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塔哥,不服就幹
“哈哈哈,不自量力,區區一條蛟龍,也想挑釁天鵬之尊。”
作爲媒介,引下天鵬法相的鵬鳥大笑,面對那位龍君掀起的三江四湖之水,怡然無懼,因爲他頭頂上方的天鵬,僅僅只是展開雙翼,一切便都被壓下了。
不甘化龍之路被阻斷的龍君,哪怕他有真龍的血脈,龍軀巍峨,仿若連綿山脈,也在一剎那間便被壓回江底,砸出好大一處天坑,一瞬間失控的大水化作滔滔浪潮涌向兩岸,不知沖毀了多少良田屋舍。
好在玄庭龍君走水化龍路徑兩岸的百姓早就撤離了乾淨,就算是沒辦法離開的耄耋老人,早就被當地的神靈接引,擺脫了塵世之苦。
故,被沖毀的只有城鎮與桑田,雖然給人族造成了難以計數的財產損失,但是卻沒有犯下什麼殺業。
“我不管你是哪一脈的天鵬,你今日阻我化龍,來日我必報此仇!”
那龍君墜落之處,一方浩瀚湖泊竟是就此成型,在那湖水中央,那一條紫色蛟龍發出憤怒的咆哮。
這等境遇,不論是涵養多好,脾氣再怎麼溫和的存在,也不能忍受,必然會生出無窮的殺意,這是阻道之仇。
“哈哈哈,你以爲你還能有來日?”
瞧見那蛟龍羣被震懾得無法動彈,而那條就連他望一眼都覺得膽顫心驚的龍君被輕鬆鎮壓,冒着生命風險潛入此地的鵬鳥化形而成的金髮青年得意的大笑。
無論如何,這龍君今日若是走水化龍失敗,必然記他一大功。
“你這廝,當真吵鬧!”
這時,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正在得意大笑的青年頓時止住,就像是一隻正在打鳴,突然被掐斷的公雞一樣,發出了一聲怪叫。
“咯!”
引下老祖的一道法相分身,控制住全場,正準備做些什麼的金髮青年一臉見鬼的看向全然不受影響,正手持着一柄大戟,凌空邁步走來的赤甲龍將。
“你怎麼不受影響?”
鵬鳥無法理解,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因爲他見到了,眼前這龍將的頭頂,一尊古樸的高塔浮現。
而也就是在這古塔浮現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比腦子先一步作出反應,直接化出翼展五十丈的大鵬原形,就要飛走。
可哪裡還來得及,他的翅膀還沒扇起來,便見到幾柄劍器自古塔中射出,劍氣縱橫,便化作一道簡易的劍陣,一瞬間便定住了虛空。
“老……”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自心頭浮現,顯化原形的鵬鳥,張口就準備向頭頂上方,他呼喊出來的天鵬法相求救。
可是他纔剛剛張口說出一個字,那凜冽的劍氣,就像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屠宰刀一樣,順着羽毛的縫隙,侵入它的妖軀。
下一刻,那金翅閃耀,神俊不凡的大鵬鳥,竟然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堆由羽毛,碎肉,骨骼,血液混雜的不明物。
時間又出現了一剎那的寂靜,龍君走水兩岸羣山中,那些圍觀的妖魔鬼怪,修士神靈,做夢都沒有想到,還能瞧見如此離譜的一幕。
這真龍之子走水,有天鵬降下化身阻道也就算了。
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夠瞧出來,這天鵬法相支撐不了多久,甚至就連龍君都殺不了,最多也就只能給他造成一些傷勢,但這足以致命。
可是就在這天鵬法相顯化,剛剛展現出極其恐怖的神通法力之時,就有人跳了出來,當着天鵬法相的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宰了他的後裔子孫。
這樣的行爲,已經不單單是挑釁二字所能夠形容的了。這根本就是沒把那頭天鵬當回事,那股子輕蔑與猖狂,毫不遮掩。
但,他怎麼敢的?
