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上一頓雲裳做的飯菜,我終於可以放心地說,雲裳已經徹底把我氣她的事情放下了。
飯桌上,她又恢復了之前嘴巴不饒人的樣子,總是會數落我這數落我那的。
我非但沒有不快,相反還覺得挺親切挺開心。
難不成我內心還住着個小受?怎麼雲裳越嫌棄我,我越覺得她對我是真心的好呢。
吃過午飯之後,已經是到了下午兩點多了,我跟雲裳說王鐵成他倆還在醫院躺着呢,作爲哥們怎麼也的回去照顧照顧,雲裳沒留我,不過臨走的時候,又把那個青綠色的小瓷瓶遞到了我的手上。
這一回,我可再也不敢接了,學着秦清源跟我說的話,“我這體格吃這麼精貴的藥就是浪費,你別擔心會,回頭我去水果攤買兩斤大棗就行了,只要你不再出什麼意外,我就心滿意足了。”
雲裳說既然我不要,就算了,她還有些藥材需要製作,就不跟我去見王鐵成他們了,如果我有時間的話,最好每個星期都跟她回一趟清源小築,對我是有好處的。
我沒敢接這茬,對於秦清源我還是有着些許恐懼的。他揍起我來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雲裳跟我說過,那套洗髓拳對我有益無害,但這也架不住那生不如死的過程,反正雲裳打的那套長拳我也記了十之八九,還是回去自己練好了,等能跟秦清源過上兩招的時候再說吧。
出了雲裳的家,我便打車到了中心醫院探望王鐵成和薛寶他們。
進了病房,王鐵成和薛寶倆人正聊天扯淡呢,見我來了,趕緊跟我打招呼。
今天王鐵成的氣色好要很多,說話也利落有底氣了,不過依舊還是裹得跟木乃伊似得,連翻身都做不到。
可以活動自如的薛寶跟我說上午川上壽子過來了,帶着水果看望了他們,問了一些情況,便走了。
我說這正常,爲了保護果園,你們都傷成這樣了,作爲領導上司再不過來看看,就太說不過去了。
薛寶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又跟我商量,說是住醫院太不方便了,趁着我今天在這,乾脆收拾東西出院回果園算了。
我不同意,躺在這治病畢竟要比在果園靠譜,就王鐵成這狀態,回去再有什麼變故,就不好弄了。
“哥,我可沒什麼錢了,再住這可付不起醫藥費了。”薛寶哭喪着臉說道,那表情簡直就跟死了親戚似得,肉疼都不行。
我再一看王鐵成,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薛寶在島國待的時間長,還有點小金庫,可我和王鐵成纔來這多久,工資沒拿到,把從家帶過來的錢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不行,我去跟川上壽子說說去,好歹咱們這也算是工傷,怎麼也得出點錢吧。”
“你以爲島國跟國內似得呢,命是咱們自己的,錢是資本家的,咱們賺的就是工資,躺在這好幾天人家不扣咱們的曠工錢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薛寶對島國務工的事情門清,我們來這務
工就是簡單的勞動關係,可沒有任何的福利制度。
我想了想,也沒啥更好的辦法,只能從了薛寶的建議,出了門,跟值班的小護士說了狀況,便找車把這倆貨帶回了果園裡。
這幾天果園沒人,還是那天破破爛爛的樣子,我和薛寶先把住處收拾好了,讓王鐵成安心養傷,然後才動手收拾起整個屋子來。
直忙活到晚上八九點鐘,才終於把屋子收拾出個樣,至於更慘的園子,那就等明天再說吧。
在果園的屋子裡睡了一晚上的踏實覺,轉天便到了星期三。
這本來是我去私塾上課的日子,不過想着松本雄說過的話,還有虎視眈眈的美佳,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薛寶下地幹活。
薛寶也問我私塾的事情,我實話說了,這傢伙把壞掉的樹枝往邊上一扔,吐了口唾沫,說我做的對,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心繫島國花朵,想做個辛勤的園丁,就犯不着去跟松本雄那個吊毛惹氣。
不過就在我們侍弄果園半天,臨近中午的時候,穿着一身粉紅色薄絨衣的雪奈卻忽地出現在了園子。
我好奇雪奈爲什麼會突然到這來,沒想到還沒等我開口,穿着純白色小皮靴的雪奈不顧滿地的爛泥,竟然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興奮地跟我打招呼。
雪奈的小臉紅紅的,扎着雙馬尾的她頭頂還戴着一頂跟衣服顏色一樣的帽子,清純可愛極了。薛寶很是懂事地說他先去那頭弄果樹,我則是扔掉了手裡的農具,摘下手套迎了上去。
