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晉轉過身來,眼睛審視的看着他,充滿了疑惑。疑惑是因爲這件事本不該一個孩子知道,但是非但一個孩子知道了,這個孩子還找到自己這裡來,而本該出面的謝遠州卻沒有動作。
謝知航見他態度如此,心裡有些打怵,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秦晉見他不說話了,冷聲道:“繼續說。”
謝知航抿抿嘴破罐子破摔,說道:“自小我便知曾經有個姐姐,只是卻只聽說生下來被歹人擄走,但那日我聽到父親和趙姨娘談話才知,姐姐當年並非被偷走,而是被他們合夥給扔到了亂葬崗。”說到此處,少年咬了咬脣,眼睛裡有不滿和悲痛,“父親說那日在秦府見到了那個孩子,而且長的和我娘很像。”
他說完這話靜靜地看着秦晉,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
帳篷裡很靜謐,遠處還隱隱傳來校場上叫好的聲音,謝知航說完這段話很緊張。畢竟這都是謝家的辛秘,本不應該告知外人知曉。可是他有求於秦晉,自己的姐姐可能就在秦府,所以他異常的緊張。
秦晉也在思考這件事情,他考慮的是如何讓知槿認回父母。不管父母如何,她認回父母,他纔好去提親,否則已他的手段雖然可以娶到她,但是父親那邊肯定會多加阻攔。而且他想讓她名正言順風風光光的嫁給自己,不想委屈了她。
半晌,秦晉才點頭道:“不錯,知槿確實在我府上。而且長相和你很是相像。那日謝大人在府上見到她已經很驚訝,不難猜測,知槿就是你的姐姐。你先起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謝知航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這十年來,父親對自己不聞不問,母親獨自守在院子裡從不出門,趙姨娘以及兩個庶出姐弟,對自己更是百般刁難,就是個下人都不把他當人看,多加責難。有時候他也在想,若是自己的姐姐還活着,會不會疼愛自己?
謝知航很興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請求道:“將軍能否給個機會讓知航見見姐姐?”
秦晉嘆氣,說道:“她尚未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是謝大人夫婦。我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她。你若是真的想,或者不怕謝大人怪罪責罰與你,我可以安排你與她見面。”
聽他這麼說,謝知航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不怕父親的責罰。”他臉上有悲慼的笑容,接着說,“這十年,家裡除了祖母,從未有人疼愛過我,就算再責罰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不這麼做,她們也不見得會對我有多好。”
秦晉點頭,“那好,明日傍晚,你去秦府,我安排你們見面。”
謝知航得了準信,非常開心,出了帳篷回到校場面對謝知鬆的刁難,竟然沒有憤怒,全程樂呵呵的,讓別人以爲秦晉許了他多大的好處。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好處對自己有多大,恨不能馬上就到明日傍晚纔好。
而秦晉親眼目睹謝家庶出兒子對謝知航如此自然不會罷休,打算給謝知鬆個教訓,找來張堯將事情交代下去便不再管了。而張堯也不負所望,更不浪費他紈絝子弟的名頭,花錢買通幾個混混在謝知松下學的地方攔住他,將他胖揍了一頓。事後謝家查找卻發現那些混混早已逃的不知去向。
晚上,秦晉照例摸進了知槿的房間。自打臥佛寺回來後,知槿以爲他不會來了,卻不想這人膽大包天又偷偷進來。
好吧,這是人家自個兒的家,進出自由,可好歹也顧忌一下她姑娘家的名聲啊。
這些都在秦晉的眼中是浮雲,二更剛過,秦晉就迫不及待的在外間吹了迷煙,溜進知槿的房裡。知槿晚上睡得早,正做着夢,忽然鼻子就被人捏住。
她條件反射的張開嘴,然後忽的就睜開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
好在她已經知道是秦晉,只是憤怒的坐起來,怒道:“你怎麼又來了?”
