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刻轉身,向剛上島的方向奔去。
畢方獸本在峭壁底覓食,此時已遊開,距離島嶼一百多丈,頭顱高高昂起,不停嘶吼着。
“沙沙沙沙……”
一陣奇怪的聲響在四周響起。
儲棟樑和廣能都一愣,海面上只有畢方獸遊動蕩起的波浪,四周並沒見到妖獸出沒。
“畢方兄,見到什麼了?”儲棟樑大聲吆喝道。
“昂嗷……嗷……昂嗷……昂!昂!昂!”
畢方獸衝着儲棟樑連聲嘶吼,吼聲,越來越短促。
這是警告,遇到危險的警告。
一路行來,遇到附近有妖獸,畢方獸都是這般吼聲。
不過,像這般連續不斷的警告,還是第一次。
畢方獸,不僅僅對兩人警告,自己也遠離島嶼,似乎在躲避什麼。
“沙沙沙沙……”
“吱吱吱吱……”
四周,沙沙聲中伴隨着吱吱之聲,更加密集。
“不好,有東西往上爬。”
儲棟樑終於明白,危險不是在海里,而是在兩人下方峭壁之上。
兩人探出頭往下一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峭壁上,爬滿了黑亮黑亮的巨大甲蟲,正在啃食藤蔓。
甲蟲,足有臉盆大,背部高高隆起,透着金屬般的光澤。
密密麻麻一層,已到了峭壁正中位置。
這種形狀甲蟲,儲棟樑見過,只不過小了許多。
那是在六眼鎮,一場大雪之後,紅旦的師姐帶着這種甲蟲吃人腦髓。
連畢方獸也躲得遠遠的,這些甲蟲絕非是吃素的。
“和尚,想法子離開。”
“難走了,估摸着水底下也有。”
廣能已看出甲蟲極其兇猛,縱身跳入海水中,極有可能自投羅網。
底下的青藤有大腿粗,甲蟲鋸齒一般的利牙掃過,渣渣都未留下。兩人血肉之軀要是被它們啃上,也就是剎那間的功夫血肉全無。
“怎辦?”儲棟樑心中一急。
“數量太多,也沒法滅了它們。”廣能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這些甲蟲,如同羣蟻,所過之處定是寸草不留。
看上去在啃食青藤,其實是雜食性動物,凡是能吃進嘴的都不會放過。
他估算了下,如從島頂躍到海里,有高度差距,奮力一跳,能夠躍出三十丈左右。
如距離島三十丈外水底沒有甲蟲,他們還得遊百丈左右才能爬上畢方獸。
這些甲蟲,很顯然已適應在海水中游動覓食。兩人跳下後,必然引起它們的注意,是否能夠順利逃脫,完全沒有把握。
十幾只,甚至數百隻,他們當然不懼。
峭壁之上密密麻麻的甲蟲,至少有數萬只。
根本沒有辦法一舉擊殺。
“吱吱吱……”
甲蟲,一邊爭食,一邊相互撕咬,不停有甲蟲摔落下去。
“棟樑,分頭找,羣居動物,一定有頭領。找到頭領,或許有辦法讓甲蟲離開。”
“那……甲蟲頭領是什麼樣子?”儲棟樑連忙問道。
爬在峭壁上的甲蟲成千上萬,他也分不清哪個是頭領啊。
“與衆不同的就是頭領。”廣能也沒有見過。
不過,他清楚,不論是蟻穴還是蜂巢,蟻后、蜂后體型都格外大。有的羣居動物頭領,會長出特別的毛髮,長成特別的樣子。
數萬只甲蟲集體覓食,如沒有頭領,定然不能合力。
它們能夠行動一致爬到峭壁上啃食青藤,一定是有頭領指揮。
“好,分頭找。”儲棟樑一點頭,急忙沿着峭壁頂向一旁找去。
……
……
頭領,頭領,與衆不同……
媽的,這次完了,沒見着與衆不同的甲蟲啊。
儲棟樑一邊找,嘴裡一邊嘀咕,心頭越來越慌。
一眼看去,峭壁上的甲蟲幾乎一模一樣。
特別,或者是顏色特別,或者是個頭特別,而顏色和個頭幾乎一樣的肯定算不上特別。
甲蟲羣,又向上十多丈,距離島嶼頂部,只有二十丈左右。
照這個速度,十五分鐘後,甲蟲羣就會登頂。
然後,他和和尚只能往島嶼中間退去。
然後,甲蟲羣越來越緊,把他們團團圍住。
別慌,別慌,肯定能找到甲蟲頭領,肯定有辦法對付這些鬼東西。
儲棟樑不停安慰自己。
“棟樑!頭領在這裡!”遠處,廣能突然向他吼叫起。
“啊!來了來了。”儲棟樑大喜,連忙轉身,向廣能狂奔而去。
廣能腳下方十多丈峭壁之上,一隻體型大出一倍的五彩甲蟲。
五彩甲蟲爬在其它甲蟲上方約三丈多,一路啃食,留下一道二尺多寬的巖面。
“宰了它?”儲棟樑摸出無常令牌,準備祭出影劍斬殺甲蟲。
“不行,萬一宰了它後甲蟲不散去怎麼辦?畢竟它們正在啃食青藤。”廣能攔住了儲棟樑。
“那嚇唬它一下,讓它飛走?”
“不一定能飛,它們從海水裡來,應該是像魚羣一樣在海里活動。把它弄到海里也有問題,畢方獸就在附近。”廣能堅決的否決了儲棟樑新的建議。
“那怎樣處理?”
“再等等,距離頂部還有十多丈,或許它們吃飽了就會離開。”
儲棟樑嘴一撇,眼珠子一翻。
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和尚,我曾見過小甲蟲能噴出毒霧,紅旦就是依靠毒霧修煉某種功法。”
紅旦的事,廣能聽儲棟樑講過。
“甲蟲能噴毒霧的多着呢。”廣能呵呵一笑:“你沒見過放屁蟲?”
放屁蟲,儲棟樑當然見過。
也是一種甲蟲,田間地頭比較常見,被人捉住,尾部能噴出酸霧。
“噗”的一聲,就像放了一個響屁。
兩人故作輕鬆的閒聊着,目光,卻沒敢離開底下五彩甲蟲片刻。
“你見着麼,其它甲蟲不敢靠近這隻頭領甲蟲。”廣能探頭一直在觀察。
“那又如何?”
“說明這隻頭領甲蟲身上的氣味,其它甲蟲懼怕。”
“那捉住它,其它甲蟲就不敢靠近我們?”
“我擔心它能噴毒。”
“我試試用奪心法能否控制它,如能夠控制,就不會噴毒。”
奪心法,已好久沒使過。
儲棟樑總覺得,使奪心法,透着邪氣。
甚至有時認爲,這個功法就是邪門功夫。
控制人心神,摧毀人意志,奪心法雖然強大,但他用的不多。
“奪心法能對這些東西有用?”
“我曾用來對付過猴狼獸,有用。”
廣能探頭一看,五彩甲蟲距離島頂已不足五丈。
不管使什麼招數,也該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