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張影沒處過對象,作爲同學我也應該跟去瞧瞧,但小白十有八九會吃醋,乾脆就別讓她知道了。
出了門後我打開手機在周圍照了照,並沒有發現張影的蹤跡。
事實上我已經排除了她在大號的可能性,外邊這麼厚的蚊子,蹲這麼長時間屁股還不被咬成發糕。
我也很快按滅了手機,光芒實在是太吸引蚊子了。
走出招待所的院子,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張影家的老宅走去,這也是她在這個村裡唯一能去的地方了,當然,這是基於她不會去找村長的麻煩。
且不說她和村長捂着起來有多少勝算,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也不可能這樣做,所以後一種情況完全可以排除。
此時此刻整個村子已經一點燈火都沒有了,多虧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不然我還真不敢這樣走夜路。
村子沒多大,所以我很快就來到了張影家的老宅前面,被我和肥龍掃蕩過的雜草還堆在院子裡。
剛走進院子我就打了個哆嗦,事實上我並沒有感受到寒冷,就是突然哆嗦了一下,讓我不明所以。
能不能是周圍有什麼東西?我如此想着,在心中呼喚了一下黃天林。
沒有反應,我暗暗罵娘,這到底是什麼報馬,也太不敬業了!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進都進來了,總不能就此回去,何況張影極有可能就在裡面,我有啥好怕的。
深吸口氣,壯起膽子,我徑直朝着白天去過的那個房子走去。
距離房子越來越近,我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因爲裡面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出來,雖然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但僅憑聲音我就能判斷出其中一個是張影。
爲什麼說是其中一個呢,因爲說話的人很多,起碼有三個。
張影在這個村裡應該沒有認識的人了,她在和誰說話?不會是她的父母吧?
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我聽起了牆根,畢竟大表哥說她這事和我有關,可是如果白天張影就聯繫上了她的父母,爲什麼不告訴我和大表哥呢,我們來不就是給她辦事的嗎?
多年生存的經驗告訴我,揹人沒好事,還是確定張影到底要做什麼再說吧。
靠在門口聽了半天,我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聽到,只聽到一些模糊的字節,還都是常用語,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做出任何判斷。
心癢難耐之下,我悄悄地溜進了房子,張影他們在裡面的屋子談話,只要小心一些還是不會被發現的。
一進屋我就縮了縮脖子,這也太冷了,就和冰箱冷凍層打開後噴出來的冷氣一個溫度。
我真想不明白張影在這種溫度下是怎麼正常說話的,換成我上下牙都會打顫。
難不成是我被小白榨乾了,已經虛了?可是也沒有其他跡象啊。
咬了咬牙,不再胡思亂想,我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個屋子接近。
爲了降低被發現的可能性,我都是貼着牆走的,當然,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屋子裡太黑了,牆壁能夠輔助我辨別方向。
很快我就蹭到了那個屋子的牆壁後,輕輕地靠在牆壁上,我豎起了耳朵。
然而都離得這麼近了,我還是隻能聽到模糊的聲音。
我的聽力是很不錯的,高中的時候我還鍛鍊過一種通過聽寫字聲音判斷別人寫什麼字的本領,雖然最終失敗了,但卻讓聽覺變得更敏銳了。
在這樣的距離下我是沒可能聽不見的,可事實就是如此,讓我抓狂。
沒辦法,我只好向着門口靠近,雖然這樣會導致我被發現的機率成幾何倍數增長,且被發現了很難逃走,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墨菲定律是這樣說的,當你越害怕一件事發生時,它就越會發生,我就遭遇了這樣的情況。
因爲年久失修,門框已經很不結實了,我靠過去的時候居然發出了咔嚓一聲。
屋子裡的談話聲頓時消失不見,當時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一刻沒敢耽擱,轉身就往外竄。
可即使如此還是慢了一步,兩個人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們都穿着古裝,一人面如刀削,目露殺機,一人長相和張影極其相似。
他們好像本來就站在那裡一樣,可見速度有多快,我想要躲閃都來不及,直接被那男的一巴掌拍在了頭頂。
這一下並不疼,可我卻被拍得頭暈目眩,身體搖晃了幾下就倒了下來。
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張影從屋裡走了出來,用複雜的目光看着我。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我正躺在招待所的牀上,其他人都還沒起來,只有周彤和肥龍的牀空着,應該是出發去買東西了。
我揉了揉腦袋,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退。
我看向張影,她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睡得正香呢,這讓我整個人都蒙圈了。
什麼情況?難道是她爹把我放倒後她把我弄了回來?可是這也不科學啊,就她那小身板怎麼可能把我從老宅弄到這裡,然後放在牀上又不驚動其他人。
就算她的父母幫忙也不可能不被發現,畢竟大表哥和小白都在屋子裡。
如今大家還都好好地睡着呢,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啥也沒發生。
思來想去,我有種腦子都要炸開的感覺,昨天晚上在我被拍暈後都發生什麼了?
