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姐自然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驕傲地挑起了下巴,“你以爲當大神坐那搖頭晃腦就行了?那不是大神,那是精神病,咱們這一行的名聲都被這些人給敗壞了。”
對於小瑤姐的說法我深表贊同,我就遇到過騙人的大神,那個被嚇尿的劉大師就是此中翹楚。
“唉~抹角之年,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人們之間彼此的信任蕩然無存,而就在這個時候先生不如狗,大神滿地走,先生學了一點陰陽五行的皮毛就敢給人算卦,大神出了堂子就敢給人看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咱們這一行的名聲是越來越臭了。”
小瑤姐對如今的形勢做出了嚴正的批判,並表達了自己深深的不滿。
我在一邊搭不上話,對於我一個還沒有入行的小白來說,這些事還輪不到我來批判。
“將來你可別亂攀緣,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當沒看見,積累功德固然是好事,但要是整炸約了對你的修行和名聲都不好。”小瑤姐對我叮囑道。
“我時時需要小瑤姐的督促。”我拍了一記馬屁。
“可別的,我只是你的領路人,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可能以後你還會遇到其他師傅,也可能你要一個人摸索下去,這都不一定,記住永遠不要依賴別人。”小瑤姐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我怎麼會不懂呢。
一路上小瑤姐再沒和我講過有關玄學的知識,而是傳授了我一些做人的道理,什麼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三人行必有我師……
我越發對小瑤姐刮目相看了,她這個初中沒上完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所積累下的經驗,完全不是我這個剛出校門的小白能比的。
我們是第二天上午到達目的地的,這一路上我可謂大飽眼福,不是因爲與美女同行,而是看到了祖國的大好河山。
小瑤姐的心情也很好,完全沒有開長途車的疲憊,當然,我覺得這和我們前一天晚上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晚有關。
作爲祖國的最北邊,這裡雖然已經被升級成了市,但實際就是一個小縣城,而且還沒我老家地方大,站在這邊就能望到那邊。
不過這裡西南北三年環山,東邊有一條大河,依山傍水,路邊有很多擺攤賣藍莓和蒲扇一般大的靈芝的,可謂是物華天寶,再配上大街上的漂亮妹子,也當得起人傑地靈。
相信如果不是客戶來接我們,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小瑤姐肯定要好好地逛一逛。
僱主是一個光頭鋥亮,略顯富態的中年人,一身休閒裝完全掩蓋不住那種有錢人的奪人氣勢。
他一看到我們兩個都這麼年輕,眼中閃過了一絲懷疑,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也不知道小瑤姐看沒看見。
“喲!您就是田師傅吧。”那人熱情地上來和小瑤姐握手。
“王老闆您好。”小瑤姐臉上掛着笑容。
我見他和小瑤姐握完了手,便也伸出了手,沒想到人家壓根沒鳥我,我只好尷尬地收了回來。
“帶了個徒弟。”田詩瑤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拋給我一個歉意的眼神。
王老闆瞟了我一眼,很不誠實地說了一句年輕有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影射小瑤姐太年輕。
孃的!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你再有錢還不是得向我們這些人求助?
被鄙視了的我仇富心理爆發了,不過這些話我沒說出來,要不我們估計立刻就可以返程了。
王老闆是開車來的,然而我們也有車,於是他開車在前面引路,我和小瑤姐跟在後面。
“小瑤姐,這個胖子有點看不起人啊。”我對小瑤姐說道。
“正常,看來這單買賣不好做啊,我也是別人給介紹的,這個王老闆是開煤礦的,老有錢了。”小瑤姐說道。
“他說沒說找你來看什麼事?”我問道。
小瑤姐搖了搖頭,“這也是考我本事呢,一會兒我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估計咱們下午就要回家了。”
“那小瑤姐你看出什麼了嗎?”我問道。
雖然我巴不得現在就回去,我可不願意幫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不過這是小瑤姐的生意,我也不敢亂來。
“沒有,我相術不太精,也沒請老仙上身看。”小瑤姐搖了搖頭。
我暗暗琢磨起來,像王老闆那種身份的人能找大神,那肯定是碰到極其邪性的事了。
“五一,那個王老闆頭上烏雲蓋頂,是惹到野仙了,如果不是他這人命裡的貴氣還沒用盡,估計已經到酆都城報道去了,不過就算如此,他最近也肯定是寢食不安,噩夢纏身。”黃天林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
“嗯,跟我沒啥關係。”我說道。
“你說啥呢!咋就和你沒關係了?”小瑤姐給了我一個腦瓜崩。
“不是不是,我和我報馬說話呢。”我很是無辜地說道。
“臥槽,大哥你腦抽吧,你在心裡和我們溝通就行,不用說出來的。”黃天林都驚了。
“小白,小白,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在心中喊道。
“滾~”小白嫌棄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
小瑤姐也是給了我一個白眼,“你是想變成大街上那些自言自語的精神病嗎?”
