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剛,你趕快帶華市長過去休息。”
華子建走了兩步有回頭說:“晚上的晚會一定要成功,到時候叫我。”
蕭博瀚點點頭,華子建轉身剛要離開,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華市長。我冀良青啊,聽說那面發生了一些問題,你在現場嗎?”
“奧,冀書記,是有一點問題,一個外地的小流氓和蕭總這面的人發生了一點口角,已經沒事了,處理過了。”
“嗯,嗯,那就好,我還說過去看看呢,事情不大就算了。”
“沒事,書記不用過來了。”
放下電話,華子建也沒有多想,就跟着雷剛上樓去休息了。
但冀良青在放下電話之後,卻久久的沒有說話,他點上了一支菸,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他一點都不懷疑華子建的能力,他既然親自到了現場,事情也就不會鬧得太出格了,這種事情是需要恰到好處的把握,不能太過,不然誰都會惹上麻煩的。
不過他還要等一等,等何部長過來給他做詳細的彙報,只有得到了最爲詳盡的彙報之後,他才知道事情已經發展的何種地步,這是很重要了。
冀良青沒有等太長的時間,宣傳部的何部長就急急忙忙的敲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看着有點受到驚恐的何部長,冀良青問:“事情怎麼樣了?”
何部長現在的心情還是有點坎坷的,他無法確定自己今天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合乎冀良青的構思,要是自己猜錯了,問題就比較嚴重,說不上會危及到自己的頭上,所以他很謹慎的說:“蕭博瀚的人打了黃副部長的兒子,我出面勸解,剛好公安局夏局長到了現場,雙方僵持起來,蕭博瀚也是膽大妄爲,準備劫持夏局長呢,後來華市長到了,事情也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奧,華市長是怎麼平息的這場風波?”對這一點來說,冀良青還是很感興趣的,他也很好奇華子建會用什麼手法來處理這個棘手的場面。
何部長從冀良青的表情中也看出自己今天的判斷和往常每一次一樣,並沒出現錯誤,他整個人也就輕鬆一點了,就詳詳細細的給冀良青把當時的情況做了一個描述,就連華子建打黃公子的耳掛,他都用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像聲詞“趴”的一聲。
冀良青沒有笑,不過心裡到是很想笑的,這個黃公子和季大公子也確實太過跋扈了,真以爲下面這些地方都是他家的後花園啊,太應該有人給他們一點教訓了,當然這個人絕不能是自己,最好是華子建,今天剛好,呵呵呵,一切都沒有超出自己的想象範疇,不錯,好好。
可是接下來何部長的另一個問題讓冀良青很不好回答,何部長不無擔憂的說:“冀書記,今天的事情恐怕會成爲記者們的一道新聞了,雖然後來我們驅趕了記者,但保不住會有人把事情透漏出去的,所以是不是要聯繫一下媒體和記者,把他們的嘴封一下。”
冀良青好一會都沒有說話,他不是不會回答,只是他想要用一個更爲恰當的方式來回答,這樣猶豫了一會,他才說:“事情不大,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響,我們就不要在刻意的過度重視,那樣反而會帶來記者們的一些想象。”
何部長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轉換一個話題,給冀良青彙報起別的東西了,因爲他再一次猜中了冀良青的想法。
晚上在飛燕湖的演唱會真的是盛況空前啊,華子建也親自到了現場,蕭博瀚又一次展示了他的財大氣粗和實力雄厚,幾百萬元的舞臺裝備,法國音響系統,100多名專業舞美人員的加盟,400平方米的主體舞臺,各種大型升降臺,絢爛奪目的焰火特效,魔術夢幻的道具,帶給了新屏市人們全新的視覺享受。
其間還有拉丁舞,踢踏舞,便身秀,京劇這些元素都已被溶入到演唱會當中,這個演唱會造成了新屏市少有的一次萬人空巷的輝煌場面,參加演出的都是國內,港臺的角兒,都是華子建喜愛的.出場順序向來都是先抑後揚,華子建和所有瘋狂的觀衆一起,用最刺耳的尖利叫聲和最有力的舞動身體,迎接許山和網峰,又隨着一曲曲他們的歌殘忍地與他們分離。
就連坐在華子建身邊的江可蕊都是第一次看到華子建如此的模樣,江可蕊大聲的對華子建說:“你什麼時候熱愛氣音樂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華子建也大聲的回答:“我愛的不是音樂,是這裡的氣氛。”
不錯,今天晚上的氣氛真的很熱烈,本次演出的節目不僅僅有現今最具有人氣的港臺巨星熱情的歌舞表演,還有諸多北江籍的國內一線影視音樂明星同臺獻藝;既有最受年輕人喜愛的流行音樂,又有充滿了北江本土經典,可謂老少皆宜。
幾萬歌迷“淪陷”,呼喊聲排山倒海,尖叫聲驚天動地,萬人尖叫“我愛你”!
