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和我想的一樣,老吳下一刻就喊住了大步流星的趙齊天。
“什麼情況?”趙齊天臉上寫滿了詫異。
“這……那……鬧鬼。”老吳有些磕巴,我很理解她,作爲一個老師確實不該向學生灌輸這些謠言。
趙齊天愣了一下,隨後大笑,“我爹已經給學校投資了,這教學樓很快就要拆了,還有鬼怪什麼的都是無稽之談,有什麼可怕的。”
不同於趙齊天的無所畏懼,肥龍和小鋼炮都是滿臉的害怕,小鋼炮更是直接抱住了大長腿李思思的胳膊。
如果他不是一個娘炮,我真要以爲他是趁機揩油了。
老王看着自己神態各異的學生們,深吸了口氣,給我們講起了故事。
其實這座教學樓遠遠沒到廢棄不能用的地步,之所以被荒廢就是因爲裡面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
第一個遇到麻煩的是化學系的大一新生,這貨那天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和導師要來實驗室的鑰匙,大半夜跑到實驗室做實驗去了。
要說這哥們也是膽肥,不過有句老話不是這樣說的嘛,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嚇死的都是膽大的。
他正在實驗室裡面忙得不亦樂乎,忽然聽到走廊中有動靜。
一開始他也沒在意,以爲是和自己一樣的夜貓子,然而,外面的人好像在走廊裡來回走圈,腳步聲吵得他心煩意亂。
這貨喊了兩嗓子,但是沒有任何作用,依舊有咚咚的腳步聲傳來。
化學哥當即火冒三丈,抄起一個試管就衝到了門口。
然而,走廊中的情況卻讓他渾身的熱血都冷卻了。
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正向他走來,女人的脖子上沒有腦袋,半截斷掉的頸椎像一根棍似的插在脖子上,血管和神經好像密密麻麻的電線耷拉在鎖骨旁。
有的血管還在滴着不明液體,爲什麼說是不明液體呢,因爲它不是紅色的。
至於頭呢?頭被紅衣女人用右手託着,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還對着化學哥眨了眨。
饒是化學哥膽大此時也扛不住了,慘叫起來,叫到一半一口氣沒上來就憋暈了過去。
第二天被學生髮現時化學哥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躺在實驗臺上,雙手捧着自己的腦袋,臉上是恐懼到極點的表情。
我不得不敬佩老王,不愧是文學系的導師,這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和真的一樣。
“老王,晚上教學樓裡面也沒人,事情經過是怎麼被人知道的呢?”趙齊天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老王被打斷了講述,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我也是聽教務處的人說的。”
“嘿!”大夥都笑了,只有老吳沒笑。
畢竟都是年輕人,發覺老王講的故事不靠譜後,他們也都不那麼害怕了,不顧老王在那裡一直強調還有後續發展,就都跟着趙齊天一起往廢棄教學樓去了。
我也跟了上去,不過心裡卻蒙上了一層陰霾,有道是無風不起浪,有沒有鬼暫且不論,化學哥能死得這麼超凡脫俗就說明這事不一般。
如果排除掉兇殺的可能,鬧鬼的機率不是沒有,畢竟所有大學的靈異謠言都是從無頭懸案演變而來的。
當時老吳和老王在後面氣得直跺腳,但是害怕我們出意外還是跟了上來。
走進教學樓我就聞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是黴味,但其中還夾雜着古怪的香氣。
不僅如此,這所教學樓裡面很冷,不是物理方面的溫度低,而是那種直透人心的陰冷,外面還二十多度呢,但是這裡面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不會真的有鬼吧,要不我們別去了。”林傾城抱着趙齊天沒提東西的手不停搖晃。
多年後想起這件往事時我覺得當時如果不是林傾城這娘們撒嬌,可能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情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動物,尤其是在自己女人面前。
本來趙齊天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猶豫,但是一聽到林傾城這麼說,瞬間就變得堅定了。
“去!爲什麼不去!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什麼,何況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鬼!”趙齊天給大家鼓勁。
