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熾熾,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這時,逸突然從臨楓的身後竄了出來,看着熾汐毫髮無損的站在那兒,一時間有些高興的溢於言表,頗有一種想要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去,將熾汐摟在懷裡好好喜愛一番的感覺。
“你怎麼也來了?”熾汐看向逸,有些奇怪他爲什麼也會在這裡。
可就在這時,只見臨楓毫無徵兆的將身後的尾巴輕然一甩,位置剛剛好的絆在了逸的腳踝上。
隨後,便只聽‘啪嘰’一聲響,逸便被這腳下驟然的一絆,毫無保留的來了一個五體投地,摔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只見臨楓突然一步閃瞬的站到熾汐面前,就好像個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哪怕是讓旁人、或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多看上一眼,都會引發出他強烈的佔有慾,以及內心的種種不滿。
“你,你的傷還好……”拉近了距離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涌進了熾汐的鼻子裡。
可就在她執拗的施以小聲關切的時候,突然,臨楓一把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這個讓人片刻都不能安心的傢伙,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個人面對這些事情,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專屬魔使。哪怕司徒一族一直如此對我來說又有何妨,但若是少了你這個不聽話的主人,我大概,會感到很寂寞吧……”
說話間,臨楓將自己的下巴輕輕的抵在了熾汐又濃又厚的黑髮上,輕輕的摩挲、並貪婪的用鼻尖嗅着那股淡淡的清涼氣味。滿足、安心。
沒錯,這個笨熊魔使,早已在不知何時,偷偷的陷進了自己的心裡、有些無法自拔,更有些難以適應她不在身邊時的寂寥感覺。
如果說以前都是因爲被她身上這股淡淡的貓薄荷氣味兒所牽引,亦或是被主僕契約的靈印所束縛。那麼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後,他能夠脫離熾汐、以及這個契約的機會早已不是1、2次。
可是,在真的切身體會了那隻笨熊不在身邊的感覺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心慌,和坐立難安。
“你、你這個笨蛋貓僕,不要在我才離開這麼一小會兒就覺得寂寞好不好,像個小孩子一樣,還怎麼做我司徒熾汐的專屬魔使……”
熾汐將頭埋在臨楓的胸口,略有些結巴和緊張的說道。
因爲,此刻的熾汐能清楚的感到,一種比她體內釋放出的虛無之火,還要更加溫暖的一種感覺,正緩慢的流遍了她全身的每個角落。
“你這個不長個的小不點,還是等你的身高追上了冰汐,魔力完全覺醒後並超越了我之後,再來說這種話吧。”臨楓輕慢的說道,並附上一聲嗤鼻輕笑。
“切,魔力這種東西我已經能夠掌握的很好了,覺醒也一定會很快做到的!但是,冰汐那傢伙的身高,我、我纔不羨慕……”熾汐執拗的扭過頭,嘴硬的辯駁道。
或許,兩人之間的這種不坦誠,和那份偶爾的吵鬧,都已經成爲了雙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說話間,熾汐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隨即便從臨楓的懷中欠起身來,朝着身後探頭望去。
她心想着,既然逸都已經來了,那冰汐一定也會跟來。但是這種異於常日的安靜,卻一點都不符合冰汐那傢伙的性格。
一種莫名而來的憂心,便這樣毫無徵兆的徐饒在熾汐的思緒中。雖然她一時間也想不通這種無理由的擔心是從何而來。但卻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說不出的緣由。
而正當熾汐探出頭去,朝着門口方向望去的時候。卻剛好與逸的雙眸相互交映在了一起。那種凜冽、且有又帶着一絲嫉憤的眼神,是熾汐從未見到過的冷厲……
“你就是司徒一族最後的繼承者,司徒熾汐?”
隨聲而至,只見那面暗沉色澤的擋門幕簾,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所掀起一樣,不動聲色的緩緩而起,然後懸在了空氣中。
然後,只見不知在何時已經收起了自己背後一雙黑白交錯翅膀的神使,腳步無聲的走了進來。
“嗯,你是什麼人?”