最後還是一曲蔡琴的歌結束了整場演出,人們驚訝於她那雍容華貴的氣質,人到中年,舉手投足,一顰一蹙,說不出的大氣,說不出的優雅,讓現在當道的偶像青春歌手相形見絀,黯然失色;人們更驚訝於蔡琴的聲音,幾十年如一日,一樣的典雅渾厚,一樣的神閒氣定,一樣的泰然自若,一樣的舉重若輕,一樣的讓人無法抗拒,禁不住側耳聆聽:“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絃。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的,回升出我心坎。那緩緩飄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不語的我,不停的回想過去……”那低沉婉轉,餘音繞樑,打動了現場所有的人。
但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來參加這個演唱會,至少冀良青的就沒有來,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就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在等待,等待一整疾風暴雨的到來。
他的推算總是那麼的
準確,他的等待有了結果,電話聲刺耳的響起,冀良青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了:“喂,我冀良青,奧,是季書記啊,我在辦公室,今天事情很多,沒來得及回家呢。”
季副書記在稍微了幾句客氣話之後,就開始發問了:“聽說我家小子和老黃家的兒子今天在你們新屏市出了點狀況,到低怎麼回事啊?”
冀良青顯得有點很惶恐起來,說:“這。這個事情我也是剛知道。”
冀良青顯然沒有實實在在的給季副書記介紹情況,這也難怪,因爲他在很多解說的前提都是用了‘聽說’,‘據說’,‘好像’,‘大概’之類的不確定詞,這也似乎可以理解,因爲他也是剛剛知道。
不過在解說中,他刻意的把蕭博瀚和華子建拉在了一起,也很憤憤不平的認爲這其中不泛有華子建在背後指示的含義,好像華子建有意要難爲一下季大公子一樣,不過沒想到最後黃副部長的兒子陰錯陽差的成了一個替罪羊。
季副書記聽完了整個事情的彙報之後,他也感覺這裡面是有很多不實之處的,但這無關緊要,他現在最爲關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季副書記的案頭,剛剛送來了一套明天早上將要印發的北江日報預審版,在下面的一個新聞欄目中,就有一條題目爲《京城大少鬧新屏》的新聞。
這裡面絕口沒提季副書記家季大公子的事情,幾乎全部說的是黃公子,在其中隱隱約約的就暗指出了中組部黃副部長來,當然用詞很含蓄,一般的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只要是圈內的人,還是能一眼就看出這個鬧事的公子是誰家的衙內。
所以說季副書記生氣就生在這裡,他也知道,北江省的新聞和媒體是肯定不會寫上自己的,就算寫上了也沒有用處,省宣傳部新聞處會毫不猶豫的給與封殺的,那些記者們纔不會傻到那個程度,但寫上遠在天邊的黃公子也不成,這會讓中組部的黃副部長心裡不舒服的,所以這個氣他就要撒在冀良青的頭上。
冀良青少不得就成了一次季副書記的出氣筒,季副書記恨恨的批評了好一會冀良青,說的都有點口乾舌燥了,纔打住話頭,氣咻咻的說:“你在不想點辦法樹立一下你在新屏市的威望,我看真的很玄乎了。”
冀良青是不能頂嘴的,但心裡卻很不以爲然的想,你都沒有辦法對付這個華子建,你讓我拿他什麼辦法啊,真是的,你以爲華子建那麼好對付,真好對付的話,你能容忍他到現在。
季副書記見冀良青沒有說話,以爲他是很膽怯,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老冀啊,你不能在軟弱下去了,這樣會給你到來很多後遺症,有時候自己的權利要靠自己爭取,唉,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在好好的考慮一下,我還得給宣傳部回個話,讓他們把這個新聞刪掉。”
“刪掉?爲什麼刪掉?”冀良青在這個時候,很清楚的問了一句。
季副書記沒好氣的說:“難道不刪等着黃副部長怪罪啊?”