這是周圍所有圍觀羣衆的疑惑,一道道或是疑惑,或是驚歎,又或是仰慕,又或者是幸災樂禍,再或者就是吃瓜看戲的目光,落到那威風凜凜的龍將身上。
這一瞬間,風秉文這尊法相可以說是出了大風頭。雖說他先前三天斬妖除魔,已經被不少的神靈與妖魔所知,但哪裡比得上現在這般。
當着一頭天鵬的面,宰了他的子孫。瞧那乾淨利落的手段,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廚藝爐火純青,剖解刀法出神入化的廚子在處理食材呢。
但迎着那衆多意外各不相同的目光,此時的風秉文也是有苦難言。
他預料到了,那隻金翅大鵬鳥必然會在龍君渡劫時出現,可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鼓搗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等着這傢伙引出的法相消失了,再對這傢伙下手。
可是現實往往會出現意外,想法只能是想法,甚至是變成美好的願望。
風秉文的本體將那古塔送到了法相手裡,這樣說或許不準確,這尊古塔可是耗費了五萬善功,其靈性更是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
風秉文僅僅只是傳遞出一個念頭,這古塔便自己斬破了虛空,在風秉文驚呆的目光中,直接找到了他的法相。
也是因爲這古塔的靈性太強了,主觀能動性也是高得離譜。
它恰好就在那天鵬化身降臨的前一刻出現在風秉文法相手中。當天鵬降臨之後,這古塔便興奮起來了。
對,沒錯,就是興奮,與這古塔心神相連的風秉文能夠感受到這股情緒。
那就像是一個憋了五千年的老嫖客,終於得見天光,偶然間路過八百里秦淮河,又恰好看到了秦淮河中的當紅花魁正在衝他招手,主動掀開了閨房帷幕,
這誰能忍?
然後風秉文就衝了,說了一句話,就把那隻嘰嘰喳喳的小鵬鳥給肢解了。
但那並不是古塔的目標,這玩意兒對於古塔而言,就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道飯前甜點,潤一潤嘴巴,提一下胃口罷了。
也因此,風秉文的期待落了空,他本以爲自己引導這古塔,拿着那隻小鵬鳥發泄了一下之後,能夠緩解一下。
可哪想到,這位塔哥反倒是興致更加高昂了。
此時更是不受他的控制,或者說這位塔哥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那股衝動,就像是精力充沛的老嫖客,往往控制不住下半身一樣。
錚~
錚~
錚~
在風秉文越發木然的目光中,他看着懸在自己頭頂上的古塔中,衝出一柄又一柄劍器,那凜然的劍意直指天鵬法相。
這直接讓圍觀羣衆看呆了,在不明白其中意味的人看來,分明就是這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龍將,在殺了那隻鵬鳥後,還不滿足,要斬天鵬法相。
“他瘋了嗎?”
有人忍不住問道。
那天鵬法相的確是須有其表,任誰都看得出來,也許把那玄庭湖龍君摁着錘幾次之後就要消散了。
但是這虛有其表,那也是對於玄庭湖龍君而言啊。對於尋常的修士,哪怕是在底層修士看來尊貴不已的城隍大神,在對方面前,也不過就是看一眼就爆的下場。
“誰知道?”
“看就是了,也許這是真龍佈置的後手呢?”
“有道理,這就說得通啊!”
“沒錯,這位道兄看起來也不像傻子。”
“我先前曾見過他,的確是英武不凡,沒想到他身上竟然藏有真龍的後手。”
“別說了,快看快看,那天鵬說話了!”
圍觀羣衆興奮異常,個個都看到了驚天大戲,唯有風秉文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特別是當他看到了那尊天鵬法相,偏過頭顱,看向他,開口說話時,更是猶豫着要不要乾脆將這法相捨棄了算球。
“上古時被打碎的破爛,居然還能出世。有趣,當年煉製你的殺胚恐怕也沒想到你如今的主人會用你來爲一條龍護道。”
錚~
沒有讓這尊不知比先前靈動了多少的法相繼續說下去,懸於風秉文頭頂的古塔迎風而漲,轉瞬間便化作千丈,巍峨浩瀚。
一柄又一柄殺劍自古塔中飛出,目標也是極爲明顯,就是那橫亙於天穹之上,金光璀璨,輝煌奪目的天鵬。
“已經碎過一次,被人拼起來了,你還想再碎一次?”
天鵬發出怒吼,在無數吃瓜羣衆嘖嘖稱奇的目光中,一道又一道猩紅劍氣竟是直接將其貫穿了,這顯然就是對那質問的迴應。
這一場突然爆發的衝突,超乎風秉文的預料,他看到了自家這寶貝升上天穹,顯化出無數妖魔在其中哀嚎的血海,異象驚人,一時間竟然與天鵬相抗衡。
最讓風秉文感到離譜的是,他這寶貝一瞬間爆發出的威能竟然將天鵬壓住了,再也無法干擾龍君渡劫。
短短不到片刻的時間,在一聲滿是憤怒與狂躁的怒吼聲中,已經淡到近乎於無的天鵬直接被一座縈繞着無窮劍氣的高塔撞散,再也不復存在。
“……”
見到這一幕的風秉文默默無言,享受着來自四面八方,崇拜,狂熱,驚歎,好奇,甚至貪婪的目光。
以至於,那已經牽引億萬頃水濤,將繼續走水的玄庭水君也微微轉動頭顱,朝他看來,端詳一眼後,這位龍君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張口便是一吐,一道紫光便朝風秉文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