熾汐從臨楓的懷中走出,看着眼前這個周身雪白,聖潔如冰山之巔上盛開着的‘冰銳蓮花’一般聖潔而又有些不可侵犯的樣子,熾汐的神色也變得稍稍嚴謹,認真了一些。
但因爲神使有意的收起了自己象徵性的黑白雙翼,所以任憑熾汐怎樣去想,都不會猜到,自己眼前站着的這個人,竟會是很多魔使此生都未必能夠見到一次的——神使。
“熾汐,他是……”
臨楓看熾汐還是一副不知神使身份的樣子,剛開口想要提醒她不要亂說話。卻被眼前站着的神使,擡起了眼眸,凜然一瞪。
隨後,臨楓便像是被人驟然扼住了喉頭般的,忽然無法發出聲音。
熾汐最討厭的就是有什麼話說到一半,吞吞吐吐的樣子。正當她擡起頭看向臨楓之際,卻見臨楓眉心微皺,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看着她輕微的搖了下頭。
“我是誰不重要,況且,我只是來把你剛剛要找的人,送過來而已。”說着,只見神使擡起手,輕然的打了一個響指。
隨後,只見幾片純白而有稍帶有一絲淡黃色的羽毛,便從他的指尖輕舞飛過。像是一縷被橘色陽光溫暖照射過的清雪,雖沒有融化,卻被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暖色……
隨羽毛輕緩飄落後,只見神使的背後,一個被燭光微醺照射,反射出點點亮光的輕薄氣泡,便被這些羽毛支撐着的,緩緩飄動而來。
像是一個被鬆軟毛絨墊子撐的一捧清水,乾淨、透明。
氣泡中,櫻粉色的長髮輕然垂落其中,冰汐漂浮在裡面,像是躺在空氣中一樣,隨風輕擺着一根根纖長,柔順的長髮。
“你是在找她,沒錯吧?”神使對熾汐說道。
“冰汐……”
這時,只見逸突然來到那個透明的泡泡前,神色略顯出一些緊張的看着裡面躺着的冰汐,並將手伸入了那個被羽毛縈繞托起的氣泡中,將冰汐抱了出來。
隨後他便發現,此時冰汐身上的傷痕,竟已經全部癒合。雖還沒有清醒,可看着他她身體一起一伏的保持着平穩而又韻律的呼吸,卻也讓他安心不少。
“你這傢伙,該不會是鄭家的人吧?還有,你到底對冰汐做了什麼,她又爲什麼會在那種奇怪的氣泡裡。”
見此情景後,熾汐一連串的提問,和逐漸顯露出的不友善情緒,則越來越明顯的暴露出來。
猩紅的雙眸內閃動一絲彷彿隨時都會出手的殺意,體內雖沒有剩下多少魔力之源,但卻也足夠她在此刻凝聚而起,來點燃虛無之火!
這時,只見神使不知爲何,面對着熾汐露出的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臨楓見狀後驟然緊張起來,然後便猛的伸出手,將熾汐用力向後一拽,拖進了自己的懷中!並用雙臂呈交叉狀的,向下垂落着的擋在熾汐的身前!
“怎麼,那個人很危險嗎?”熾汐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悄聲問道,熟不知此時臨楓已被神使的魔力壓制住了聲音,無法回答。
神使看着兩人這樣緊張的樣子,將食指輕輕放於脣邊,輕然一笑。然後便緩緩的朝着熾汐走了過去。
“對了,今天發生在鄭家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無論是這個地下黑市,還是他誘拐了身爲遠古魔力繼承人的你,這件事情都不用你們再過問。而且,你們也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神使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輕輕的划動着自己的下脣。
雖是個不怎麼起眼兒的小動作,但那雙第一眼望上去爲清澈,第二眼瞧過去,便有種彷彿深陷其中,溺如深海般的眼眸,卻讓人明顯的感到一絲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並隨着眸中輕盈晃動的微光,徐徐傳來……
神使微微彎曲起那雙仿若透明般的眼眸,低眸看向熾汐。
“司徒熾汐,既然你不甘隱藏在這個世界天秤之後,那就不要讓我失望……”
神使極近透明的眼眸,如一面光亮的鏡面,將熾汐,和這房間內的所有人、和物,統統都收入眼底,清晰的反射映照在其中。猶如一個狹小的,玻璃牢籠……
“你……”
熾汐剛要上向前一步,卻被臨楓的雙臂緊緊的扼住在懷中。
隨後,神使便轉身朝門口走去。而當他路過逸的身邊時,卻忽然停住了腳步,輕曼的對逸說了句,“看來你父親倒是很有遠見,竟選了這個女孩兒,來做你這個繼承人的專屬魔使……”
逸不明白神使爲什麼會突然對自己說這番話,雖然從神使見到冰汐的第一面起,便表露出了不少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和言語。但冰汐從小便生長在夏洛斯家,成爲自己的專屬魔使也絕非巧合,或是人爲安排的結果。
可如今神使貿然的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話,那冰汐的存在,對夏洛斯一族來說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亦或是說,神使想要暗示自己什麼?
隨後,還沒等逸想明白,神使便已經隨着那些緩緩飄落的白色羽毛,而驟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只留下幾片殘存的羽翼,從門框的捲簾之上,緩緩飄落……
……
離開藏匿於鄭家底下的黑市拍賣會所時,外面早已是陽光明媚的正午。
不知不覺間,度過了的一個夜晚,除了熾汐沒有明顯的感覺到這兩天兩夜的時間流動外,其他人均是一副疲憊的倦容。
臨楓身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只是混入了身體裡的那些沉寂多年的魔力邪靈,讓他直至此時,還能清楚的感到疼痛,和遊走於全身血液中的不適。
而這片森林在白天看起來,卻要比夜晚看到的模糊輪廓,還要大而濃密的許多。經過樹叢中時,林中的鳥兒便會悉數從枝杈樹影中撲閃飛出,帶出一陣樹葉摩挲的‘沙沙’聲。
就在他們已經遠遠看到了城市高聳建築物的影子,並只要穿過最後樹叢就能離開這片森林時。
突然,一雙大手猛然間出現,將熾汐強拉進了一旁的樹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