冀良青一直都很平靜的,剛纔季副書記發泄了好長時間,但冀良青幾乎都是把電話的聽筒放在遠一點的地方的,他只能大概的聽到季副書記的一些咆哮而已,所以他並沒有讓那樣的呵斥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他很冷靜的說:“黃副部長真要怪罪下來了,也未必就是壞事。”
“你說什麼。”季副書記剛要反駁,卻很快的停住了,他遲疑了一下,鼻子中冷哼了一聲,說:“什麼邏輯?好了,今天的話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我也不想說的太深了。”
“嗯,嗯,好的,我一定認真總結季書記今天的教誨。”冀良青依然謙虛。
季副書記嘴裡含糊的說了句什麼,就掛斷了電話,他輕輕的放下了聽筒,又坐下來,認真的想來好一會,慢慢的舒展了皺起的眉頭,在這一會的時間裡,他已經把前前後後和將會出現的局面都在腦海中盤算了一遍,感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後,纔拿起了電話,給新聞管理處的處長去了個電話。
“我季啊,嗯,周處長,你送來的樣稿我看了,至於那個新聞我個人感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言論自由嘛,只要和國家的法律法令不牴觸,那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嗯,嗯,好的,就這樣,掛了。”
掛掉了電話,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累,每天啊,怎麼就有這麼多的事情等着自己處理,所有的人都認爲當領導很舒適,開開會,吃吃飯一天就混過去了,其實啊,誰能真正的理解和體會當領導的辛苦,哪句高處不甚寒的句子也不知道是誰總結的,可以想象,一定也是一個宦海中人,不然普通的人根本都無法體會到這個中滋味哦。
華子建呢?他是否也能體會到這個滋味呢?或許吧?
此刻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坐在江可蕊的車裡,他一直都在回味着剛纔那旋律中的感覺,那許許多多辛酸無奈或者是痛苦,一如快樂和幸福,往往會不知不覺中沉澱在記憶的深處,偶爾的觸動,就會重新涌來,就像蔡琴所吟唱的那樣。
對華子建來說,痛苦和快樂中間恰到好處的隔着時光這層紗,沒有絕望,也沒有肝腸寸斷,只有些許若有若無的惆悵;沒有浮躁輕狂,也沒有萎靡不振,只有一種連綿不斷的成熟與堅韌;沒有愛到極至,也沒有恨得撕心裂肺,只有處世不驚的沉靜與內斂。
回到了家裡,沒想到老媽還沒有睡覺,華子建就很奇怪的問:“這麼晚了,老媽你怎麼不休息啊,是不是小雨很鬧?”
“小雨好的很,到是你這個大雨有點太不注意了。”老媽很不高興的說。
華子建有點奇怪的看看老媽,江可蕊就笑着推華子建去洗澡,一面用輕飄而略帶挑釁的目光看着華子建,華子建便知她又沒幹好事
。巧言令色蠱惑人心是江可蕊的強項,經常甩了自己興風作浪,給老媽打小報告。
果然,老媽出來就問:“聽說你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覺,你還要不要你的身體,公家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你的身體不重要嗎?”