“黃哥?”我在心裡呼喚了一聲。
沒反應,我繼續呼喚,過了好半天他纔回話,“大早上的,幹der啊!”
我嘴角一抽,“你昨晚幹啥去了?”
“我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啊,別說,那野雞真好吃。”黃天林語氣中帶着意猶未盡的意思。
“和我在一起?那我幹啥去了?”我蒙了,要不是這貨昨天沒喝酒,我都要懷疑他是在說醉話了。
“五一你睡眯瞪了?你昨晚不是一直躺在這兒睡覺嗎?”黃天林詫異地說道。
我傻眼了,因爲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騙我,那麼他說的就是真的了?
可是這樣的話難不成我昨晚是在做夢?有這樣真實的夢嗎?而且尚未消去的眩暈感告訴我那不可能是一個夢。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我靠在牀頭上揉着太陽穴,琢磨要不要一會兒問問張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想法雖然誘人,但頗爲不靠譜,我偷聽被人家發現了,就算張影真的知情恐怕也不會告訴我吧?
我的一番動作吵醒了小白,她齜牙咧嘴地對我施展了九陰白骨爪,霹靂撲通的聲音讓其他人也醒了過來。
我一邊招架因爲起牀氣暴走的小白一邊偷偷觀察張影,她完全是一副睡了一夜,精神飽滿的樣子,且她還看了我一眼,目光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嘆了口氣,無奈地從牀上下來,我有些糾結這件事自己要不要繼續摻和了,照這麼發展下去保不齊就要把自己搭進去。
“破牀死硬!”大表哥捲起被子罵罵咧咧地說道。
“我去把昨晚剩下的米飯加點水熱一下,咱們喝點粥得了。”張影說道,自顧自地走向了廚房。
沒一會兒廚房就響起了烹飪的聲音,我湊到正在院裡蹲在水龍頭旁洗臉的大表哥身邊,小聲問道:“你昨晚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大表哥帶着一臉的水轉頭看向了我,“沒有啊,能有啥動靜,有動靜我的報馬就叫醒我了。”
我沒再說下去,大表哥把我接下來想問的都直接說出來了。
吃完飯的時候我還試探了一下張影,說晚上搞不好村長來聽過牆根,然而她只是說昨晚所有人都睡得很早,就算真的偷聽也沒啥。
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很正常,我只能認爲她不知情了,除非她是演技超過小瑤姐的影后,可是大學處了四年對象,我實在是沒發現她有這個天賦。
我們剛剛吃完肥龍和周彤就回來了,燒紙元寶倒是沒買多少,水果買了一堆,還有一隻燒雞,一個豬頭,一連松花蛋,一條熟魚,以及香燭。
大表哥掐指算了算,說等過一個小時再出發,趕吉時祭祀。
這種問題大表哥可謂是權威,沒人提出不同的意見。
周彤還買了一堆零食,大夥乾脆吃着零食等候。
昨天來回走了一遭,我們不僅記住了方向,還踩倒了一溜雜草,所以今天也不準備叫村長一起去了。
“五一,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自己不對勁兒?”心中的黃天林忽然問道。
“啊?沒有啊。”我回道。
“你的魂魄好像受損了,不過並不嚴重。”黃天林說道。
他這一句話像閃電一樣劈進了我的腦海,原來如此,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是我的一個夢,也不是我去了那個老宅,而是我靈魂出竅去的。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黃天林、小白以及大表哥的報馬都沒發現我的靈魂離開,但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了。
既然如此,那麼張影還真的知道真相,她是在給我演戲。
相識一場,她沒讓父母給我打個魂飛魄散情有可原,把我帶回來也可以說是順手而爲,但她爲什麼要隱瞞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