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我們滅掉了陸渾戎,太原……額,太原地區的人派人來求改縣啊。”仲山甫本來想說太原戎的,可是感覺不好,便臨時改口。聽完他的話,衆人都是沉默,良久宮涅才道“他們這是怕了啊,不過陸渾戎是在我腹心之地,所以我是不想招降的。可是太原….恩,太原人倒是可以考慮,更重要的是他們百年來和我周人雜居,太原地區你根本分不清,誰是華夏,誰是戎狄啊?”
“君上,不妨許其庶民身份,正式承認他們爲我大周子民吧。”仲山甫想了想笑道。“可是這樣,寡人擔心以後他們不服從管教啊。其實雙方都不是很信任對方啊。”“在那一地區設縣吧,應該可以設四個縣吧。縣令一定要選取幹才才行。設縣以後將領全都召來國都,給他們個官做做,如此就不怕了。”“恩,也好,就這樣吧,寡人親自去。丞相去選幾個幹才吧。”
說出發,就出發,第二日,宮涅就帶着醜和武還有數百近衛就趕去了太原。三日後,他們來到了太原,他只帶少量衛士就是表達信任,可是也知道這數百人保護他逃走是小意思的。太原地區是有城池的,宮涅直接去了俞泉城,城主原博早已召集了太原地區的領們,都是在城門外等待宮涅。
宮涅一靠近城門,看到那些等待的人,心中道“這些太原戎,在此地和我周人雜居,現在竟然衣服都和我華夏一樣了。”靠近了後,那些領全部跪下,叩道“下臣拜見君上。”宮涅跳下馬,笑道“諸位,都起來吧。隨寡人入城。”說完當先向城中走去。
那些領聽了,立刻跟在後面,一起進城。醜立刻撇了撇嘴,心想“好傢伙,這咋感覺像一家人。”可是他也沒多說,老實的跟在後面,進了城。
到了城主府,宮涅坐在上,笑道“看你們的表現,還是認我這個主人的嗎。”原博立刻站起來,直接跪下道“君上,我們太原人從來沒想過造反啊。”“偶,那起初爲何不願意改縣啊。”原博聽了,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哼,還不是因爲你們不拿我們當人看”“虎兒住嘴。”宮涅聞聲望去,就看到邊上站着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男子,心裡暗讚一聲“好漢子。”
原博見宮涅望向自己的兒子,心裡怕他生氣,立刻道“小兒無知,還望君上恕罪,”說完大喝道“武士何在,將這個孽畜拉出去。”“慢,”宮涅用手止住原博,對着原虎笑道“說說看,我們怎麼不把你們當人看了。”
原虎聽了,哼了一聲道“哼,你們收稅的時候從來不忘記我們,可是我們被犬戎攻打時,你們又不管,要是那次繳稅交的少了,你們就來打我們。這還叫把我們當人看。哼,完全把我們當成蠻夷。”“額,說的好,有時我就是這麼想你們的。”但這話,宮涅不能說出來,他笑了笑,想起了師修的主意,於是向着原虎施禮道“是寡人的過錯啊。”
這一下可把原虎嚇壞了,這是幹嘛,連忙看向父親。可是原博哪裡管得上他,聽了宮涅的話,他和很多其他領不禁委屈的哭了起來,他們的確委屈。這麼多年了,他們這些周人和犬戎的混合後代,卻都沒有被犬戎和周人任何一方當成自己人看,完全當他們是取款機,他們可算是活的夠糾結的。
“君上啊,有你這句話,老臣是一定要改縣啊,”說着就跪行過去抓住宮涅的大腿,哭道“終於找到家了啊。”其他領也是哭着過來,要抱宮涅大腿,宮涅暗想“抱吧,抱吧,看你們的樣子不給你們抱,你們怕是接受不了啊。”想到這又嘆了口氣,道“爲了表達誠意,寡人決定賜予你們上大夫到上卿的爵位。另外讓你們都到國都做官,怎麼樣?”“臣等願意啊。”
這些人哭了一會也就不哭了,看着宮涅的衣角都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原博立刻道“開飯,烤全羊,”宮涅笑了笑便和他們一起吃了起來,期間也不顧禮儀,和他們盡情的吹牛打屁。
一頓飯吃到天黑才結束,宮涅去休息了,那些領卻圍在一起繼續討論。“博老,我們就這麼降了。”“哎,犬戎和大周,我們那個也得罪不起啊。可是若是像以前那樣左右搖擺,怕是二邊都不肯了啊,我聽說犬戎因爲前幾年的災荒,南下劫掠不得,已經開始火併,估計現在已經完成統一了。所以犬戎絕對不會在只是要點牛羊那麼簡單了,一定是要吞掉我們,被犬戎吞併,咱們現在一切都仿照華夏,在回到犬戎那樣的日子,呵呵,老夫是不行啊。”衆人都是心裡鄙視,“什麼不行,投靠犬戎人,他們一定會把我們當奴隸罷了,因爲他們要的是我們的牛羊,而不是我們的人。投靠周人卻有爵位。”見衆人表情不善,原博笑道“諸位既然都知道,那我就不說了,這大周已經開始擴張了,咱們不投降也是要被滅掉的,所以啊,還是不要想了,不當頭領,當個貴族也是不錯的,聽說然咱們當御史,應該不錯的。而是要和我們盟誓的,那麼就不會反悔了。”說到這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衆人也就散去。
第二日,宮涅帶着衆人來到城外的盟誓地。宮涅一看到那個巨大的盟誓坑,不由得一驚,心想:“這羣白癡,你坑挖的大,我就不會反悔嗎?”可也不好說什麼,於是走到一頭牛旁,抓住牛的左耳,宮涅見牽牛的就是原虎,就向他笑了笑。不等着原虎遞過一把匕,宮涅自己用自己的匕將牛耳割下來,然後將匕遞給原虎,笑道“送給你,以後拿着它爲我作戰吧。”
說完不待他回答,就將牛耳放到盤子裡,然後用手碰碰牛耳,再摸了些血在嘴脣上,等衆人都摸好後,宮涅道“我姬宮涅今日向昊天盟誓,今後將對太原人一視同仁,此誓,天地見證之。”原博等衆人都是跟着宣示“我等從今日起,誓死效忠我大周,永世爲大周不侵不叛之臣,此誓,天地見證之。”
衆人盟完誓後,看過史官記錄好的盟書,原博他們爲了安全,竟然用了一塊一人大的玉石,宮涅看了眼就笑了,心想“你這大的玉石,還不如我腰間的配飾值錢呢。你以爲大的就好嗎,笨蛋。”看着僕人將盟書埋在坑裡,衆人又一起喝了牛血,牛血一靠近,宮涅只感覺一陣難受,但還是大口喝完,並且嚥了下去,還不能猶豫。
如此忙碌一番後,纔算是完成,接下里幾日,宮涅一直呆在太原玩樂,直到國都派來軍隊和官員,他才帶着那些領返回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