“沒有啊,我昨晚上在辦公室睡了的。這誰說的?”華子建照着江可蕊站處眼一橫眉一豎。潛臺詞是:告訴你們,這個男人對老婆的脾氣大的很。
江可蕊也真會裝,拽住老媽的衣袖往老媽身後躲,慌着求助,“媽。媽,你看子建的這個樣子。”
“你本事大了,不能說你了?”老媽對華子建的態度很不滿,一面用手拍着江可蕊,安慰她,一面教育華子建,“這麼大的人,怎麼分不清好歹,還甩臉子給可蕊看。還不都是爲你好。”
“沒有沒有,昨天真的睡過了。”華子建還在狡辯。
“說你,你得聽啊……”老媽不分青紅皁白,把華子建痛斥了一頓。
華子建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只好坐在沙發上,聽着老孃的數落,這個時候,江可蕊過來和華子建坐在一起,表示有難同當,同時表示好像華子建犯了錯她也有責任,實則她卻是對老孃的批評在煽風點火的附會:“就是,以後改正啊,聽見媽媽說沒?你可聽話吧啊。”
說着偷偷掐了華子建一把,華子建也不傻,手輕拍江可蕊後腰,暗表心跡,絕對服從。眼卻望着老媽說:“聽話聽話。”
不過嘴裡是如此說,心中已經想好了,一會進了臥室絕不輕易的繞過這個丫頭。
想是這樣想的,但華子建也未必做的到這點,他和江可蕊在一起,政治上沒地位,經濟上被剝削,人格上不獨立,生活上沒自由,思想上被壓迫,肉體上更是受到慘無人道的摧殘,而江可蕊將自己包裝的很成功,在外面美名遠播,成爲親朋好友圈中的知名品牌。
女人如衣裳,我們穿衣服,是衣服伺候人,但穿的如果是牌子,就變成人伺候衣服了。名牌的東西好是好,但是嬌貴,不好打理。
不過也不是全無壞處的,朋友們對江可蕊的認可,還有對自己的羨慕,也使華子建時常甚感欣慰,名牌的東西就是不一樣,縱是當奢侈品擺在家裡不帶出來,也足以顯示出主人家的卓爾不凡,從而備受追捧和關注。
華子建覺得值,受點壓迫也是應該的。
上牀之後,華子建還是要假裝生氣的,這一下江可蕊就變得溫柔了許多,將自己的身子擠進了華子建的懷裡,嗔怨的臉貼着華子建臉,又氣又恨的揉搓着說:“我們都是怕你累壞了身子,你可是我們老任家的頂樑柱,我絕不能讓這樣作踐自己,工作的事情可以勞逸結合,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華子建馬上就被軟化了,忙說:“知道了,寶貝。”
江可蕊聽得他言,轉過神來又問華子建:“爲什麼不喊我寶寶?好久都沒有那樣叫過我了,是不是對我厭煩了?”
華子建回答她:“寶貝兒更好聽,能更好的表達我的感情,喊的時候要這樣喊,寶貝兒。叫你時,很抒情,就像從心底流出的一串串美妙音符一樣。你試試,是翹舌音,假設我再生氣了,翹着舌頭想吼也吼不出來,喊出來只有溫柔了。”
江可蕊有一大優點,就是從諫如流,只要你說的對得上她的心思,她決計不跟你擡槓,江可蕊轉了轉眼珠,即刻通過了華子建的提議,接納了這一暱稱。
從這件事上,深刻的說明了兩條顛撲不破的偉大真理,一,老婆永遠是對的。二,如果老婆不對,請參照第一條認真執行。
是夜,華子建就欲求歡,江可蕊欲擒故縱,惜惜作態,假意道:“你昨晚一夜沒睡,多辛苦,累壞了對嗎?早點休息吧。”
盡更深,尚纏繡衾,江可蕊就是不原華子建的求歡。
華子建嘆口氣,只好作罷,可沒想到,江可蕊又把舌頭伸進華子建的嘴裡,華子建大喜,像是咬着天下最可口的美味,想用力,又不能。
夜晚,外邊閃爍着的燈光從房間的窗戶照射進來,隨風搖曳,如同花瓣碎灑在牀上,爲這房間內的曖昧纏綿更舔一分綺色。
華子建感到很滿足,也很愜意,摟着懷中的嬌妻,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可以想,但華子建還是有一個問題沒有想到,他已經快要進入一個絕對的權利人物的黑名單,這個人就是中組部的黃副部長。
黃副部長的電話是在一天後的一個早上打到北江市季副書記的辦公室的,這個時候的季副書記正在和一個廳長談着工作,但紅色保密電話響起,當他看到那個正是自己等待的電話的時候,他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一面用手按着電話,一面給這個廳長說:“我接一個重要的電話,你可以稍等一會。”
這個廳長就很客氣的站起來,說:“我在旁邊辦公室坐一下,一會過來。”
季副書記溫和的點點頭,眼看着這個廳長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這纔拿起了電話。
“喂,我季涵興啊,你是。奧,奧。呵呵,是黃副部長啊,黃老好,很久沒見你了,身體還是那樣硬朗吧,哈哈,那就好,好啊。”
“涵興啊,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可能會讓你有點意外,因爲我要批評你兩句。”
季副書記眼中閃過一種奇異的神情,很恭敬的說:“老領導啊,你很久都沒有批評我了,有時候我都會回想到過去你在黨校給我當老師的那段時光啊。”
那面黃副部長就停頓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當年自己在黨校做校長的那段時光,好一會才說:“涵興,我本來也不想多說,但事情有點過了,你們北江的日報有人送給我了一份,我想聽一下你的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