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哥!你有沒有殺了她?”我一把抓住黃天林的手,激動地問道。
黃天林被我嚇了一跳,一臉地尷尬,“我衝出去之後連人影都沒看到,一點氣息都沒有。”
我頹然地放下了手,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測,但聽到這個結果時我還是很難接受。
從前我不願意相信那一幕是真的,但今天那些黑色的鋼釺卻給了我一巴掌,而黃天林又沒能成功追到林傾城,這說明一切很難改變。
“五一,你到底咋了,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對勁?”小瑤姐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無奈地笑了笑,“趙日天的咒術解決了嗎?”
耿耿姐點了點頭,“其實在你掀了法壇的時候就已經破了法術,那草人也被我處理了。”
我鬆了口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以後我們都要多加小心了,我看她不會善罷甘休。”耿耿姐補充道。
“小瑤姐,你知道那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嗎?”我看向小瑤姐。
“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說來奇怪,當時我突然就失去意識了,多虧你了。”小瑤姐有些後怕地說道。
我又看向了小白和黃天林,他們也都搖了搖頭。
下一刻,小白他們兩個消失在了屋子裡,我感覺到他們已經回到了我的心竅中。
“看你們兩個這麼虛,姐姐給你們買點好吃的回來。”耿耿姐挑了挑眉,走出了房間。
“真沒想到一個人居然能改變這麼多。”趙齊天感嘆道。
“咋的,你還想和她再續前緣啊?”小瑤姐翻了個白眼,氣勢洶洶地說道。
這是一個危險的問題,一旦回答不好有性命之憂。
小瑤姐先是敗給了林傾城,又被我呼喝一通,心中必然是不爽的,趙齊天這算是撞槍口上了,很光榮地成爲了出氣筒。
趙齊天哆嗦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擡頭看向天花板,假裝剛剛說話的不是自己。
眼見小瑤姐邁動妖嬈的大長腿殺氣騰騰地走向自己,趙齊天開始瘋狂地和我擠眉弄眼。
我無奈,只好接了一句,“是啊,走遍天下游遍州,人心怎比水長流,且看桃園三結義,哪個相交到白頭。”
小瑤姐停下腳步,順手抄起牀邊的皮卡丘玩偶,隔着被子對我一通猛掄。
好吧,作死者無人能救,反正也不疼,我乾脆蒙上被子裝死人。
小瑤姐發泄了一通後總算恢復了正常,一臉心疼地恢復着皮卡丘玩偶的形狀。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剛剛她瘋狂掄這皮卡丘的時候可看不出一點心疼。
有了前車之鑑,我和趙齊天已經不敢說話了,用我們獨有的暗號交流起來。
小瑤姐雙手抱胸坐在牀邊,冷冷地盯着眉來眼去的我和趙齊天,給我一種她隨時都會暴起傷人的感覺,直到耿耿姐回來,我們纔算是解放了。
耿耿姐不愧是傳說中的大姐大,買的補品也這麼有特色,兩個大甲魚、生蠔一袋、速凍羊肉、火鍋底料……
小瑤姐和耿耿姐這兩個傢伙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只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火鍋就準備好了。
趙齊天只是有點虛,我多了一點外傷,問題不大,耿耿姐給我和趙齊天一人來了一大杯甲魚血兌出來的二鍋頭。
我看着那殷紅的液體,眉毛一陣亂抖,但黃天林的聲音此時從心中傳了出來,“五一,你不喝就給黃哥哈,這可是好東西。”
“不可能!”我當即拒絕了,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有啥用,但已經到了嘴邊的東西怎麼能讓出去呢?
