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唐槿對秦西印象如何, 此時他的出現還是很讓唐槿鬆了一口氣的。
她的臉上便帶了些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鬆的笑意:“能不能幫忙把她送回去?”
“當然,”秦西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要是不能照顧好她, 我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啊。”
唐槿便要結賬。
秦西擡手便把她的手壓下去, 並沒有握住, 只是溫熱的手掌按在唐槿微涼的手背上。
他輕笑着說:“既然碰到了, 自然是算我的,我哥不會讓米粒粒掏錢的。”
這樣一說,唐槿如果堅持, 未免有些矯情了,大不了回頭回請……米粒粒就是了。
其實公平的說, 一般能夠在衆多女子之間遊刃有餘的人, 大抵都是十分細心周到的。所以幸好有秦西在, 他們才能順利的把已經醉倒的米粒粒弄回家。
等到唐槿幫着米粒粒洗漱好,喝了水, 看着她稍微清醒了些,然後睡下,都已經很晚了。
唐槿鬆口氣,對着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候的秦西道:“她已經睡了,應該不會有事。”
秦西很有耐心, 依然溫和的笑着, 站起來對唐槿說:“今天辛苦你了, 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用守在這裡?”唐槿有些意外, “不是要對你哥交差嗎?”
“我要是守在這兒纔沒法對我哥交差呢。”秦西不在意的笑, 伸手示意唐槿出門,“我哥跟米粒粒真的太好了, 好到我這個親弟弟他都不帶放心的。”
“那怎麼……”唐槿關了客廳的燈,退出房間,看着秦西掏出鑰匙鎖門,然而終究忍不住發問。
“別說你奇怪,我都覺得奇怪。”秦西鎖好門,把鑰匙放好,回頭帶着唐槿一起進了電梯,“我小的時候一直以爲米粒粒將來就是我嫂子了,可是他們倆都沒這個意思,好是真好,男女之情也是真沒有。”
“這種感情也挺讓人羨慕的。”唐槿並不很習慣這種兩個人單獨站在電梯裡的感覺,事實上對於這種密閉的狹小空間,她一向懷有高度的戒備。
“誰說不是呢。”秦西似乎收起了些看不清真假的笑意,眼光落在唐槿的側臉上,“你跟米粒粒很不錯?”
“算是吧,我們也算聊得來。”唐槿模棱兩可的回答。
“那你一定知道她那些不靠譜的故事吧?”秦西問。
唐槿回答得很謹慎:“不能說不靠譜吧,大約只是不太圓滿。”
秦西嗤笑出聲:“你還真會聊天,不圓滿?她自己都不會信的。”
唐槿便閉嘴。
出了公寓的大門,唐槿覺得夜風吹來,有點兒冷了。她下意識的攏了攏衣服,便要伸手打車。
秦西便拉住了她的手,低聲一笑:“別打車了,我送你回去吧,有始有終啊。”
秦西放開手去取車的時候,唐槿慢慢甩了甩手,只覺得這個人確實是有些沒分寸。然而又並不會讓人生氣,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舉動有些逾矩,光風霽月的樣子總讓人首先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這是另外一種有分寸。
想到米粒粒的話,她不由得慶幸,幸好自己無意,不然大約是一定抗拒不了的。
這樣的人,能讓別人心甘情願的沉淪,自己卻站在岸邊,袍袖不溼。
這樣想來,還是裴彧最好。
這樣拿裴彧跟別人比,是不對的吧?
剛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看,便有車停在自己身側。秦西的聲音傳來:“上車吧。”
唐槿說了地址,便保持了沉默,翻開手機,有那麼多條信息,還有好多個電話,全是裴彧的。
一邊扶額,一邊匆忙的回覆了幾個字:“我馬上回家。”
“家裡人擔心了?”秦西餘光掃了唐槿一眼,便笑。
秦西在酒吧裡坐了一晚上,竟然沒有喝酒,也是挺神奇的。但是唐槿不打算探究這個人,便隨意
的回答:“哦,酒吧裡聲音大,聽不到手機響呢。”
“我猜你一定不常去這種地方。”秦西開車很穩,夜色深濃,路上沒什麼車,他們也行得極快。
“是啊,不常去。”唐槿點頭,“跟着米粒粒纔去的。”
秦西就笑:“一看你就不是出來玩的人。”
唐槿笑而不語。
很快就到了,唐槿推開車門,剛剛站到地面上,秦西也下了車,並且繞到了她身邊。
在唐槿有些錯愕的時候,他忽然拉住唐槿的手臂,柔聲問:“唐槿,你的‘槿’字,是‘嚴謹’的‘謹’,還是美玉的‘瑾’?”
