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種可能性怎麼想都很不靠譜,於是我直接給排除了。
這樣一來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可是如果他不是人又會是什麼呢?和小白一樣的野仙元神,亦或者是個鬼物?
“小月你不用擔心,我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盡力幫你的。”我對許心月說道。
雖然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但這個妹子實在是太慘了,不給她一點信心我真怕我們一離開她就來個割脈啥的。
“他會怎麼樣?”許心月擔憂地問道。
我呆了,我連怎麼對付那鬼物心裡都沒數,你問我他最後會怎麼樣,這我真的很難回答啊。
耿耿姐見我被問住了,連忙說道:“我們會超度他的,讓他下輩子能投胎一個好人家。”
“那真是太好了!”許心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我暗暗嘆了口氣,他已經害了那麼多人,怨氣比枉死城裡面的那些鬼魂還要深數十倍,這樣的鬼魂真的還能投胎嗎?
耿耿姐偷偷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嘴,就算她不說我也不會那麼做的,讓一個本就絕望的人喪失最後的希冀,這該有多殘忍。
“你吃點東西吧,一會兒我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耿耿姐拍了拍許心月的後背。
許心月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也能幫上忙嗎?我們現在就去吧。”
耿耿姐連忙拉住了她,“你還是吃點東西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你現在的樣子他還能認出來嗎?”
我仔細地看了看許心月,不施粉黛的臉上是濃重的黑眼圈,乾裂的嘴脣,因爲消瘦而顯得突出的顴骨……
如果不是本來長得不錯,把自己糟蹋成這樣的她像鬼多過像人。
“好,我這就去!”許心月來到桌旁,抓起一個蛋黃派撕開包裝就狼吞虎嚥起來。
可能是吃得太急了,而蛋黃派又那麼幹,她劇烈地咳嗽起來,耿耿姐拍着她的後背,我瞄到角落裡有一瓶礦泉水,連忙取了過來遞給她。
看着她眼淚被嗆了出來,我這個已婚人士都有着心疼,真可謂是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許心月吃了兩個蛋黃派,換了一身衣服,簡單地打扮了一下。
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後,她終於不再像一個女瘋子了,美女的頭角初顯崢嶸。
“小月,你家裡有雨傘嗎?”耿耿姐問道。
“有。”許心月當即拿出了一把長槍形的雨傘。
“太好了!”耿耿姐看到這雨傘之後大喜過望,接過來之後交給了我。
“把它撐開。”耿耿姐對我說道。
我撐開雨傘,這雨傘是黑色的,比普通的雨傘要大上一點點,估計是許心月和那個男孩撒狗糧用的。
耿耿姐豎起小拇指,我這才發現她小拇指的指甲修剪得像是刀鋒一般。
在自己中指上比劃了一陣,耿耿姐嘆了口氣,對我招了招手,“來,把手伸出來。”
我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拒絕絕對是沒用的,於是只好把手伸了過去。
耿耿姐毫不客氣地在我左手中指上來了一下,我估計她的指甲和刀片都沒什麼區別了,鮮血直接流淌而出。
“大姐你這爪子消毒了嗎?”耿耿姐下手也太不客氣了,我決定吐槽她一下。
耿耿姐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我,用食指蘸着我的血開始在傘面上寫寫畫畫。
由於這雨傘不透光,我也看不清她在畫什麼,想來是符籙之類的。
手指剛被割開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多疼,可隨着時間的延長,貓咬一樣的感覺讓我很難受,而耿耿姐畫起來還沒完了,一旦那個口子不出血了,她就會擠一擠。
這直接讓我收到了二次傷害,三次傷害……
傘面的一半還沒畫完,傷口就再也擠不出來血了。
“另一隻手。”耿耿姐頭也不擡地說道。
我知道她畫這個肯定和對付那鬼物有關,爲了安全着想,我忍了!
兩隻手的中指都被割了一道口子,循環擠血之後總算是畫完了。
相傳在人的身上,中指血和舌尖血是陽氣最重的,當然,和心尖血沒法比,然而會取心尖血的人幾乎沒有。
“好了,幹一幹就可以了。”耿耿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得出來,畫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也不輕鬆。
我將雨傘小心地放在地上,來到正面看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意義不明的圖形,看着像唐卡,但是透着深深的邪氣,令人不敢逼視。
這應該不是符籙,難道是收池人特有的東西?我看了一會兒,感覺頭昏腦漲就放棄了。
“耿耿姐,你畫的是什麼啊?”反正是自己人,不懂就問。
“打聽那麼多幹什麼,這東西你學也學不會。”耿耿姐說道。
這我就不服了,我又不是智障兒童,就畫個東西我還學不會了?