輕輕嘬了一口,味道也不是特別奇怪,趙齊天見我試毒了,也來了一口。
“來嚐嚐姐姐親手做的蒜蓉生蠔,不許剩啊。”耿耿姐把一盤黑黢黢的生蠔推了過來。
我和趙齊天對視一眼,都縮了縮脖子,首先,生蠔是烤出來的,而小瑤姐家並沒有設備,其次,金黃色的粉絲已經是大勁兒了,這黑色的明顯不靠譜。
但是眼看着耿耿姐一臉的期待,我和趙齊天都猶豫了。
我拿過來一個生蠔聞了聞,蒜蓉味是有了,但隱隱夾雜着糊巴味。
“快嚐嚐。”耿耿姐投來鼓勵的目光。
小瑤姐嘴角抽了抽,那表情顯然是嘗過耿耿姐的生蠔。
好吧,生蠔生吃也是沒問題的,這個顏色充其量就是火大了,應該吃不死。
我用筷子挑起貝殼中的黑色物體,被我夾起來的時候它居然還掉了幾塊黑色的渣子。
顫抖着手把那東西放進口中,大蒜味,糊巴味,以及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味道一起衝上大腦。
我張嘴就要吐出來,可是耿耿姐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危險了。
小瑤姐掩嘴輕笑,撥弄了一下鍋裡面的羊肉。
“嚯嚯嚯……”我傻笑着咀嚼起來,那種感覺誰試了誰知道啊,耿耿姐絕對是一個暗黑系的廚師,這一手焦鹽蒜蓉生蠔簡直讓人慾xian欲死。
耿耿姐見我已經嚥下去了又把目光投向了趙齊天,趙齊天嚇得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吃不吃,不吃我就都餵給她。”耿耿姐一把摟住小瑤姐的脖子威脅道。
小瑤姐沒想到耿耿姐會突然襲擊,猝不及防之下被當場捕獲。
“別,我吃,我吃。”趙齊天也幹掉了一個生蠔,表情五顏六色地變化,好像臉譜一樣。
“不許剩哈。”耿耿姐這才鬆開小瑤姐,兩人來了一場飯桌pk。
一頓火鍋下來,甲魚和羊肉的味道我都沒記住,令我回味無窮的是甲魚血勾兌出來的酒和那獨步天下的生蠔。
喝到最後我才知道,那血酒越往下酒味就越淡,血腥味越重,到最後杯底的殘渣就別提了。
而小瑤姐和耿耿姐以我和趙齊天不宜多飲爲由,讓我們直接幹掉了殘渣。
“今天你們兩個就在我家對付一宿吧,我怕那死三八會來報復。”小瑤姐說道。
想象力豐富的我瞬間就腦補出了後面的劇情,我和耿耿姐早晚都會離開的,而在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小瑤姐就能名正言順地和趙齊天開始同居生活了。
趙齊天明顯是沒有發現這其中的險惡之處,直接答應了下來。
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此時的我頭一次期盼能夠擁有小瑤姐和小白口中的大堂人馬。
就比如在小瑤姐家,樓上待着一羣大佬,借林傾城幾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進來撒野。
收拾好碗筷之後,由於天色尚早,我們便在樓下打起了紅十,這是北方一種獨特的撲克牌玩法。
玩兒得正起勁兒呢,小瑤姐忽然說道:“那老傢伙的底細我查到了。”
“啊?”我呆呆地不知道她說得是什麼,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是倀鬼。”小瑤姐扔出一個小貓說道。
“倀鬼,這怎麼可能呢?倀鬼能有這種本事?”耿耿姐表示不信。
“猖鬼?猖狂的鬼?”趙齊天問道。
“傻蛋,是爲虎作倀的倀!”小瑤姐翻了個白眼。
接下來,小瑤姐爲我們進行了一場科普。
倀鬼指的是因爲被老虎吃掉而變成老虎奴僕的鬼魂,其品行卑劣異常,常引誘人使其被老虎吃掉。
又有一種說法,老虎之所以能用吼叫聲震懾人心,多是倀鬼迷人所致,正氣不足以及膽小的人在虎吼聲和倀鬼迷惑的雙重作用下直接就會喪失抵抗能力,被老虎咬死,當然,水滸傳裡面的武松明顯不吃這一套。
所謂爲虎作倀就是這個道理,倀鬼被老虎吃掉,不思報復,卻反爲老虎做事。
明代的趼廛筆記和清代聊齋志異都對這種鬼物有過記載,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而倀鬼卻專門勾引自己的親人讓老虎吃。
在趼廛筆記裡就有過這麼一個故事,有一老人,他的長子、媳婦、妻子先後被老虎吃了,他的小兒子夢見自已的母親託夢給他,說在某山的某樹下藏有金子。
這其實就是他的母親死後成爲倀鬼,想引誘自己的兒子去那裡給老虎吃,好在有神靈護佑,老人的兒子沒有被老虎吃掉,而這隻老虎也被老人等人所捕獲,據說倀鬼有所醒悟,自首後到鬼門關爲閻羅王做事。
故事的真假已經不可考證,但據各路仙家所言,倀鬼之說並非空談,而這老鬼奇就奇在他做倀鬼做着做着居然反客爲主吞了老虎的魂魄。
自此之後他便以老虎的魂魄爲食,從元末明初時修行到現在,道行之高難以估計,且不做好事爲禍人間。
像這樣的鬼魂爲天地所不容,但他卻一直能夠成爲漏網之魚,可見有多難對付。
這些消息都是小瑤姐家的清風從別的堂口打聽來的,有關那老鬼的信息只有這麼多了。
我聽得脊背發寒,老虎是什麼東西啊,森林之王,所謂虎嘯山林百獸驚,他居然吞噬老虎的魂魄,這也太牛叉了。
“漲姿勢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鬼物,他要是禍害起活人來,誰能拿它有什麼辦法啊。”耿耿姐也虛了。
我也是憂心忡忡,所謂的抹角之年當真可怕,這樣發展下去我所看到的那些場景極有可能變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