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間的時候唐槿就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裴彧說得十分磊落, 可是他那眼睛亮得都跟眼藥水廣告似的了,要說他沒什麼不可說的想法,真是不管你信不信, 我反正不信。
她這會兒倒也不扭捏, 直接問:“裴彧, 你不覺得有點兒快嗎?”
裴彧正想再編個什麼轍忽悠忽悠唐槿呢, 冷不防她這麼問, 一時沒接上話。
他藉着燈光好好研究了一下唐槿的表情,覺着應該沒有生氣,也不想跑, 便問:“都這麼些年了還快?”
“可是畢竟……”唐槿覺得裴彧在偷換概念。
“沒什麼快不快,只有咱倆感情到沒到。”裴彧不想借口了, 拉着她往臥室裡走, 非常直接的坦白:“這事兒我早就想過了——是個正常男人, 那就沒有不想的。我保證我肯定不能勉強你,你要是覺得不願意不喜歡就算了, 可你要是感情上能接受,我可不管你那些應不應該之類的藉口。”
唐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裴彧再接再厲,拉開衣櫃,露出有些空蕩的一半:“昨天你走了我一個人也沒事兒,就去買了兩件衣服, 這樣你來這兒也方便。”
“嗯?”唐槿很意外, 看了看爲數不多的幾件, 果然吊牌都沒摘, 她的智商暫時下線跑偏了:
“你怎麼知道我買多大號的?”
“前天趁你睡着, 在你身上看了看。”裴彧坦坦蕩蕩。
“你!”唐槿瞠目結舌,“不是, 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
“我就算不懂女人穿什麼,我起碼瞭解你啊。”裴彧甚有心得,“再說,只要我覺得好看就行了嘛。”
說着,他湊近唐槿,咬着她耳朵說:“反正男人給女人買衣服,爲的不過就是親手脫下來。”
唐槿瞬間有種耳朵要燒着了的感覺,連忙推他一把,繼續不着調的批評:“那你買了不知道先洗了嗎?這夏天的衣服貼身,不過一遍水怎麼穿啊。”
“我要是洗了,你以爲我這兒有別的女人的舊衣服,我還說得清嘛。”裴彧顯然想得十分周到。
“那你現在還不快去洗。”唐槿說完,只覺得好像自己又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便垂了頭不再理會他。
裴彧一笑:“行,我去洗,烘乾了明天就能穿了。”
看着裴彧隨意的抓起衣櫃裡的衫裙,唐槿不知道想什麼,等看清他胳膊上還掛着內衣的時候,她默默的再次垂了頭,她什麼都不想再問了。
裴彧很快又折回來,手裡提着把剪刀,正要去剪衣服吊牌。
他另外取了件自己的圓領T恤塞到唐槿手裡,說:“那,今天可以讓你洗澡了,睡衣也得洗,你先湊合一下。”
唐槿忽然說:“你不怕我今天不方便嗎?”
裴彧愣了愣:“週五那天你還沒有呢,不會這麼巧吧?”
唐槿:“……”
我就不該多餘一問,沒逗着裴彧,倒給自己又挖了個坑。
裴彧有一米八多一些,唐槿剛過一米六,人又比較瘦,所以裴彧的T恤幾乎能讓唐槿當短的連衣裙來穿。
可是,這混蛋只給她這麼一件,底下可是真空的啊……
唐槿聽着烘乾機的聲音,心底淚流成河,臉上卻只能無力苦笑。
除了連蒙帶哄的把她拐來沒讓她帶換洗衣服,裴彧也算是挺到位了。
洗過澡剛推開浴室的門,唐槿就嚇了一跳。
裴彧已經洗過澡,換了衣服躺在牀上了。臥室的牀對着衛生間的門,她一推門,裴彧就直愣愣的看着她,目光火熱。
房間裡的吸頂燈沒開,只有牀頭的一盞檯燈亮着。
就着那燈光,唐槿看清了裴彧臉上歡喜甚至還有些驚豔的神色,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還是頭髮上的水滴在肩頭,提醒了她,她清清嗓子,問:“那個,你有吹風機嗎?”
裴彧很快就從一開始的失神中清醒過來,連忙站起來,道:“有,昨天徐妍用來着,估計還在那屋,我給你拿去。”
他的心跳得很快,爲了即將到來的幸福,他很有些坐立不安,便早早的去洗漱過了進屋來等着唐槿。
衛生間裡隱約傳來的水聲讓他歪在牀上深思不屬,等到徹底安靜下來,他覺得自己呼吸都放輕了。
可是還是驚喜。
自己的一件衣服穿在唐槿身上——尤其是他清楚的知道這衣服下面是什麼,那種感覺……
還有下面露出來的雙腿,幾乎有日本漫畫的感覺,真是漂亮。
那女人傻呼呼的站在門口,好像被自己嚇了一跳,發稍上的水滴下來,沒入衣服裡,讓棉製的面料變得半透明起來,她竟然還愣在那!
