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知槿隨着秦晉出了花廳,走了不遠處,知槿這才放鬆的吸了口氣。可她仍然不能走的太快, 因爲腰還酸脹的厲害, 腿也直打顫, 這會兒見沒了外人, 也不管其他扶着秦晉胳膊將重量壓了下來。
秦晉面無表情的臉難得柔和了起來, 摸摸她的頭髮,攬着她腰的手更緊了些承擔着她的重量。
兩人走了一會兒,秦晉突然道:“祖母可能會住下不走, 今後你多聽咱孃的,不必理會祖母。”
知槿驚訝不明所以, 可又想到剛剛秦老夫人的態度心裡也有幾分瞭然, 當下也不再多問。
之前秦晉住的院子現在已經改成滄瀾院,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只是秦晉嫌棄之前的名字不夠大氣這才改了。
到了滄瀾院, 知槿也沒什麼事可做,而秦晉因爲剛凱旋又趕上新婚,聖上給了他五日假期,等假期一過,才進宮進行封賞。
進了屋子, 月回等人迎上來, 給知槿換了衣服, 又是遞水又是遞汗巾, 好不忙碌。
知槿見月回等人忙前忙後, 而且眼神探究的看她,頓時臉上火辣辣的。而月回也是個沒心沒肺的, 眼睛瞥了秦晉一眼話卻是對知槿說的:“姑娘,你沒事吧?臉怎麼有些蒼白呢?”
“咳咳。”知槿正喝着茶,頓時噴了,她羞紅了臉,卻不知如何回答月回。昨晚折騰了一夜,睡的又不好,臉色難免蒼白,加上早上的胡鬧,恐怕月回她們在外面也聽到了什麼。
這幾個丫頭都是未嫁人的姑娘,哪裡知道夫妻間的事情,恐怕看她這樣子誤以爲秦晉欺負她了。
知槿偷偷擡眼去瞧秦晉,見秦晉臉色有些尷尬,整日清冷的臉此刻透着不正常的紅暈,對上知槿的眼更加尷尬,蹭的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書房。”
秦晉腳步踉蹌的走了,月半一巴掌拍在月回的腦門上:“胡說八道什麼!”她雖然也不懂,可許嬤嬤說了,那都是夫妻間的事情,姑娘不會受委屈的,想了想又道:“以後該叫少夫人了,別整天沒規矩。”
月回委屈的看看月半又看看知槿,低着頭悶悶的不說話。
剛爲人婦的知槿因爲這姐妹倆的對話羞的通紅,過了半晌才嗔怪道:“好了,別鬧了,我都要累死了。”
月半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過去給她捏肩,知槿一看,揮了揮手:“算了,你去歇着吧。”
“奴婢不累。”月半笑笑,並不停下。
這時初語進來,“夫人,大房的二小姐,三房的四小姐和四房的五小姐來了。”
秦家子孫衆多,這次秦晉娶妻更是傾巢出動。大房有兩子兩女,長子和長女均已成婚,長子秦堯今日也在,卻打算帶着妻小回青州繼續苦讀,所以大房留在秦府的也就大太太和二姑娘秦煙,三公子秦煜。而三房則是三太太夫妻,五公子秦回,四姑娘秦萍,六姑娘秦儀。四房人口則是四爺夫妻,兩個幼子還有五姑娘秦筱。
正想着間,幾個姑娘進來了。因爲不熟悉,幾個姑娘有些拘謹,丫鬟看茶後,二姑娘秦煙笑着道:“嫂嫂真好看,跟仙女兒是的。”秦煙今年十五長相貌美,聲音柔柔的,說出的話讓人也貼心。
而四姑娘秦萍則不以爲意的撇撇嘴,她今年十三,正是漂亮的時候,一進屋她就四處打量屋內,見擺設精湛,不由羨慕嫉妒。但一想到這個嫂嫂今年已經十七歲高齡,不由挺直了身子,嗤笑一聲:“聽說大嫂今年都十七了?怎麼這麼老了才成親?”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知槿不由皺了皺眉,而秦煙也眉眼微蹙,呵斥道:“四妹妹怎的如此沒規矩!還不跟大嫂道歉。”
秦萍不以爲意,她是大嫂的小姑,哪有小姑給嫂嫂道歉的,她纔不。她頭一瞥,就是不道歉。反倒是六姑娘秦儀見氣氛不好,怯怯的道歉:“大嫂別見怪,姐姐她就是這個脾氣,沒有什麼壞心眼的。”
秦萍見秦儀說話,不悅的拍了她一巴掌:“別亂說話。”
秦儀不過九歲,委屈的癟癟嘴,卻又不敢哭。
五姑娘秦筱笑了笑,緩和氣氛:“好了,一家人別這麼劍拔弩張的。對了大嫂,聽說你等了大哥好幾年呢,妹妹真的很佩服。我以後也想找個這樣的夫婿。”
知槿抿脣一笑,似乎剛纔的尷尬並不存在,笑着道:“妹妹定會得償所願的。”
秦煙見知槿沒動怒,暗暗鬆了口氣,轉頭用指頭去戳秦筱:“小小年紀真不知羞。”
秦筱今年十三,確實早了些。
