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曉天一人用一條毛巾做了一個巨型口罩,這才帶着工具進了屋,不過即使是這樣,那味道依舊上頭。
楊曉天用笤帚掃起穢物裝進髒水桶裡面,而我則是先去看了一下耿耿姐,確定她生命體徵都正常之後這纔開始幫忙。
掃了一會兒,楊曉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就我們把身上洗乾淨的功夫,這些液體居然開始凝固了,粘性更大,幾乎粘在地上掃不起來。
笤帚頭掃了幾下就已經徹底粘在一起用不了了,楊曉天找來兩個爐鏟,我們一點一點的把黑色的膏狀物從地上剷起來。
也多虧他家不是瓷磚地,不然這波操作下來恐怕地磚就要全部報銷了。
還沒等我們收拾完地面耿耿姐就醒了,她坐起來之後就看向了我,我連忙一臉討好地走了過去,生怕她再露出吃人的表情。
“耿耿姐你沒事吧?”我問道。
她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呆滯,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你不吃人就好說。
緩了好半天耿耿姐眼睛中才有了神采,她先觀察了一下楊曉娟,確定人已經沒事後對我一招手,“小秦子,快把我弄到那屋去,嗆死人了!”
我把她抱到另一個屋子放到炕上,忍不住問了一句,“耿耿姐,鬼也能吃嗎?”
耿耿姐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看我,“別瞎打聽。”
我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心中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耿耿姐這個狀態有點不對勁兒啊。
如果換做平時,我問她點事情她知道的話肯定會顯擺一番,不知道也會惱羞成怒,爲什麼這次僅僅是敷衍了事了?
帶着疑問,我繼續幫楊曉天打掃屋子,事實上我和耿耿姐的工作已經做完了,現在完全是在義務勞動,但是幫人幫到底,也不差這點工程了。
一直收拾到下午,我們總算是把屋裡清理乾淨了,雖然還有味道殘留,但比起一開始能薰死人的程度,這就是幸福。
楊曉娟已經醒了,她的氣色好了很多,屋子收拾乾淨了耿耿姐也跑了過來,給楊曉娟看了一下後說人已經沒事了。
不過楊曉娟因爲元氣損耗太多,身子虛弱,容易招東西,因此耿耿姐給她畫了一道符,讓她帶在身上,並叮囑她一定要多吃補品。
楊曉天也聽出了我們將要離開的意思,取出用布包了好幾層的兩萬塊錢就要給我們。
我沒伸手去接,耿耿姐從裡面抽出了兩張,說道:“用不了那麼多,二百就夠了,多給小娟買點補品,這樣也許她還能多活幾年。”
楊曉天千恩萬謝一番,幫我們叫了一輛車,在我們上車前問了一句,有沒有其他增壽的辦法,把他的壽命分給楊曉娟一點也行。
耿耿姐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積德增壽就關上了車門。
回去的路上我對耿耿姐說她只拿兩百塊錢的時候太帥了,耿耿姐則表示自己一直都這麼帥。
剛回到店裡耿耿姐就跑到樓上躺着去了,我感覺她自從吃掉那隻鬼後整個人都蔫吧了許多,也許這件事她解決得遠沒有我看起來那麼輕鬆。
我正琢磨要不要給小瑤姐發條消息問一問鬼這種東西到底能不能吃時,餘光忽然瞥見門口站着一個人。
她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和白色的的裙子,一雙筆直修長的的腿套着光腿神器,臉上踩着一雙黑色的靴子,長髮在身後飛舞。
如此絕美的一個女人正做着和她氣質完全不符的動作,趴在門上做偷窺狀。
看到她的臉後,我激動得直接從桌子上跳了過去,快步來到門口,打開門就把她拉了進來一把抱住。
“小白,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我聞着她身上的香味,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自從和她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後,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了,幾天不見就想得厲害。
“你以爲我是曹操嗎?說走就走,說回就回?”小白晃了晃身子,露出頭來看着我。
“你怎麼過年也穿成這樣,就不能穿得喜慶點?”我捏了捏她的臉蛋。
“黃天林說這是今年最潮的打扮了,怎麼?你不喜歡?”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詫異地說道。
我鼻子一熱,腦袋嗡嗡作響,如果這是在自己家,估計我已經把她就地正法了。
“小白回來啦,穿得真漂亮。”耿耿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樓梯口。
“耿耿,好久不見。”小白招了招手。
“嘿嘿嘿……”我對着耿耿姐傻笑。
“行了,我看店,你們先回去吧。”耿耿姐白了我一眼,我打賭她一定是想歪了。
“嘿嘿嘿……”我對耿耿姐眨了眨眼,拉着還要和她攀談的小白就出了門。
“你的修行進步不少啊。”回家的路上,小白忽然如此說道。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說着我忽然想起了她說要去找人的事情,“對了,黃哥和你說的前輩呢?”