我暗暗撇嘴,這又不是打羣架,我可是見識過沈紅蝶的手段,如果鬼都和她一樣,別說我們這些歪瓜裂棗,就算海豹突擊隊來了也白搭。
在林傾城閨蜜同甘共苦,有難同當的一番說辭下,張影、李思思和周彤都答應了。
眼看着女同學都不怕了,我和肥龍對視一眼,只好同意。
小鋼炮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趙齊天瞪了一眼,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老吳和老王也是沒辦法,說那就在二樓的會議室,不要往三樓去,那些怪事都是在三樓發生的。
到了會議室,我和肥龍架起了燒烤架,幾個女孩子把窗戶都打開了,畢竟燒烤是要燒炭的,如果不開窗戶,很快我們就再也不用怕鬼了,因爲我們自己也是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雖然操場上有路燈,但只能給樓裡提供一點微光。
爲了節約電能,樓裡的電線早就被學校掐斷,根本就沒有燈。
用酒精塊點燃碳火,屋子裡亮是亮了,但火光晃得四周影影綽綽,反倒填了幾分詭異。
這幫傢伙還沒開始烤串就喝起來了,四個大美女看上去挺文靜的,但喝啤酒一點都不含糊,尤其是張影,還來了個死亡小旋風,可能這就是東北女孩的特性吧。
喝酒這種事就怕有人起頭,何況還是個美眉,於是場面一發不可收拾了,老吳老王也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此時都扔掉了教師的身份,咕咚咕咚地灌酒。
沒辦法,我只能一邊烤串一邊和他們吹啤酒了。
我們喝得是雪花啤酒,就是傳說中的大綠棒子,這玩意兒在東北有個別名,悶倒驢,顧名思義,驢喝了都要醉。
我剛烤好兩把串,這羣傢伙就已經滿臉通紅,吆五喝六了。
最誇張的就是那四個女生,都脫掉了外罩,裡面的小背心根本就遮不住下面的風光,再配上短褲短裙下白淨有型的大腿,我和肥龍都移不開眼睛了,就連老王都不停地推眼鏡。
話題越聊越開,都是同齡人,沒有什麼代溝與隔閡,很快我就和他們建立起了狐朋狗友的酒桌情誼。
酒至半酣,大屁股周彤非說要玩點遊戲,要不沒意思。
肥龍第一個附和,看他那眼神,怕是早已經對周彤產生了非分之想。
然而我發現周彤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還時不時地暗送秋波。
肥龍雖然有點胖,但一張臉還是看得過去的。
不能怪兩個人太開放,而是大學就這樣,上過大學你就會發現,這裡就是愛情的夢碎之地。
你的新歡百分之百會在這裡成爲別人的舊愛,這和高中老師總是向學生灌輸上了大學可以隨便談戀愛的思想不無關係。
畢業時你看着垃圾箱中到處都是的雨傘,看着滿地狼藉和早已經撿不起來的節操,你將再無遺憾。
言歸正傳,周彤提出了意見,可是玩什麼呢?
李思思很快提出了一個讓我差點把手插進碳箱的意見,去三樓比膽量。
更加令我想不到的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包括之前提醒我們不能去三樓的老吳和老王。
果然,酒是一個好東西,能讓人忘記恐懼。
我大病初癒,沒敢喝太多,可是現在我反對怕是也沒用,還會被他們笑話到畢業,索性把心一橫,去就去,反正這麼多人呢。
讓我意外的是,張影居然在出門時挽住了我的胳膊,還和我說了句你真帥。
當時我是懵逼的,心中出現了一道選擇題。
A:咱是已婚人士,推開她。
B:小白是妖怪,結婚了也不算,我再娶一個也不算重婚。
C:順其自然。
我不知道那時自己是什麼心態,反正我選了C。
“你也很漂亮!”我是這樣和張影說的。
於是,她挽着我胳膊的手緊了緊,我感覺到自己的肱二頭肌被做成了肉夾饃。
生理反應是在零點零一秒後產生的,伴隨而來的是雙臂上守宮砂的隱隱作痛。
我連忙壓下齷齪的心思,心中暗罵沈紅蝶和小白,你們不吃葡萄還不讓別人吃!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三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踏上樓梯口時我感覺自己好像走入了一隻野獸的大口。
既然是比膽量,自然不能就這麼到處溜達,於是周彤又提出了一個作死的意見,每兩人一組,找一個屋子進入待着,手機都放在樓梯口,誰先堅持不住就算輸。
沒人反對,於是趙齊天和林傾城理所當然地一組了,張影抱着我的胳膊不鬆手,我只能帶着她,老吳老王教師二人隊,互相放電的肥龍和周彤,李思思牽着娘炮。
一夥人各自挑了一間教室,至於實驗室自動被所有人屏蔽掉了,雖然喝完酒膽子壯,但沒人願意去死過人的地方。
張影拉着我進了實驗室旁邊的教室,剛一走進去我就後悔了,因爲這教室講臺旁靠窗的角落居然擺着一個小供臺,供臺上還有一尊猙獰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