秦晉摸摸鼻子,眼睛卻緊緊盯着知槿的衣衫。
知槿已經快十四歲了,身體卻剛開始發育,胸前兩個包子像個荷包蛋,並沒有什麼看頭,可秦晉卻像餓了許久的狼,眼睛盯着那裡,一眨不眨。
知槿發現他的惡性,猛地鑽進被子裡,不肯出來了。
“你走,臭流氓。”悶悶的聲音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傳出來。
秦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身體那處卻熾熱難受,他深吸口氣,靜了靜,壓下那股衝動,伸手去拉被子,告饒道:“好了,我知道錯了。快出來,別悶壞了。”
“乖。”秦晉難得的溫柔都給了這個姑娘,他伸手扯扯被子,發現裡面的人握的沒有那麼緊了,無聲的笑笑,將她毛茸茸的腦袋拖了出來。
知槿的臉紅撲撲的像染了紅霞,眼睛晶亮的看着秦晉,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突然她小臉一皺,痛苦的抱住肚子。
“怎麼了?”秦晉看她剛剛還好好的,突然這樣,以爲她怎麼了,慌忙問道。
知槿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小腹一陣絞痛,紅色的臉瞬間發白,額頭都出現了冷汗。一股熱流突然從身下流出,讓她猝不及防。
秦晉嚇了一跳,趕緊去抱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看着她疼的發白的臉,他都想替她去疼。
“肚子疼......”知槿疼的說話都打顫,她伸手伸到身下,黏糊糊的,她抽出手,藉着夜明珠昏暗的燈光看清了那是血。
秦晉嚇得心都不會跳了,掀開被子去看,見她身下的被子都紅了一片。他檢查一番見沒有傷口,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擱下一句:“你等着我。”匆匆出門。
江氏睡的正熟,忽聽門外敲門聲,眼皮跳了跳,翠柳掀開簾子進來,說道:“夫人,將軍在門外敲門。”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江氏皺眉做起來,披頭散髮,別有一番風情。
翠柳黑暗中搖頭,然後將桌上油燈點上,江氏穿上鞋又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去看看。”
翠柳給她拿了披風披上,纔去開門。
“母親呢?”秦晉瞞過她往裡看,雖然於理不合,但裡面是他母親,他也不在意。
這時江氏出來,皺眉問道:“大半夜的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秦晉看了眼翠柳,然後將知槿的情況說了。
江氏狐疑的看了眼秦晉,沒有問大半夜的他怎麼在人姑娘的房裡,而是穿好衣服說道:“去看看。”
三人進來的時候,知槿扔慘白着臉躺在牀上打滾,白色的中衣上血紅一片,很是嚇人,江氏進來看一眼,不悅道:“月回和月半呢?”
翠柳到外間一看月半正睡的熟,他們三人過來竟然都沒能吵醒她。翠柳蹙眉,不由得看向秦晉。
江氏也發現這個問題,隨即看向秦晉,瞪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秦晉出去後門便被翠柳關了起來,過了許久江氏纔出來,吩咐翠柳道:“你今夜先在這伺候姑娘,將月半叫起來。備點薑湯紅糖水給她服下。”
“母親....”秦晉擔憂的看着江氏,迫切的想知道知槿的情況。
江氏抿着嘴不說話,直到出了聽雨小築,這才衝着秦晉責怪道:“別以爲我沒看出來什麼。你堂堂的將軍竟然學那些宵小之徒半夜私闖姑娘閨閣,要不是知槿突然來了葵水,你還當真在那過夜不成?”
秦晉臉上蹭的紅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江氏,卻連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
江氏冷哼一聲,厲聲道:“知槿還未過十四歲,這葵水剛至,還只是個孩子,你若是喜歡她就應該愛護她。她年少吃了不少苦,你更應該疼愛她纔是。你已經二十一了,若是連這幾年都等不了,母親可以給你安排通房,給你娶小妾,也斷不能看着你糟蹋知槿。”
“母親,孩兒知錯了。”秦晉明白,自己以後不能再夜闖她的閨閣了,自己確實想的不周到。
江氏見他知錯,語氣也緩和了些,“她是個好姑娘,好好待她,有機會,母親替你問問,若是她願意,年後找機會讓她重回謝家,咱們去提親,不能委屈了她。”
“孩兒知道了。”秦晉慚愧的低頭認錯,江氏滿意的點頭,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纔回主院去了。看着江氏離開,站在黑夜裡許久沒能動彈,看來認親計劃得趕快了,但是這之前,必須得讓她愛上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