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那兒看了好半天,屋子裡面還是沒有動靜,我回到小瑤姐他們身邊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沒有人嗎?進去看看。”小瑤姐說道。
“這不好吧?大晚上的進別人家。”我猶豫了。
“他家屋子就一個廚房和一個臥室,人不在臥室難道在廚房?如果在廚房的話你敲門怎麼會沒反應?這絕對有問題,不進去看看怎麼能知道是什麼情況?”小瑤姐解釋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別可是了,我和瑤瑤都不害怕,你怕個錘子?”耿耿姐不耐煩地說道。
好吧,我一時無言以對,來到門前嘗試着拉了拉,說不定這村子是夜不閉戶呢?
門沒開,在裡面鎖上了,我回憶了一下白天看到的場景,這扇門用的是閂鎖,就是在裡面用木棍別住的那種。
我在門口踅摸一圈,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了一把鐮刀上。
豎起鐮刀刀刃對準門縫插了進去,用力向上一提,啪嗒一聲,門閂被我挑落,木門發出吱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
“可以啊!”趙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
“進去看看吧。”小瑤姐一馬當先,拉開了門。
一股味道撲面而來,險些嗆到我,小瑤姐更是後退了一步。
“這啥味道啊?”趙齊天捂住了鼻子。
“是歲月的味道,長時間不住人的屋子都有這個味道。”小瑤姐說道,伸手在面前扇了扇。
“不會吧,白天我們還在這兒吃飯呢。”我詫異地說道。
“走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瑤姐招呼道,自己先走了進去。
有小瑤姐帶頭,我們便魚貫而入,因爲某些心理原因,走在最後的我並沒有關門。
一進屋我就發現不對了,因爲在手電的光芒下,我發現如今我們所在的廚房地面上居然佈滿了厚厚的灰塵,牆壁上也是一樣,各別角落裡還有塔灰和蜘蛛網。
廚具和餐具都已經殘破不堪,竈臺上的鐵鍋漏了一個大洞,和白天見到的情景完全不一樣。
“不是吧?遭賊了?”耿耿姐摸了摸竈臺上的灰塵說道。
“不可能,就算是遭賊了也不能造成這樣,這屋子一看就得有十幾年沒住過人了。”趙齊天說道。
“去那屋看看。”小瑤姐說道。
我應聲走進了臥室,裡面的情況和廚房差不多,到處都落滿了灰塵,而且這屋裡根本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這就奇了,活見鬼了這是。”趙齊天跟在我後面走了進來。
“去別的人家看一看。”小瑤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拍了拍趙齊天的肩膀,“走吧。”
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撬開了六戶人家的門,進去後發現都是相同的場景,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房屋中也都落滿了灰塵,一看就是閒置許多年了。
夜裡的村莊就好像經歷了無盡的歲月,曾經在這裡生活的人都已經死去,只留下風景。
“行了,再撬下去也是同樣的結果,這個村子已經沒人了。”小瑤姐制止了因爲慣性還要去撬下一戶人家的我。
“那現在怎麼辦?”趙齊天問道。
“先回去,等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小瑤姐說道。
懷着複雜的心情回了土房,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說實話我對那些村民還是印象不錯的,沒想到居然都消失了。
“我們倆回屋睡覺了,你們晚上也機靈點。”小瑤姐說道,拉着趙齊天就閃人了。
我萬分尷尬地和耿耿姐對視了一陣,她從炕櫃裡面取出了被褥,鋪好後說道:“晚上你要是敢磨牙放屁打呼嚕,要是敢亂動,你就死定了!”
我無語,沒有搭話,你才磨牙放屁打呼嚕呢!