“他們路上有點事,晚一些才能到,我先回來了。”小白說道。
“是不是想我了,着急要見我?”我打趣道。
“切……”小白翻了個白眼,也沒有否定。
一路風風火火地回了家,我直接拉着小白進了臥室,沒錯,我的目的一點也不純潔。
“別,還有人呢。”小白一閃身跑到牀的另一邊,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他們沒事纔不出來呢。”我說道,丫的還能因爲這個堂子不過夫妻生活嗎?如果是這樣明天我就把它升了。
最終小白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還是半推半就地妥協了,我一把將窗簾甩到位,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拉開帷幕。
柳老爺子和花七沒有跑出來攪局,不過我想他們肯定知道屋裡發生了什麼。
……
“呼……”我長出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小白躺在我的身邊,妖媚的一雙眼睛閃爍着精光,每次做完那種事,我感覺小白都會精神不少,和我的疲憊簡直是天差地別。
“五一,你說如果有一天,讓你在我和正義之間做個選擇,你會怎麼選?”小白爬上我的胸口,盯着我的眼睛問道。
我愣了一下,詫異地問道:“幹嘛這麼問,怎麼,你是蘇妲己嗎?立志要站在邪惡的一方?”
“你很討厭蘇妲己嗎?”小白答非所問。
我眉頭漸漸皺起,小白有些不對勁兒啊,怎麼神神叨叨的?
一翻身將小白壓在下面,我決定再和她深度交流一下,好好溝通溝通這個問題,就在這時,臥室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嚇了一跳,還以爲家裡進賊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有柳老爺子和花七在呢,什麼賊能進來。
“誰啊?”我有點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咳咳……五一,有客人來了,你們先出來一下。”是黃天林的聲音,不過前面的乾咳聲聽着有些不像他的動靜。
小白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把我推到一邊,原地一滾那些衣服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我心中暗罵黃天林來得不是時候,快速穿好衣服和小白一起出了門。
客廳中的茶几旁坐着一個穿着古代服飾的老爺子,雖然面容蒼老,但他的氣勢強得嚇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像九天之上的神仙,讓我在對視時有一種想要跪地磕頭的衝動。
他穿着一身黑白相間的衣服,很像是一張太極圖,上面有九條金絲繡出來的龍,一個個張牙舞爪,氣勢奪人。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在我的身上來回打量,也不知道看什麼呢。
“四爺爺。”走在我身邊的小白忽然之間就跪了下去,那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和平時判若兩人。
我有點懵逼,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白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恍然大悟,小白是我老婆,老人既然是他的長輩,那麼肯定也是我的長輩,而且小白的親戚一定是仙家無疑了,跪就跪吧。
於是乎,我也跪了下來,喊了聲四爺爺。
老人愣了一下,瞪了小白一眼,伸手隔空一託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託了起來。
“錯了,錯了,你不能叫我四爺爺,你得叫我師父。”老人說道。
“啊!?”我有點懵逼,這都哪跟哪啊。
“五一,這是頭排教主。”黃天林說道,對我一陣擠眉弄眼。
我腦子一轉,頭排教主,第一排是胡家,那麼,這位是胡家的長輩咯。
“弟子拜見師父,小子年紀尚小,口無遮攔,都是一家人,還望師父不要怪罪。”我重新跪拜。
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笑着點了點頭,這次他親自站起來扶我,說道:“小傢伙嘴挺甜的,很對老夫胃口。”
我餘光瞥見小白松了口氣,不過她還是沒有站起來。
“小白。”老人喚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小白是怎麼做到的,跪在地上出溜過來,口中喊道:“四爺爺。”
老人看着昂起頭惡意賣萌的小白,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頭,“弟馬修行尚淺,你要懂得節制知道嗎?胡家的家風啊……”
小白吐了吐舌頭,紅着臉說道:“我知道啦四爺爺。”
“行了,起來吧,別讓外人看了笑話。”老人似乎對小白很是無奈。
“老四,幾百年不見,我花七成了外人了?”一個飄忽的女聲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