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剛打開門身後的吵鬧聲就消失不見了。
肥龍對我投來歉意的目光,周彤則是目光躲閃。
我明白肥龍想要表達的意思,雖然林傾城中途轉學了,但畢竟曾經同學一場,而且實際與她存在不愉快的只有趙齊天。
人家大老遠的來參加婚禮,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哈哈,好多年不見了,傾城快進屋坐。”周彤笑着打起了圓場。
“好久不見了,勞動節,有沒有想我啊。”林傾城對我嫣然一笑,伸出了手。
我一臉尷尬地同她握了一下,不得不說,她越來越漂亮了,一張臉美得不像是真人。
雖然一觸即分,但我還是打了個哆嗦,她的手很涼,不是那種身體虛導致的四肢冰涼,我感覺自己好像握了一下冰塊。
側身讓開門口,林傾城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屋子裡面依舊是尷尬的沉默,肥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自己還要去忙,讓我招呼好大家。
房門關上,我一轉身就看到趙齊天黑着一張臉在盯着林傾城。
林傾城全當沒看見,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張影和李思思迴應了一下,臉上掛着既不熱情也不疏遠的笑容。
娘炮沒搭理林傾城,自古以來公公的脾氣都很怪,娘炮做了那個手術,勉強可以劃分到公公的行列中吧。
“哼!”趙齊天冷哼一聲就要離開,我忙攔住了他,小聲對他說道:“畢竟是肥龍的婚禮,別鬧得太難看,婚禮結束就再也見不到了。”
趙齊天聽我這麼說才坐了下來,不過也是不再像剛纔那麼活躍了。
氣氛轉冷,但林傾城卻好像沒發現所有人都不太歡迎她一樣,自顧自地和張影以及李思思這兩個曾經的室友攀談着。
娘炮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林傾城的厭惡,翻了幾個白眼後扭着屁股來到了我和趙齊天旁邊。
“美女,咋的,想要給兄弟們一點福利啊?”我對坐到自己旁邊的娘炮調侃道。
“討厭!一天天的沒個正行!”娘炮給了我一杵子,嗔怒道。
我打了個寒顫,雖然說娘炮真變成個娘們之後姿色算是上乘,但他畢竟是個大屌萌妹,我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咳咳,不扯了,話說,你和思思……”我岔開了話題。
話沒說完娘炮就打斷了我,“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看不出來嗎?奴家已經是思思的人了。”
“哦吼吼……”我投以曖昧的目光,這倆人玩得高啊,一個男人變成女人去和另一個女人搞百合,女的是攻,男的是受,這托馬斯螺旋漂當真牛掰。
“喂!勞動節,你知道嗎?林傾城這幾年傍了好幾個大款,孩子都打過不知多少個了。”娘炮忽然對我附耳說道。
我被這個勁爆的消息雷得夠嗆,雖然說從林傾城曾經的所作所爲中不難看出她的價值觀,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側頭一看,趙齊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想必也聽到了一點。
更令我驚訝的是林傾城居然朝這邊看了一眼,難不成她聽到娘炮說什麼了?可是這也太不科學了,趙齊天能聽到那是因爲離得近,林傾城要是能聽到就是順風耳了,當初我可沒聽說她有這特異功能。
“我還聽說啊,她得了那啥病,哎呀,想想就噁心,當時她傍的大款發現後差點沒把她打死,後來好像治好了,但那玩意兒可不去根,誰要是和她睡了就倒八輩子血黴了。”娘炮繼續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我好奇地問道。
娘炮頓時眉飛色舞,“她們這些傍大款的有個什麼名媛羣,做手術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她後來就進了名媛羣,和林傾城那騷貨關係不錯,我聽她說的。”
呃!我瞬間腦補了一番,娘炮口中的朋友八成也是個做了手術的吧,一定是吧!
不過更令我好奇的是名媛羣是什麼東西,我這人一向好奇就問。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有錢女性高檔交流羣,不過十之八九都是打腫臉充胖子,或者傍大款花別人錢的。”
“你知道不,她們有時候還會湊錢到高檔會所拍照,然後發朋友圈,嘖嘖,真是噁心人。”娘炮和我描述了一番,並表達了強烈的憤慨。
靠!要不要這麼坑啊?我被雷得外焦裡嫩,人真的會這麼虛榮嗎?有必要嗎?