而秦萍似乎專門和知槿過不去似得,冷聲道:“哼,一個尼姑也值得你們如此巴結。”
她來之前可就聽母親說過了,這個大嫂早年當了十三年的尼姑,嫁給大哥是高攀了。
知槿脾氣再好也不會容忍一個人三番四次的挑釁她,還不等她開口,門口突然傳來一句:“出去。”
聲音冰冷異常,聞着打個寒戰。
衆人回頭見秦晉面無表情,甚至略帶薄怒不由打個哆嗦。秦煙暗叫不好,而秦萍猶不自知,不怕死的說了句:“本來就是嘛,她不就是做了十幾年的尼姑嘛,不過是碰上大哥飛上枝頭罷了。”
秦煙也不敢說話了,心裡默默給秦萍點蠟。
“啊。”
一聲尖叫,秦煙擡頭,卻見大哥徒手拎着秦萍就往外走,頓時嚇得求情:“大哥別打她,好歹是妹妹。”
知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打個措手不及,想想秦晉在外的惡名,還有他的壞脾氣,頓時也站了起來,衝了過去:“算了,別傷了人。”
秦晉不管不顧,陰沉着臉將秦萍拎了出去扔在地上:“不願意認大嫂可以連我一起不認,出去。”
秦萍被扔在地上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羞憤難當,哇哇的哭了起來。
秦儀嚇得哆哆嗦嗦的,顫抖着去扶她:“姐姐,咱們走吧。”
“你走開,要你管。”秦萍哭着還不忘發脾氣,甩開秦儀,兀自哭泣。
秦晉被哭的腦仁疼,瞥見知槿快步出來,對看熱鬧的初語和初荷道:“給我扔出去。”
“唉。”初語清脆的應了一聲,眼睛發亮的上前,和初荷一人一邊架起秦萍就往外走。
知槿覺得這樣不好,上前阻攔:“算了,都是小孩子,沒事的。”
哪知秦萍更加惱怒,覺得就是因爲她大哥才這樣對她的,不由得破口大罵:“呸,用得着你假惺惺,你本來就是個尼姑,說說怎麼了,我還就說了。你個臭尼姑,爛尼姑。我討厭你!”
知槿頓時住了手,臉色不悅的看着她:“對,我就是尼姑,可你照樣得叫我一聲大嫂。”
秦晉則更直接,不耐煩的揮手:“趕緊扔出去。”
秦煙和秦筱對視一眼,無奈的搖頭,這秦萍被三太太寵壞了,什麼事都敢說,這下可好,本來是來討好大嫂的,結果卻將大嫂得罪了,真是得不償失。
秦儀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雖看着堂哥臉黑的嚇人可還是過來小聲道:“大哥,姐姐錯了,姐姐錯了,我替姐姐道歉。”
秦晉臉上還是面無表情,他不想對女人動手,但是他容不得他人侮辱知槿。
而知槿看着小姑娘害怕的樣子,卻也比姐姐秦萍懂事許多,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慰道:“不關你事,不用害怕。”
秦儀委屈的癟癟嘴點點頭。
秦煙過來,攬過秦儀,對知槿道:“真抱歉大嫂,別生氣。今天先這樣,我們先回去了。”
話剛落地,門口突然吵吵嚷嚷的鬧了起來。
一個婦人聲音遠遠傳來:“我倒是要看看,在秦家,她還能翻天不成。老夫人,您可得給兒媳婦做主啊,她好歹是個新媳婦,嫁過來第一天竟然就對小姑這樣,這禮法說不過去啊。”
知槿眉頭輕皺,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而秦儀則聽出來了,拉着秦煙的袖子,焦急道:“這可怎麼辦,我娘定是來找大嫂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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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自然聽出來三嬸的聲音了,不由得惱怒,三嬸在青州時便不消停,現在丟人都丟到京城來了,她扯扯秦筱的袖子,小聲道:“快去將我娘和二嬸找來。”
三太太既然敢叫囂着上滄瀾院找麻煩,定然不敢讓江氏知道,恐怕就是想給新媳婦個下馬威,今後好拿捏呢。
秦筱點點頭,趁着一幫人進來不注意的時候跑了出去。
進了院子,三太太直接抱着秦萍哭了起來:“老夫人啊,您可得給萍兒做主啊,她平日裡可是個孝順乖覺的孩子,這纔來幾天啊就被親大嫂給欺負了,都怪我和三爺沒本事,讓自己的孩子也這麼受委屈,我苦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