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袋子已經破了一半,有四肢從其中伸了出來,透過腐蝕得破爛不堪的衣物,能夠看到二力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和曾經在殭屍電影中看到過的不一樣,他的皮膚並不是皺巴巴的,飽滿圓潤,同正常人並無什麼區別。
狗血袋子落地的時候,二力伸出長着快要趕上手指長指甲的雙手,一把將狗血袋子撕了個粉碎。
至此我終於看到了他的那張臉,和我見過的那些厲鬼相比,他並不算嚇人,只是膚色怪異,口生獠牙,倒也符合殭屍應有的形象。
然而,他卻是生了一雙貓的瞳孔,雙腮上還長着鬍鬚。
二力自然不可能本就生得這幅樣子,要不老張早就告訴我們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借氣兒!他本來就是殭屍了,只不過缺少一個站起來的契機罷了,如果是人打開了麻布袋,他就能借人一口生氣起屍。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借了山狸子的氣兒。
這種事情在多年前也發生過,比較出名的就是貓臉老太太。
貓臉老太太事件發生在二十世紀末,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具體有多嚴重我不知道,因爲我是聽一個當時在省城上學的叔輩哥說的。
叔輩兄弟這個東西普遍年齡差異是比較大的,比如我一個大哥,人家都奔五十了,兒女雙全,而我才二十出頭。
事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無法考證,地點是在道外,主角是一位老太太。
據我叔輩哥說事情是這樣的,那個老太太在買菜回家的時候突發心梗死在路上,好死不死的當時正巧旁邊一隻貓走過。
據目擊者說,當時不少人圍觀來着,畢竟一個大活人突然死了。
有好心人確定老太太已經沒氣兒後聯繫了醫院,讓醫院來人收屍。
然而,在那隻貓從老太太的身體上走過之後,老太太居然站起來。
當時圍觀羣衆都嚇傻了,忘記了逃跑,眼睜睜地看着老太太的半邊臉變成了貓臉。
全國各地幾乎都有守靈的習俗,其實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動物接近死者的屍體,尤其是貓、老鼠、黃皮子等邪性的動物,不然屍體很可能借動物的氣詐屍。
如果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那就是生物電現象,人屍和動物之間產生了某種未知反應。
言歸正傳,當時老太太詐屍之後當場就攻擊了圍觀羣衆,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後來據說老太太更願意吃小孩,越小的越愛吃,於是當時所有學生上學放學都是結伴而行,人人手腕上都帶着紅繩。
居家住宅無論有沒有小孩的,門把手上也都會掛上紅繩,條件好的還會來個八卦鏡什麼的。
當時的宗教用品商店和相關工藝品商店的貨物一度脫銷,間接導致了該類商店的增多。
我叔輩哥是沒有親眼見過貓臉老太太的,不過他班上的一個同學卻遇害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腦子和五臟六腑被吃了個乾淨。
據說貓臉老太太身手極其敏捷,不遜色於貓,而且隨着吃人越來越多,身體也和貓越來越相似。
這件事後來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不過表哥說動用了軍事力量。
(本故事純屬虛構)
貓臉老太太一個死於心梗的普通老太太,借了家貓氣兒詐屍後都變得如此生猛,很難想象本就是殭屍之體,又借了那麼大的山狸子氣兒的二力會牛逼到什麼程度。
這回都不用小瑤姐打消士氣了,看到二力從坑裡蹦出來時我就已經絕望了。
別說我現在已經紅血了,就算滿血估計也是白搭。
“跑……跑!”小瑤姐一個跑字喊得拐了好幾個彎。
然而,老張已經傻在了原地,估計是看到熟人變成這個樣子受到的心理衝擊太大了。
我扯了他一下,他動都沒動。
“砰!”二力從四五米高的地方落了下來,雙腳深深地插入了地面。
然而,他連停頓都沒有,一竄之下四五米的距離就消失了。
我感覺雙眼的眼皮都在劇烈地跳動,這玩意兒火箭筒對他都夠嗆能有用吧?
