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桃子真的挺適合當哲學家的,這句話講得簡直不要太精闢!
一直到我們回到萬鴻花園,衛礪都沒給我打電話,我氣得不行,雖然我這氣生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我就是受不了他對我置之不理。
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睡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沒有電話,連個信息都沒有。
我一夜未歸,衛礪根本不在意。
我的犟脾氣上來了,索性把手機丟在牀上,跟着桃子去了桃橙窩。
衆多客人中,一道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那人側顏帥氣得一塌糊塗,看見我和桃子一起進來,衝我倆眨了眨眼睛,笑得陽光燦爛。
顏晨衝我倆直招手:“諾諾,桃子,你們可算是來了!”
這麼一個顏值爆表的帥哥,那就是黑暗中的螢火蟲,在人羣裡格外顯眼,他一說話,周圍客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過去了,頓時,嘩啦一下,男的女的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將我和桃子圍了個嚴嚴實實。
“程諾!程諾!”
“程諾來了!”
“求合影!”
“求籤名!”
……
折騰完這些事情,都到下午了,桃子說這些都是狂熱粉,每天都來蹲點,我抹了一把汗,無限感慨:“當藝人也不容易啊!這大冬天的,給我累得,衣服都汗溼了!”
顏晨這時才苦笑着迎了過來:“早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我說什麼都不會叫你,真是失算啊,失算!”
“顏晨,你怎麼來了?”桃子驚奇地問,“好久不見啊!”
顏晨微微一笑:“聽說兩位美女當了老闆娘,當然要來捧場啦!怎麼樣,當老闆娘的感覺爽不爽?”
“簡直爽爆了!”桃子咧着嘴笑得咬牙切齒,“每天待在店裡,無聊死了!”
顏晨理所當然地說:“那就出去走走呀!幹嘛非待在店裡?”
桃子兩手一攤,無奈地嘆口氣:“我倒是想,可是能去哪兒呢?橙子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過兩天又要飛杭州,我一個人,去哪兒走?”
“讓你男朋友陪你呀!”顏晨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曖昧。
“她呀!大齡剩女一枚,作爲唯一的閨蜜,我表示簡直操碎了心!”我忍不住吐槽,拿胳膊肘子捅了捅顏晨的手臂,“顏晨,你人脈廣,要不你給介紹一個唄?”
顏晨咧嘴一笑:“不是吧?桃子這麼漂亮,會沒人追?”
“還真沒!”桃子垮着臉,悶悶不樂,“你覺得像我這樣每天宅在店裡,會有什麼人來追?”
其實咖啡屋是個偶遇的好地方,可桃子每天都是待在櫃檯上玩電腦,根本不跟顧客接觸,偶遇都上演不了。
“算了,不說我了,顏晨,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桃子擺擺手,轉入正題。
顏晨微顯尷尬,笑了笑,道:“我這次來,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跟諾諾談談。”
“找我的?什麼事?”我有些納悶,我跟顏晨並沒有多深的交情,也就是一起吃過一頓飯而已,那都是大半年以前的事情了,之後再也沒聯繫過,他來找我,能有啥事兒?
顏晨開門見山:“顏氏旗下的服裝品牌代言人合約即將到期,我想請你作爲顏氏的代言人,這次來,是想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情。”
代言?
復出之後的第一支廣告,應該是比較受矚目的,顏晨還真會挑時機!