由於被褥有點潮味,而且髒兮兮的,似乎被人蓋過,所以我沒有脫衣服,耿耿姐也是一樣,半裹着被子躺在那裡。
炕不算大,但睡兩個人也不至於擁擠,所以我和耿耿姐誰也挨不着誰。
我閉上眼睛仔細地聽着另一個屋子的動靜,一陣霹靂撲棱的大動作後就沒聲了,想來也是鋪好牀就睡了。
就算他們兩個再奔放,估計也不能在這種地方開車,親親抱抱就不錯了。
剛躺了一會兒我就有了睡意,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這一晚上我一直都在做夢,夢到自己一個人在這村裡溜達,就好像迷路了似的,怎麼也走不出去,而村子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隻怪獸,從下面張開大口把我吞了進去。
在被吞下的瞬間我就驚醒了,入目的是耀眼的陽光和一隻穿着白色襪子的小腳。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昨晚警告我不要亂動的耿耿姐整個人都在炕上斜了過來,一條腿搭在我胸口,一條腿搭在我脖子上,腳丫子都踩我臉上了。
我說怎麼做噩夢了,原來是被她壓的。
我抻了個懶腰,剛想要把她的腳挪走,沒想到她居然醒了,雙腳一陣亂刨,險些讓我當場去世。
發現自己的姿勢後耿耿姐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將兩條腿抽了回去,不過道歉什麼的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小秦子,去給本宮燒一鍋開水,本宮要洗漱了。”因爲頭繩斷掉了,耿耿姐展示了只有女孩子纔會的操作,她居然脫下一隻襪子捆住了頭髮。
我來到廚房,給鍋裡添上水,堆上一些樹枝,用乾草和樺樹皮引燃,見火燒起來了就打開門到院子裡曬太陽。
“小秦,起得挺早啊!”有聲音傳來,我循聲看去,居然是老趙,他正在院子裡掃地呢。
我腦袋嗡地一聲,過了好半天才回道:“趙大哥也很早啊。”
和老趙寒暄了一陣,我順便打量了一下整個村子,居然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樣子,家家戶戶都有人進進出出,路上也有行人往來。
吃驚之下我辭別老趙,回了屋子,正好遇到小瑤姐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忙把事情和她說了。
誰知小瑤姐居然一點都不吃驚,跑到院子裡去和老趙嘮嗑了。
我又去和耿耿姐說了一下,耿耿姐當時正在啃蛋黃派,哼唧了兩聲,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無語了,感情就我一驚一乍了,於是我也不琢磨了,眼看着鍋裡的水開始翻花,招呼耿耿姐一聲,然後先自己洗了把臉,又泡上了一碗方便麪。
我燒的水並不是那古井中的,這土房屋子裡有一個按壓取水的井,那古井的水我可不敢喝。
“給我也來一碗。”趙齊天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得出,抱着老婆睡了一宿,他的精氣神很不錯。
……
“耿耿,你怎麼看?”小瑤姐一邊禿嚕泡麪一邊說道。
耿耿姐奪過小瑤姐手中的碗,喝了一口湯說道:“以前沒遇到過,不好說啊。”
有她們這兩個權威在,我和趙齊天也懶得發言,專心乾飯。
“再觀察觀察吧,在這兒多待幾天總能發現破綻。”小瑤姐拽下耿耿姐另一隻襪子,捆住散亂的頭髮。
我一口乾掉半根火腿腸,說道:“昨天你們也都看見了,晚上這村子和白天完全是兩個樣,要不今天天黑了我們就賴在老趙家,看看他們到底跑哪去了,屋子又是怎麼變成那樣的。”
“主意不錯,雖然可能造成可怕的後果,但不妨一試。”小瑤姐用泡麪叉子隔空點了點我,讚許地說道。
“沒必要冒險,我們悄悄地觀察它不香嗎?”耿耿姐說道。
“我車裡有小型望遠鏡。”趙齊天說道。
“這樣也好,能不引起衝突儘量避免,至少現在我們還很安全。”小瑤姐說道。
上午的時候有幾個村民聚在老趙家院子裡下象棋,趙齊天跑去湊熱鬧了,美其名曰打探消息。
小瑤姐和耿耿姐看完了昨天的山村老屍,非要拉着我再去研究一下那口井,我沒辦法,只能跟着去了。
今天我們沒遇到那個老瘋子,這倒是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一路上和村民們打招呼耗費了不少功夫,然而人家和你說話總不能裝聽不見。
來到小廟前,小瑤姐這次帶了羅盤,在那裡端着羅盤轉圈。
耿耿姐拉着我走到了小廟裡面,“小秦子,你打一桶水上來。”
“咋了,耿耿姐你渴了?咱們那兒不是有水嗎?這裡的水還是別喝了吧。”我擔心地說道。
“我就看看,傻子才喝呢。”耿耿姐翻了個白眼,揮手示意我快點幹活。
我把木桶扔進了井口,裡面傳來啪嗒一聲。
這種井打水用的木桶都是特製的,只要你打斜扔進去沒一會兒它就自己灌滿水了,而不是漂在水面上。
待到繩子繃直,我搖着軲轆把水桶拉上來,解開繩釦,放在耿耿姐面前。
耿耿姐蹲下來,把手伸了進去,又很快抽了出來。
“挺涼啊。”耿耿姐一邊抱怨一邊用我的衣服擦手。
我滿臉怨念地看着她,她也不鳥我,自顧自地擦完手,從兜裡取出了一張黃符,手腕一抖,那符紙自己燃燒了起來。
耿耿姐用兩根手指掐着黃符在水桶周圍轉圈,那黃符燒的很慢,很難想象紙居然會燒得這麼慢,而且它在不停地冒着青煙,不過這青煙很快就會飄散在空氣中。
直到黃符燃盡,耿耿姐終於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一點兒陰氣都沒有?”
“啊!”就在這時,小瑤姐的尖叫聲從外面傳來。
我和耿耿姐大驚失色,忙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