唐槿垂下眼,往後退了一步,低聲道:“木槿花的‘槿’,沒什麼特別的含義。”
秦西慢慢鬆開手,低笑了一聲,道:“我記住了,唐槿,很高興今天認識你。”
唐槿只是彎了彎嘴角:“再見。”
秦西走了,唐槿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皺了皺眉。
還沒走到公寓樓門,就被人一把拉住,然後一點兒也不溫柔的按在胸前。
唐槿低着頭想事情,並沒有看見周圍有人,這一下當真是被嚇到了,差點要喊出來,到底鼻息間熟悉的氣息讓她放下了心。
“你幹嘛?”唐槿低聲問。
裴彧的聲音有些冷,“你說我幹嘛?想喝酒爲什麼不跟我說?我不能陪你喝?”
“你什麼意思?”唐槿擡起頭,直直的盯着裴彧的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彧深吸口氣,“太晚了,上去說。”
“不。”唐槿執拗起來,“就是太晚了纔不讓你上去。”
裴彧看了唐槿一會兒,忽然笑起來。
唐槿被嚇了一跳,然後因爲裴彧的態度多少心中有些不痛快,本來是有點兒生氣了的,可是裴彧一笑,又讓她覺得好像卯足力氣掄起拳頭,然後對方拿來一個巨大的棉花糖說“隨便打”一樣。
笑夠了,裴彧忽然伸手往唐槿身前探去,完全沒有徵兆。
唐槿猝不及防的被抓個正着!
太囂張太無恥了。
唐槿驚呆了。
連包被裴彧拿過去都沒發現。
裴彧就輕鬆的拿到了鑰匙打開了感應門,然後回頭拉她的手,低笑着道:“走啦,回家。”
唐槿剛纔略長的反射弧終於有了反應。
原本酒意已經散去好多,然而這一下她的臉又迅速的燒起來。
“你……”她剛一開口,裴彧就回頭,伸出一個指頭按在她脣邊,“太晚了,小點兒聲,擾民哦。”
竟然是他有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唐槿索性閉了嘴。
然而又不甘心,張嘴狠狠的咬了那嘴邊的指頭一口。
裴彧一個激靈。
然而他並不收回手,倒是就勢垂下來,搭在唐槿腰間,摟着她進了電梯。
馬上就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電梯間裡當然沒有別人。
裴彧按下了按鈕,回身就把唐槿抱在懷裡。
他沒有吻她,只是在她耳邊悄聲道:“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咬別的,包你滿意。”
唐槿默默的伸出手,環住他的腰,然後擰下去。
裴彧倒吸一口涼氣。
等到終於進了門,裴彧才一把將唐槿按在玄關處的牆上,並不許她開燈,便極其急切的吻她。
他一手卡在唐槿腰間,一手託着唐槿的臉,脣便落在她的眼角。
脣下是微微有些發燙的肌膚,大約是因爲剛纔的羞惱,又或許是因爲和那個人一起喝的酒?
想着便讓人不爽啊,裴彧便往下滑,發了狠的吮着唐槿的脣,吸着那上面殘存的酒香。
唐槿掙了掙,他的手越發的不老實了,甚至讓唐槿覺得,其實喝醉的那個人是他。
裴彧輾轉了幾周,似乎把唐槿脣邊的酒都吸盡了,才用舌尖去撬開唐槿的牙關。
果然遭到了唐槿的抵抗。
他也不退,反而撤出了捏着唐槿下巴的手,兩隻手一起囂張。這個時候的他,彷彿跟小心的愛着唐槿的那個他完全不是一個人,攻擊力強得讓人心驚。
唐槿一慌,偏偏被抵在牆上,退無可退,終於開口。
於是失守了。
一失守便是一敗塗地。
裴彧毫不客氣的侵佔,放肆,享用。
他的手沒有再作怪,只是慢慢繞到她身後,抱緊了她,把她整個人完全壓進自己的懷裡。
這業務,也是越來越熟練了。
唐槿用力推着裴彧,卻被那雙十分靈巧並且非常有力的手製住。
裴彧稍微離開一點兒,微微喘息着在她脣邊道:“你不知道,我一晚上,要擔心死了。”
唐槿抿抿脣,道:“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裴彧輕輕的咬了咬她的脣角,“可我還是擔心。”
失而復得,便更加患得患失,一刻也放不下心來。
唐槿擡手擋在彼此的脣間,“我從來不會一個人去那些地方,而且我一直都清醒着。”
裴彧便在她的掌心輕吻,含糊着道:“以後如果想去,我帶你。”
唐槿便“嗯”了一聲。
“還有,”裴彧卻並不打算放過她,側了側臉,輕咬了下唐槿的指尖,“剛纔在樓下,我都看見了,我生氣了。所以,你要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