耿耿姐也看出了我的不服氣,笑了笑說道:“讓你生孩子你能生出來嗎?”
好吧,這個我確實不能,“不就是畫點東西,至於嗎?”
耿耿姐也沒解釋,攤了攤手不再搭理我。
後來我和小瑤姐死纏爛打才知道,這特殊的文字和圖形和收池人的傳承有關,而且不是所有收池人都能用的,必須是具備某種神秘血脈的纔可以。
全國都沒幾個收池人,而那種血脈更是少得可憐,兩者碰到一起的概率可想而知,說全國只有耿耿姐一個人會也不爲過。
至於這東西的威力,小瑤姐沒細說,不過從小瑤姐當時的表情推測,威力應該很強就是了。
許心月被耿耿姐的操作鎮住了,臉上的期待之色越來越濃。
我揉了揉胳膊上的血肉模糊,雖然傷口看起來很猙獰,但實際沒有多深,疼是必然的,但是並不影響行動。
傘面很快就幹了,我再次站在了電梯門口,不過這次我這邊卻多了一個人,許心月。
她有些緊張,我知道她不是在害怕,而是怕電梯門不會打開。
還好,這電梯門應該只是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纔不會打開,因爲我按下開門鍵沒多久,電梯門就向兩邊分開了。
姜濤的告示牌絕對起到了作用,不然電梯不定是在哪一層呢。
眼看着電梯門已經完全打開,我和耿耿姐還沒動,許心月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這回就算再害怕我也得進去了,一個人呆在這裡在我看來更操蛋,畢竟這裡是那男孩的家。
三人全部進入電梯後,我按了關門鍵又按了一樓。
電梯門開始閉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這電梯門關得很慢,和打開時的速度完全不一樣。
“嗡嗡……”電梯微微顫動着,開始下降。
有了來時的教訓,我和耿耿姐直接打開了手機相機,許心月在知道這樣做的原委之後也照做。
這次那種寒冷的感覺來得很快,而且比之前還要強烈,看起來許心月的出現起到了作用。
“肖亮是你嗎?”許心月激動地喊到。
這次手機的相機裡面也看不到那鬼物的蹤跡,這讓我有些慌張。
耿耿姐給我打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出發之前她告訴我一旦發現不對,就把傘撐開,罩在我們頭頂。
我握着傘柄的手心已經有些出汗了,我是真的不想緊張,可是想想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這鬼物的攻擊力也太強了。
許心月的呼喊聲沒有得到迴應,這讓她有些失控,她開始拍打電梯的牆壁,不停地呼喊着男孩的名字。
我和耿耿姐都沒有制止她,她如果能夠把那鬼物引出來是最好了。
周圍越來越冷,我感覺自己的血都要涼了,這已經超過冰箱的低溫了吧。
然而我喘氣的時候卻沒有哈氣出現,這更加證明了情況的不對。
腰間傳來異動,我低頭一看,耿耿姐正用一根手指捅咕我呢。
我看向耿耿姐,耿耿姐對着一個方向挑了挑眉,眨了下眼睛。
我秒懂,順着她的提示看了過去,電梯頂端的縫隙居然開始滲血了。
我用手機比劃了一下,裡面和肉眼能夠看到的情況是一樣的。
這是什麼情況?手機攝像頭也不好使了?我吞了口口水,不妙啊,以那個鬼物的尿性,如果看不到那得死得老慘了。
一旁的耿耿姐看似穩如老狗,其實已經慌得一比,因爲她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越發的慌張了,要知道按照那個鬼物的行事風格,男人是必死無疑的。
“肖亮,我知道是你來了,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我是被害的,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帶我走吧,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許心月大喊道。
周圍空氣的溫度劇烈地變化了一下,許心月的這一句明顯是被那鬼物聽到了,而且起到了作用。
拼圖遊戲中有兩句歌詞唱得好:笑和淚,背靠背站在一起,哦~愛和恨,一回頭就看見彼此。
自古深沉的怨恨無不來自於曾經海枯石爛的愛情,人常說惡鬼無情,然而,惡鬼畢竟也曾是人,無情只是沒有遇到能夠打動他的事物。
難道事情有轉機?我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