真是要了命了……
再進來他就動作迅速了許多,拉着唐槿回到衛生間,主動給她吹頭髮。
唐槿不讓,要自己來。
裴彧哪裡肯,堅決不鬆手,一手拿着吹風機,一手撥着她的頭髮,有的時候沒對準,手就不一定摸到哪裡去了。
這下唐槿覺出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意思來,便去推他,搶吹風機。
裴彧卻又一本正經起來,一邊撥着她的頭髮,一邊說:“你頭髮真好,能去拍洗髮水廣告了。”
原本是爲了轉移唐槿的注意力,可現在他也有些流連不捨了。
唐槿的頭髮是真的很好,又黑又直又順,還特別濃密,讓人愛不釋手。
唐槿有些拿不準剛纔裴彧是不是故意的了。
等到收拾妥當,衣服也烘好了。
裴彧拿了一堆衣服架子去收拾,然而唐槿看着他對着衣服皺眉頭,只覺得十分違和,便轟他回去,自己上手,把衣服該掛的掛起,該疊的疊好。
等到沒什麼可收拾的了,她纔開始站着發呆。
“發什麼呆啊?”裴彧關好門,把內外的燈都關了,只留下牀頭一盞,看着唐槿磨磨蹭蹭的樣子好笑,便過來抱她。
唐槿忽然被抱起,有些不甘的回嘴:“誰發呆了,沒看我剛忙完嗎。”
“是,你剛忙完,該我忙了。”裴彧轉身把她放在牀上,便壓了上來。
其實他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因爲以唐槿一貫的彆扭性格來看,說不準她還得折騰出好多花樣來,雖然最後都能叫他如願,過程卻必定會十分曲折。
可是眼下,裴彧的心跳得飛快,默默的端詳着格外乖順的唐槿。
屋子裡有些昏暗,只有牀頭一處明亮,檯燈下唐槿的臉上乾乾淨淨,沒有化妝品的痕跡,卻依然白嫩光滑,雙脣水嫩。
他到了這個時候可沒了顧忌,低頭就啃。
唐槿閉着眼睛,可是眼皮下面來回滾動的眼珠和不停抖動的睫毛都顯示出主人這會兒也不是心如止水。
徹底打算放飛自我了,裴彧就大膽起來,手也肆無忌憚起來,開始了一連串不可描述的動作。
實際上,這些在他心裡那可是已經描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等到燈下唐槿的臉色已經徹底變成白裡透紅的時候,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也被裴彧折騰乾淨了。
裴彧覺得條件已經成熟,便開啓了最重要的圓夢之旅。
然而剛一開始,就出師不利,遭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力。
“唐槿你……”裴彧猛地擡起頭,理論經驗豐富的他都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短暫的呆愣之後,他又覺得,事情確實是本該如此。
唐槿卻並不回答他,只是皺起了眉頭,疼得。
裴彧難以剋制心中的歡喜之情。
他是知道唐槿相過親,跟別人交往過的,而且他也沒有那種狹隘的意識,所以從沒想過要唐槿一定怎樣——因爲怎樣的唐槿他都愛。
可是現在的情形是,無論對唐槿始終如一的情感的渴望,還是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都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他這裡喜出望外,唐槿卻終於忍不了了,便推推他。
裴彧親親她的臉,聲音溫柔得要成液體了:“很疼嗎?”
唐槿便覺得有些委屈:“我說疼你能出去嗎?”
裴彧輕輕舔舔她的眼角,哄着她說:“放心,就這一下。”
他的動作可不輕,唐槿短促的哼了一聲。
總算到位了,裴彧也鬆了口氣。
這下想起之前的事了,他也不動,輕聲問唐槿:“以前幹嘛誤導我?”
其實他覺得剛纔這麼兩下有點兒刺激,他怕露怯,正好唐槿也不舒服,便藉機算算舊帳,也是轉移注意力的意思。
唐槿還沒緩過來,腦子就有些慢,咬牙忍着,問:“我怎麼誤導你了?”
本來剛纔裴彧說就那一下的,結果又來一下,又那麼疼,她就覺得委屈,裴彧還來問她,她就更冤枉了,這會兒明明是個反問,卻帶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撒嬌的意味。
裴彧聽出來了,看着懷裡唐槿的樣子,只覺得愛不釋手,又親了幾口,才說:“我以前問你跟男朋友怎麼樣,你每次都說很好,我都信了。”
“本來就是很好啊,”唐槿的聲音有些弱,現在還是不大舒服,“怎麼能算誤導你?”
“就你這小模樣,”裴彧的脣貼上她的臉,“要是真很好,哪個男人忍得住?”
說着也不要她回答,嘆着氣道:“你個傻妞兒,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