“諾諾,顏氏很有誠意地邀請你,我本人也很希望你能夠成爲顏氏的形象代言人,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顏晨笑得很有禮貌,語氣也很溫和。
“好的,我會認真考慮的。”給顏氏代言,這個的確要慎重斟酌。
顏氏是天海的第四大股東,卻有自己獨立的公司,可以說,顏氏與天海是合作的關係。我雖然爲木氏效力,但現在卻不是木氏的人,按理說我的行爲都是自由的,不用受天海約束,可是天海畢竟是我的前東家,樹大根深,我做事還是要考慮一下天海的。
顏晨是生意人,生意人都精明,我能想到的,他肯定早就想到了,對於我沒有立即答應,他顯得很能理解。
傍晚的時候接到木林森的電話,說是明天有一場新聞發佈會,問我願不願意爲天海旗下的一家化妝品公司的新產品站臺。
我本意是想拒絕的,可是轉念一想,答應了木林森這三個月裡聽從木氏的安排,於是違心地接受了。因爲發佈會要趕到鄰省參加,後半夜就要出發,因此木林森希望我能夠立即趕回公司。
我掛了電話就打車回了天海,助理交給我一份資料,說是關於新產品的,讓我儘快熟悉。
我心不在焉的,看着大段大段的文字,突然覺得特別煩躁,心情無比鬱悶。
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很煩躁,因爲衛礪根本沒有搭理我,好像我的離梁園出走根本無足輕重。
又是一夜未歸,衛礪仍舊沒找我,我去了鄰省,參加完新聞發佈會再趕回來,時間一恍過了兩天,衛礪卻仍舊杳無音信,彷彿人間蒸發了似的。
也許,衛礪是徹底厭倦我這個人了吧!既然我提到結婚,那就趁機不了了之算了。
我悵然地想,也好,既然不能名正言順地做他身邊的女人,那麼早晚會有這一天,早散比晚散好,至少現在我年輕,有顏,有錢,有名,離開衛礪,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回到桃橙窩的時候,桃子正在關門,我幽靈一般飄到她身後,她鎖好門一轉身,胸脯就杵到我胸上了。
“艾瑪!大半夜的,你要嚇死我啊!”桃子尖叫着抱怨了一聲。
我耷拉着腦袋,頹喪地說:“桃子,你收留我一晚上吧!”
“你哭了?”桃子敏/感地問,拿手機往我臉上照了照,急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等我開口,桃子就拉着我往停車場衝,上了車,她才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被包/養我的金主甩了?還是我求婚被拒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癱在副駕駛上,雙手捂着臉默默抽泣。
桃子見我哭得厲害,也就不再問了,一路開回萬鴻,進了屋,我第一時間把自己丟進衛生間,把花灑開到最大,用水聲遮掩哭聲。
哭了一場出來,心裡好受多了,反正我程諾又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感情受挫也不是第一次了,至少這一次我沒有全心全意地付出過,再痛,也比不上上一次。
這麼一安慰自己,頓時覺得好多了,再一想到跟衛礪劃清界限之後,我就不再是見不得光的情婦,而是一個靠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勵志女性,就越發覺得跟衛礪分開是對的。
桃子試探着問我:“你好像好幾天沒回梁園了吧?衛礪居然沒找你?是不是你們倆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倆什麼事也沒發生。”我不以爲意,努力忽略心裡尖銳而綿延的痛,“我想,從今天起,我就要擺脫被包/養的情/婦這個不堪的身份了。”
桃子的臉頓時僵住了,憋了許久,才憋出來尷尬的“恭喜”兩個字。
的確是值得恭喜的,不是嗎?
“是因爲紀蓉?”桃子又問,沒等我回答,她好像已經證實了這個答案,咬牙切齒地罵,“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裝什麼勤儉節約的傳統女孩?他媽的,那女人的眼神裡就透露着一股子邪乎勁兒!妖豔賤/貨!我敢肯定,她根本不是衛礪的妹妹,至少,她沒把自己當衛礪的妹妹!她對衛礪一定圖謀不軌!”
“跟紀蓉沒有關係。”我苦笑,嘆口氣,無奈地說,“不管紀蓉是什麼人,都跟我無關了。桃子,以後我跟你一樣,淪爲單身狗了。”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桃子搖頭,目光中充滿悲憫,“橙子,你想哭就哭吧!”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我笑着反問,其實我內心已經哭成狗了。
桃子嘆口氣,伸手關了燈,淡淡地說:“睡吧!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的。”
“嘿!你還真成哲學家啦?”我調侃地踢了踢桃子,“冬天已經過了一半了,春天快該到了,做好準備了沒?”
桃子回我一腳:“當然!準備好了跟你一起迎來人生的第二春!”
我和桃子大概是有史以來最不靠譜的老闆娘,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店裡喝咖啡打遊戲,坐等晚上打烊。
今天到店裡的時候,照例是十點開外了。我雖然做了全副武裝,但架不住粉絲們的熱情蹲點,還是被認出來了,一大羣粉絲蜂擁而上,要簽名要合影,滿足了那羣小男生小女生,整整十二點。
我取下口罩,伸了個懶腰:“老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真的是至理名言啊!桃子,要不你也去當明星吧,到時候一起被圍攻,起碼我會少很多壓力。”
“既然那麼累,爲什麼不回來?”整個咖啡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突然傳出一道低柔醇厚的聲音,聲音的主人看着窗外,似乎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