“呵呵呵……”小瑤姐一臉的絕望表情,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古怪聲音。
“哄!”這是二力自出現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聲音並不是特別震耳,但頻率古怪異常,讓我全身都一陣哆嗦,腦袋有種被錘子砸中的感覺。
他的第一個攻擊目標是老張,我不知道他此時還有沒有意識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恨意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中。
反觀老張,還在那裡傻站着,維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欲哭無淚,雖然我很不想管他,但是他如果死在這裡了,我和小瑤姐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當然,前提是我們能夠活着離開這裡。
“砰!”我給了老張一個掃堂腿,毫無防備之下,老張直接被我放倒了。
他這一倒恰好躲過了二力的掐脖手,雖然營救成功,但不幸的是二力已經和我們近身了。
我的這個動作大概是刺激到了二力,他沒有搭理摔倒的老張,兩隻手上的指甲橫着朝我劃了過來。
鋒利的指甲在四輪車大燈的照射下寒光閃閃,可以想象,如果被這個長度的指甲攻擊到,我肯定不死也殘。
千鈞一髮之際,我想起了大一軍訓的時候教官給我們表演的倒功,這是此時唯一的應對辦法了。
我儘量讓自己的身體繃直,腳掌發力,以腳跟爲軸,身體向着後方倒去。
二力的指甲貼着我的筆尖劃了過去,讓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空!”我的身體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胸前的傷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讓我直接失去了力氣。
至此,這裡還站着的只有小瑤姐和二力了,小瑤姐毫無意外地成爲了二力的攻擊目標。
萬分慶幸的是小瑤姐比我矮,能夠將我一分爲二的指甲只是削掉了她一縷頭髮,也給了她反應時間。
小瑤姐從皮卡丘包裡掏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手腕一甩,那東西瞬間展開,居然是一把銅錢劍。
“叮!”小瑤姐揮起銅錢劍砍在了二力的肩膀上,居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還迸出了火花。
見此場景,小瑤姐的臉蛋一抽,沒有絲毫猶豫,提着銅錢劍彎下腰就朝着四輪車跑了過去。
我心中暗喜,小瑤姐的智商終於上線了,我自然不會覺得小瑤姐是要丟下我和老張逃跑,且不說她不會開四輪子,就這四輪子的速度估計也沒二力快。
在空蕩的地方和速度驚人的二力對抗是很不明智的,如果藉助佔地面積不小的四輪車倒還能周旋一二。
估摸着是小瑤姐這一劍吸引了二力的注意,他無視了我和老張這撲街二人組,直追小瑤姐而去。
小瑤姐的速度和二力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何況小瑤姐還是用貓腰這個不舒服的姿勢奔跑。
二力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追上了小瑤姐,然而因爲身高差異,二力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抓下來,小瑤姐就被她懟飛了。
沒錯,就是懟飛的,二力的腹部撞在了小瑤姐的肩胛骨位置,小瑤姐當時就雙腳離地,飛出去四五米遠之後變成了滾地葫蘆,直接滾進了四輪車的車斗下面。
“咳咳咳……”停止滾動的小瑤姐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估摸着是被撞成內傷了。
因爲山狸子而起屍的二力當然不會因爲小瑤姐滾到車斗底下就沒有辦法,他身體前傾,四肢着地,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維持着不到人膝蓋的高度向着車斗底下竄去。
然而,就算是這種情況下,他的速度依舊超過了人類的極限速度。
我看得心急不已,直接給了旁邊的老張一腳,“想啥呢你,快去幫忙。”
這一個動作讓我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因爲人平躺時彎腿腹肌和部分胸肌是會跟着運動的。
老張爬了起來,撿起掉在旁邊的鐵鍬,雙腿直打擺子。
“如果小瑤姐掛了,今天咱們兩個就都完了。”我深知說別的沒用,乾脆陳述了一個事實。
老張不是傻子,猶豫了一下就拖着鐵鍬衝過去了。
我勉強歪過頭去,觀察戰況。
小瑤姐此時已經從車斗和車頭的連接槓旁爬了出來,而二力也竄進了車斗下面。
車斗的一個軲轆被他刮到,但是卻沒起到任何阻擋的作用,被撞得發出咔咔聲,扭曲成了九十度。
我終於知道小瑤姐剛剛受到的撞擊有多強烈了,她還能站起來簡直就是個奇蹟。
我很好奇二力是否具有視覺聽覺味覺,但是他對小瑤姐的追蹤並沒有停下。
小瑤姐剛剛扶着鐵槓爬上車斗,二力的一隻手直接穿過車斗從下面打了上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二力這一爪子居然從小瑤姐雙腿之間穿過,沒有傷到小瑤姐。
可以想象,如果位置不對的話,小瑤姐身上恐怕要多個窟窿了。
老張此時已經到了近前,掄起鐵鍬就拍在了二力手上。
“拖住他,給我點時間!”小瑤姐屁股發力往後縮了縮,扶着銅錢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