“童關君,終於找到你了!父親的病已經好了,今天都出院回家了!”雪奈有些喘,口中呼出熱氣在溼冷的晚秋中凝成一團團白色,朝我飛了過來。
雪奈的話讓我很開心,算計着日子,川島明仁的病情也該好轉康復了,“這樣真是太好了,你也可以放下心了。”
雪奈白淨的小手拉起我,搖搖頭,“這一切都要謝謝童關君,沒有你,父親肯定不會好的這麼快,我今天來就是父親吩咐的,讓我帶你回家,他說要當面感謝你。”
我擺擺手,說這就不用了,看病的不是我,照顧的也不是我,充其量就跑了跑腿,沒什麼大不了的,園子裡的活還沒幹完,就不去叨擾他老人家了,等有機會我再特意去拜訪。
雪奈當然不同意,歪着頭,明媚的雙眸不住看着我,閃爍着不解的目光,“童關君今天可是週三誒,你該不會忘了吧,跟我回家去吃個飯,正好可以去私塾教書了。”
我苦笑了一下,松本雄告狀的事雪奈可能還不知道,而這事我也不好跟雪奈細說。
雪奈以爲我是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便一把摟住我的胳膊,連胸脯都貼了上來,“我不管,童關君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跟我回去。”
拗不過執着的雪奈,我想想幹脆趁着這個機會跟川島明仁坦白算了,所以也就跟薛寶打了個招呼,便跟雪奈到了川島家。
川島明仁這時候正半躺在一張藤椅上,下身蓋着厚厚的毛毯,懷裡抱着個暖爐閉目養神呢。
見到我來了,便笑着跟我打招呼,說送藥的事情雪奈都跟他交代過了,特別的感謝我。
我站在川島先生的身邊,發現他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精神狀態已經變得很好了,照這樣下去,再有個三五天,也就能徹底去根痊癒。
“這不算什麼,這遠遠比不上您對我的照顧。”我說的是實話,跟川島明仁的幾次談話,讓我是發自內心地尊敬這個老人,能爲他的病出力,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雪奈乖巧地幫川島明仁掖了掖毯子,招呼我陪她父親說話,她則是蹦蹦跳跳地說要下廚幫忙,終於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番。
“我這個寶貝閨女真是好,從小就特別孝順,可這一晃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我就是再捨不得,也該讓她談婚論嫁了。”川島明仁看着雪奈的背影,笑呵呵地對我說道。
我聽出了川島明仁話裡的意思,對於雪奈我也挺喜歡的,臉蛋,身材,性格沒有一樣不好的,早就知道島國的女人是所有男人幻想中的標準妻子,娶一個回家,帶出去長面子,放家裡也安心。但要是真的跟她那啥的話,感覺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我這個啥都沒有的屌絲跟雪奈一比,那就是牛糞跟鮮花。
所以川島明仁說的話,我也不好迴應,只能傻笑着裝沒聽懂。
川島明仁笑眯眯地看着我,“年輕人的事年輕人自己拿主意吧,我這個老頭子就不摻合了。”說完話,見我還是有些思緒不寧,思忖了一下,便問我,“童關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要跟我說的?”
我看就我和川島明仁倆人,覺得是個機會,索性就把上個星期給櫻井麗香送花,還有松本雄的事跟川島明仁說了,“對不起,我沒有做好一個當老師的本分,給您添麻煩了,我沒臉再去教書,所以還是請您批准,我不去教課了。”
川島明仁聽完哈哈大笑,搖着頭,“我當是什麼事呢,難道童關君你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撂挑子不幹嗎?我覺得你是一個做事穩健的孩子,在私塾裡給其他老師送花固然不對,但這裡肯定有你的用意,我可不是頑固不化的老頭子,這點事不算什麼。”
“真的?”我眼睛一亮,擡起頭看着川島明仁,發現他說的不是假話,“那您突然患病住院難道不是因爲這件事被我氣的?”
“怎麼會,你把這事看的太重了,人老了,偶爾犯點毛病太正常了。”川島明仁笑呵呵地說道,長長的白眉毛沒有一絲的雜色,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心裡暗罵松本雄那個吊毛坑我,這回川島先生沒事了,看我回頭怎麼找他算這筆帳。
忽地,我又想到一件事情,把輕鬆的神色收住,換成一副很鄭重的表情,擡頭對川島明仁說道,“川島先生,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