亞特蘭神教有什麼背景,竟然能這麼厲害?
我師父搖搖頭,不肯說。
我又問我師父,亞特蘭神教的教主是誰?
我師父還是搖搖頭,不肯說。
接下來,無論我問什麼,只要和亞特蘭神教有關,我師父都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師父不願意說,我也就沒有再問了。
我帶着師父回到了斬龍局。
我師父現在身上有不少人命。
PT島的時候,他殺了人。
這回,布五鬼搬運陣,殺的人更多,而且還是剛出生的嬰兒。
按理,我師父應該被關起來。
但我徇私了一回,沒有這麼做。
曹興劍他們知道後,也沒有攔着我。
因爲他們都知道,我師父活不久了。
前面已經說過兩次了,中途結束五鬼搬運陣,佈陣者必死無疑。
我和我師父,在我的房間裡,聊了很久。
這過程中,基本都是我師父在說,我則在旁邊靜靜的聽着。
師父把我小時候的趣事,一件一件的說出來。
這些趣事絕大部分,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我師父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凌晨三點多,我才扶着師父,上牀睡覺。
師父剛在牀上睡下,突然對我說道:
“你能把那個姑娘叫來嗎?我想見見她。你們大學裡談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你把她帶回來,給師父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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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的“那個姑娘”應該指的就是夢妍。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師父竟然連夢妍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我點點頭,離開房間, 去給夢妍打電話。
夢妍答應了。
我拿着手機回到房間裡,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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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羣裡“初音未來啊”書友的生日,祝他生日快樂。
另外,羣裡的“衣錦夜行”書友這兩天在考研,也祝他考研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