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認識此人?”儲棟樑忙問道。
“南青龍,北黑雕。江湖上出現的寶物,大多通過這兩家向市面上交易。”榮鴻濤說道。
青龍山莊,白幼珊……
儲棟樑腦中閃過白幼珊身影。
當日在沙金縣城,萬宗門主持江湖大會,以護儲棟樑。
然而白向笛突然發癲,揭發儲棟樑身上有許多龍鳥毒囊,更是引發江湖各派對儲棟樑身上寶物窺視。
白向笛親爹,青龍山白莊主極度憤怒中要當場掌斃白向笛。
儲棟樑冒死擋住,重重捱了一掌,差點丟了性命。
白向笛瘋狂中逃走,白幼珊追去。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她。
“榮舵主,難道這位黃老爺是北黑雕掌門?”安若柳驚訝地問道。
“正是,他就是金雕手黃皋。也是奇怪了,他怎麼會在飛駝鎮搞了這麼大一個莊園?”榮鴻濤也是一臉不解。
“大哥,黑雕門不在飛駝鎮?”
“當然不在此地。”
“榮舵主,我看此處莊園規模頗大,應該不是剛建的。”唐以青對黑雕門也有耳聞,財力雄厚。
黃皋的金雕手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傳說能輕易捏碎石塊。
幾人正說着,院中數百來應聘的男子紛紛前去畫押按手印。
傷了包治,殘了有一筆豐厚補償。
這等機會,誰都不願錯過。
管家大聲念着名字,數百人,隨機分成兩撥。
一撥人分到紅衣穿上,一撥人分到黑衣套起。
雙方對陣。
規矩很簡單,每人拿一根莊中分發的六尺長木棍,紅衣打黑衣,黑衣打紅衣。
院子足有五畝地,中間用石灰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出了白線的,永遠沒有機會再到莊中應聘。
躺,也要躺在白線內。死,也要死在圈內。
否則,一個銅子兒補償都沒有。
一支香後判高下。
“嗤……”
管家划着火柴,點着一根香,插在高臺香爐中。
“咣……”
一聲銅鑼響起,紅黑雙方立刻混戰開。
四人當然沒有興趣看圈內雙方對打,儲棟樑更是盯着黃皋,心中盤算着存放在魯家的寶物值多少銀子。
四人走得匆忙,除了送安若柳和唐以青的一人一個手鐲,其它東西一個都沒有帶上。
媽的,可惜了,否則可以詢個價。
“樑哥,給。”安若柳與唐以青嘀咕幾句,兩人褪下手鐲遞給了儲棟樑。
“誒誒!你們這是幹嘛?”儲棟樑吃了一驚。
“樑哥,若柳姐說了,你在翻眼珠子,定是在想留在魯家的財寶能換多少銀子了。乾脆,你拿這兩件手鐲去試探下黃莊主,看他識貨不?”唐以青嘻嘻笑道。
“我……我翻眼珠了嗎?”儲棟樑摸了摸鼻子,這兩娘們得小心應付,我想什麼都知道,“也好,我試試去。”
他伸手拿過手鐲,一個人沿着白線圈子外朝黃皋走去。
……
……
六眼鎮地面上已不見一座房屋。
四周,一圈鐵柵欄圍着,鐵柵欄內外,佈滿了鐵蒺藜。再往內,是一頂接着一頂的帳篷。
距離帳篷五十丈遠,一個三百多畝地的大坑深達十丈,無數囚徒正奮力挖着,擡着,運着。
自梅老闆視察過後,收工時間要到晚上八點。
不過,沒有一個囚徒勞工怨言。
伙食更好了,甚至隔二日可以洗個熱水澡。
甚至,會不定日子的組織一批窯姐來。
幹活歸幹活,吃的好,有煙抽,還有的樂呵。
四千多人更加賣力。
梅老闆臨走時許諾,活幹完,每人發五十塊大洋,可以代爲寄到家裡。
坐牢,還有錢寄回家,真是天上掉下的美事。
鎮口,豹子頭正望着遠處。
娘呃西比,說是上午到的,怎麼還不見一輛車。
“團座,你在瞅什麼呢?”駱駝今日巡哨,見鮑團長在,連忙走了過來,殷勤地遞上煙。
“團座在瞅什麼你也問得?”豹子頭旁邊一名副官鄙視地看了眼駱駝。
“不問,不問……”駱駝訕訕一笑,他清楚這個副官秉性,媚上欺下。
“嗯,你小子倒是殷勤。”豹子頭喜歡這種感受,喜歡被人尊重的感覺。
接過煙,低頭點着深深吸了一口。
“待會有車隊到,你在這裡盯着,車隊一到立刻去報告我。”豹子頭對駱駝下令道。
“是!”駱駝心中一喜,一個立正。
駱駝,已是巡邏隊班長,手下十個兄弟。
“嘿嘿,頭,真有你的。”一個士兵對着駱駝豎起了拇指。
“見到長官要熱情,保準沒錯。呵呵,兄弟們就一起在這歇歇腳,等車隊到了再巡邏去。”駱駝一人散了一支香菸。
半月前,一名自稱萬宗門的男子找到他。帶給他五根金條,一百塊光洋。
讓他多結交身邊兄弟,多留心六眼鎮動靜。
說是半個月後再來。
這半個月,他可沒少花錢,很快弄了個班長噹噹。
私下同連 長已經稱兄道弟。
雖如此,但一直沒有機會直接與豹子頭掛上鉤,真着急時,今日卻碰巧了。
五根金條他還沒有花得出去。
能夠走進豹子頭辦公室,就有辦法送出去。
只有時時能夠接近豹子頭,才能獲得有用的消息。
“喲,煙沒了,兄弟幾個盯緊點,我回去拿幾盒煙。”駱駝急急跑回帳篷,把五根金條揣好。
進豹子頭那頂帳篷,過了這次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孃的,弄這麼多人來,不分日夜的挖,地下難道有什麼寶貝?”望着鎮外遠處小山一般的堆土,他放慢了腳步。
……
……
“你什麼人?站住!”
儲棟樑抓着兩隻手鐲,向大門走來。
黃皋身旁幾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發現一人眼睛竟然不往圈內瞧,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喝道。
“黃莊主,在下有兩隻手鐲,想請你法眼過過。”儲棟樑一笑,抱拳說道。
“走開,沒有看到莊主正有事?”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忙上前攔着儲棟樑。
“誒,別呀,久聞莊主法眼通天。”儲棟樑揮動手鐲叫道。
“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氣了。”男子一手猛得推出。
儲棟樑沒有躲閃,也沒有動彈。
嗯?男子愣住了。
如同推到一堆棉絮,根本用不上力。
黃皋身邊所有人都發覺不對勁。
“讓這位小兄弟過來。”黃皋眼睛落到儲棟樑手中鐲子,眼睛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