趙齊天越聽臉色越難看,我見狀暗暗嘆了口氣。
其實當初趙齊天是對林傾城動了真感情的,這個作爲兄弟的我不會看不出來。
有道是能夠改變一個男人的只會是女人,趙齊天高中初中都沒少處對象,處了分,分了處,也沒見他上心,可自從那次和林傾城分手後,他就一直在對着事業使勁兒,不再談情說愛了。
還記得某音上的哲人曾說過,男性和女性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在分手後,女性只會盼着男的過得啥也不是,以體現自己分手的正確性,在閨蜜面前又多了新的談資,你看那誰誰,我就知道他不行。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她們甚至會請閨蜜吃飯慶祝,當然,慶祝的原因不會說出來,不然就顯得太刻薄了。
而男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會盼着自己曾經的愛活得開心快樂,如果她過得不好,就會傷心,無論那時他是否已經有了新的感情。
當初我一直不確定這理論是否靠譜,不過從此時趙齊天的狀態來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那位哲人據說在被女粉絲請客吃飯時食物中毒掛掉了。
林傾城聽說我們都會做伴郎伴娘後也自告奮勇地加入了進來,我們自然無法拒絕,畢竟這是肥龍的婚禮。
不過如此一來我們伴郎的數量和伴娘就不成正比了,娘炮這貨叛變了性別,現在伴娘有四個,伴郎卻只有我和趙齊天。
我在手機上問了一下肥龍,他說另外兩個伴郎已經找好了,都是他的高中同學。
轉眼天黑,忙碌了一天的肥龍和周彤終於是回來了。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疲憊,不過還是堅持叫我們去擼串。
擼串一直擼到十點,大夥都沒少喝,然而,肥龍說以後相聚的機會就少了,下半場是必須要去的。
……
ktv包房中,娘炮幾乎霸麥了,想當初這貨就喜歡唱女歌,如今嗓音變了終於能真正的過一把癮了。
“勞動節,你也來一首!”娘炮似乎是唱累了,來到我旁邊,和我吹了一瓶後把沾滿他口水的麥克風遞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張影,她已經喝得小臉通紅,正和李思思搖骰子呢。
大學的時光和戀愛的美好浮現在腦海中,我不由得悲從心生,當即點了一曲往事如煙。
“桃花兒依舊豔,蝶兒在彩雲間,清風吹動了誰藏好的琴絃,昨夜燈火闌珊,清晨峰迴路轉,踏過汪洋又逢了幾座青山……”
我並不擅長唱歌,然而此刻在酒意和悲傷的雙重作用下,居然真的跟上了調子。
這首歌的旋律一響包間內的氣氛就有些不對了,伴隨着我的清唱,他們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一種名爲哀傷的氣氛漸漸在包間內瀰漫開來,已經半醉的趙齊天從桌上拿起了二號麥。
今天這貨也不知道怎麼了,喝得格外多,都不用別人勸他酒,從來到這裡到現在,他一個人就又喝了七八瓶。
“片刻的因緣,如同曇花兒一現,揮手那天時光流逝指縫間,若非太多虧欠,若不是不勇敢,怎會明白世間愛恨難兩全……”
趙齊天和我一同唱了起來,這貨唱歌的天賦還是很高的,同他合唱能夠極大程度上避免我跑調。
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唱這首歌既合適又不合適,如果您問我爲什麼這麼說,將來聚會的時候來一首就知道了,嘿嘿嘿。
麥克風雖然只有兩個,但是被歌曲感染的其他人都跟着唱了起來。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是誰把歲月寫在眉宇之間,牽掛的人吶,好久不見,留不住莽莽撞撞幾個少年……”
唱着唱着,我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
我旁邊的趙齊天更是眼角滑過了一絲晶瑩,如今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作爲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哥們,我自然知道他揹負了多大的壓力。
好在包間內的光線很暗,只有我看到了這一幕。
至於一羣妹子,此時都哭得稀里嘩啦的,不過依舊堅持跟着唱。
林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去挽趙齊天的胳膊。
我這一看是要舊情復燃啊,雖然我很想勸趙齊天得了病的女人最好別碰,但這畢竟是他的私事,我只好祈禱他自己心裡有數了。
趙齊天也沒想到林傾城會這麼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推了林傾城一把。
然而,兩個人都喝多了,下盤不穩,直接在沙發上摔成了一坨。
其他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無視,繼續唱歌。
一首往事如煙結束,氣氛徹底打開了,娘炮估計是恢復了狀態,直接奪走了我的麥克。
我攤了攤手,坐回到沙發上,就在這時,旁邊的張影忽然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