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穆槐根本沒有再回憶的意思,忍不住問了一句:“後來呢?”
“後來?後來成了我一生的噩夢。那種兔子竟然發出了一聲怒吼,你能想象一隻溫順的兔子叫那麼大聲嗎?與此同時兔子突然變大,足足和狼的體形一樣!等我反映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那隻狼的利爪直掏我心窩。
這個時候,你師父出手相救,把寶劍朝它擲了出去。那隻狼側身一閃,我保住了一條命,但整個左臂還是被生生撕下一大塊肉來。那隻狼又撲向了凌老哥,他可是徒手啊!幾個回合下來,凌老哥渾身是傷,此時我正好緩解過來,也加入戰團。後來我哥倆合力打癱了它的腰,那個年輕人終於坐不住了。
他出手救出了那隻狼,我們兩個當時都是身負重傷,jīng疲力竭根本沒有能力再戰了。如果那個年輕人動手我們必死無疑。你師父問他:‘你是什麼人?’
‘青山派,慕容血風。’”
“轟隆!”我耳際放佛傳來一聲巨響。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獨孤一城看到那個記號之後會大發雷霆之怒,甚至不惜痛打菁菁。原來節點在這裡,他看到了青山派的記號,引起了他的恐懼。穆槐依然在對我回憶着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仍然在聽着,但是我一句話也無法往腦子裡去。我知道了後邊的結局,獨孤一城點着了象徵比武結束的煙火,因爲當時穆槐已經昏迷不醒了。
大家蜂擁出城來到比武臺之後發現二人是兩敗俱傷,都掙扎在生死邊緣。但是誰勝誰負兩位高手卻閉口不提,於是燕齊兩國甚至全天下都在猜測誰勝誰負,以至於冒出種種的說法。當時臨淄城裡聽到的那聲怪吼,正是那隻兔子的吼叫。
兔子?那隻兔子?我和慕少淵在養傷其間曾經討論過青山派的神獸,其中幫主慕容血風有個愛寵,就是一隻兔子,人稱——墮天兔。其毛sè潔白如雪,惹人喜愛。傳說慕容血鳳在外旅行的時候發現的它,平時乖巧伶俐,一旦發現對主人不利的情況,便會豎起全身毛髮,雙目血紅,殘忍地將對手殺人。因爲危害慕容血鳳而成爲墮天兔食物者不計其數。
穆槐說得更靠點譜,畢竟他是已知從墮天兔魔爪下活着的唯一一人。少淵是聽別人傳說,而又傳說給我。我當時就疑惑兔子發飆還能到殺人的地步?今天總算明白了,原來它還有狼的身份以及可怕的攻擊力。獨孤一城和穆槐兩位宗師級的人物合力纔剛剛把墮天兔致殘,況且慕容血鳳還沒有出手。兩人因爲身受重傷自保都費勁,就沒有能力再乘勝追擊。比武就這樣戲劇xìng的結束了。
青山派的再次露臉讓我心驚膽戰,以前通過和青山派的接觸,我覺得我看到了冰山一角。但是起碼獨孤一城的實力有目共睹。我也親眼見過獨孤一城秒殺震位長老的情景,也見過一羣青山派高手圍攻獨孤一城,曾經以爲他們也就是這樣的程度了。
獨孤一城不論好壞,他在我心中依舊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攀越的一座高峰。現在才明白,青山派的高手已經是我仰望不到的高度。青山派,到底你有多大的底細?我心中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穆槐看我陷入了深思,笑了笑說道:“你肯定驚訝青山派的深不可測,那個幫派在江湖上根本就沒有名號,就像突然從地裡冒出來一樣。我和凌老哥曾經商量過對付他們的辦法。當然他不行仙逝,這件事就沒有下文了。”
這個比青山派的消息更加讓我驚訝,在燕國和齊國百姓的眼裡,兩人應該勢成水火,怎麼可能在會有合作的事情?我當他徒弟也有些rì子了,怎麼我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後來一想,我在他眼裡只不過是提取毒物的藥罐而已,他有什麼機密事情也不可能對我說。想到這裡,我又不禁很失落,少許的仇恨又涌了上來。
我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能做到面無表情的地步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歷練。現在我內心的感受全部映shè在臉上,臉上的一舉一動當然逃不過穆槐的眼睛,他看我表情yīn晴不定,實在是不瞭解箇中緣由。估計他認爲我陷入喪師之痛和對青山派的迷茫之中,說道:“凌老哥的意外確實令人惋惜。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太過傷心,rì子總是要繼續的。不過好在他有你這個徒兒,可以完成他的遺志了。”
我緊繃着臉,強迫自己的表情不要外露。心中冷笑道:繼承他的遺志?我呸!他臨死前馬上要辦的事情就是宰了我。我得好好活着,讓他在yīn曹地府裡邊乾着急。
穆槐接着說:“青山派是困擾我倆多年的難題,其實我期望可以在有生之年能夠一窺究竟。時不我待啊!我不理解爲何一隻兔子能被馴化成如此生猛,亦或者是分明是一隻猛獸變成了兔子的樣子。”
我眉毛一挑,心中說道:“你還沒見過玄月石虎呢!那玩意才叫生猛,現在想起它來,我腿肚子還是禁不住要抽筋。”
穆槐又誤解我的意思了,說道:“你一定也很感興趣吧?你想想如果能馴化出這樣一隻兇獸,自己又擁有獨步江湖的武功,那時便是在強者之中也能縱橫捭闔唯我掌控,行走間猶如君王降臨。我們鑽研武術一輩子不正是要的這樣的境界嗎?”
我心說我的境界可沒你這麼高,想的卻是完全另外一件事,我喃喃地說到:“這麼說來,不就是青山派現在的情境嗎?”
“所以我們要在青山派尚未被世人所熟知之前探尋出他們的秘密。我和凌老哥爲此謀劃很長時間了,現在由你來繼承你師父的遺志,與我共同稱霸武林!你意如何?”
穆槐的這幾句話確實能讓人聽了血脈噴張,可我心中漸漸升起一絲不安,青山派本來就沒打算讓世人熟知,再說這倆人就接觸過一個慕容血風,青山派的關係暗中盤根錯節,馴化兇獸又是諸多秘密之中的重中之重,單憑這麼點力量怎麼去掌握到青山派的秘密!?
我接口問下去:“那要怎麼去做?”
“首先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可能集合到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我這裡有稷下學宮,你那裡有天威軍。”
“天威軍根本不在我手裡啊。”
“事在人爲!不要認爲什麼不可能做到。你出身天威軍;師父又是獨孤一城;鏡湖山莊遭難那天還表現不俗;在桃花源一帶又頗得民意,可以說你在那邊的影響比燕王還大……”
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年代,這種話用在我身上等同於謀反,我馬上示意穆槐不要再往下講了。同時心裡盤算着穆槐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讓他和我討論武功之類的東西,我可能愚笨的要死。可是一旦涉及到權利,我敏感的神經就豎起來了。我小心翼翼地說到:“那是軍隊,不是這麼好到手的。您的意思我有些聽不懂。”
“你是故意聽不懂而已。明目張膽固然不行,悄悄拉起隊伍來我看你是沒有問題的。”
“非要到利用軍隊的地步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