……
王老闆的車停在了一家一眼看過去就很高檔的飯店門口,我和小瑤姐也停好車走了下來。
“請!”王老闆讓了一下我們,隨後自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靠!我在心中罵了一聲,一邊的小瑤姐也是皺了皺眉。
一路上遇到的服務員都熱情地和王老闆打着招呼,我這一看他是常來啊。
我們一路走進了一個包廂,讓我沒想到的是包廂中居然還有一個人,而且是我們的同行。
別問我怎麼看出來的,這貨穿着一身居士服,還挎着一個畫着陰陽魚的布包,這我要是再看不出來就是智力問題了。
此人是個男的,尖嘴猴腮,看起來三十多歲,留着山羊鬍。
不得不承認,和風塵僕僕,還揹着逗比的皮卡丘書包的小瑤姐一比,他更像是一個高人。
小瑤姐看到這人後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完全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王老闆這是擺明了不相信她,這才請了兩個人。
那個山羊鬍中年人看到我們後也是臉色一變,不過他卻是變成了一副不屑的表情,估計是早就知道王老闆找了別人,一看到我們這麼年輕便看不起人。
“這位是田詩瑤田大師。”王老闆爲山羊鬍中年人介紹了一下小瑤姐,至於我直接被無視了。
“您好。”小瑤姐伸出了手,臉上露出我都覺得很假的笑容。
“這位是周寶周大師。”王老闆又爲小瑤姐介紹了一下山羊鬍中年人。
不想這個周大師根本就沒和小瑤姐握手,只是點了點頭。
小瑤姐冷哼了一聲,也不裝友好了,面子是相互給的,這人目中無人,再把他當回事就成傻叉了。
王老闆乾笑兩聲,“各位坐,坐。”
王老闆坐在主位上,我挨着小瑤姐,那個周大師坐在對面。
小瑤姐和那個周大師都沒給對方好臉色,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非常明顯了。
“田大師,這位周大師是在下妻子請來的,我知道的時候您已經在路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王老闆找了一個我都不相信的藉口。
小瑤姐很颯地擺了擺手,“無妨,王老闆是事主,請誰都可以,天下醫生千千萬,能看好病的纔是好醫生。”
“說得好!”周大師拍着巴掌,“這位小田大師,不知你是否看出王老闆遇到什麼麻煩了?”
好好的田大師被他加了一個小字,誰都知道他是故意的,而且這個問題由他問出來很不合適,可王老闆卻沒有表示,而是看向了小瑤姐。
臥槽!這是合夥給小瑤姐下馬威啊!
我能夠看到小瑤姐的眼角都顫抖了一下,估計是氣得夠嗆。
至此我終於忍不住了,“區區這種小事就不用我姐出馬了,王老闆,你頭上烏雲蓋頂,已經大難臨頭,不知道你是不是最近寢食不安啊?”我說着看向了王老闆。
所有人都沒料到我會突然說話,包括小瑤姐,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不過既然我已經開口了,她也不能拆臺啊,只好靜觀其變了。
王老闆被我不算客氣的說辭搞得眉頭皺起,不過卻沒有翻臉。
周大師有些吃驚地看着我,我冷笑,繼續說道:“要不是王老闆你祖上有福德庇佑,再加上你八字佔得好,命裡貴氣足,恐怕已經有性命之憂,不過王老闆覺得憑藉自己的貴氣能抗住那些野仙多久呢?”
“小夥子你會不會說話?”周大師跳了起來。
王老闆對着周大師擺了擺手,看向我和小瑤姐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既然如此,小師傅你可有什麼建議?”王老闆臉上不見喜怒。
“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白人怎麼會知道呢,這得問我姐,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眼高於頂,這才口不擇言,還望王老闆見諒。”我說着對周大師一挑眉。
正在摸自己山羊鬍的周大師手一哆嗦,拔掉了自己好幾根鬍子,憤怒地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