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面積頗大,足有數千畝。
大大小小房屋無數,大多以石塊爲磚,也有爲數不多的木結構屋子。
屋子整齊劃一,有兩層的,有三層的。
街道寬敞,兩邊屋子門窗都緊閉着。
衆人走在此地,猶如,走在一個偌大在鎮子裡。
只是這座鎮子,不聞雞犬,四下靜寂無聲。
一行人,沒有停留,直接穿過鎮子。
在高處,他們早已看清,過了鎮子,就到了湖邊。
湖邊有一座大碼頭,碼頭邊停着一艘大船,十多艘小船。
“大哥,真的不看下?”儲棟樑見前方就是碼頭,低聲問着榮鴻濤。
“棟樑,先脫離險境,來日方長。”榮鴻濤回身看了眼,斷然說道。
“好大的船。”有人叫道。
眼前這艘船,長有五十丈,寬有五丈。漆黑船身,分上下兩層。
下窄,中寬,上窄,兩頭橢圓,極像一個巨大紡錘。
大船橫靠碼頭,船頭船尾各有兩條粗大鐵鏈扣在岸邊石墩上。
“奇怪了,這麼大的船,怎麼沒有桅杆?”一人驚訝地說道。
“不止沒有桅杆,底下也沒有水手划槳的孔洞。”又一人說道。
唐以青和安若柳對船都不懂,齊刷刷向榮鴻濤看去。
榮鴻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大哥,你看船頭。”
儲棟樑到了右側,船頭一左一右,掛着兩個粗大金屬環。
金屬環上,穿過手臂粗的鐵鏈子,垂掛在水中。
兩頭畢方獸早已躍入湖中,在船頭游來游去。
“快上來,不要把金子掉水裡。”儲棟樑突然想起畢方獸背上還馱着金子,急忙喝道。
“樑哥,皮囊袋子在那邊,不在畢方獸背上。”安若柳見儲棟樑着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誒!怎麼會在岸上,誰弄下來的?”
“沒人弄,應該是畢方獸自己卸下的。”安若柳回道。
“咦,這兩頭畜生倒是不笨啊。”
“我看略微比樑哥聰明些。”唐以青笑道。
“好啊,敢笑話我笨,看我怎麼收拾你……”
“樑哥,你敢欺負青青妹子,我可得管着。”安若柳一把拉過唐以青護在身後。
“得得,怕了你們兩個。這麼厲害着不如去拉船……嗯?哈哈……我知道了,這艘船是靠畢方獸拉着前行的。”
……
……
“終於拉上來了。”
船頭,左右各堆積着一大圈鐵鏈。
大船甲板上,左右各有一個三二尺高的生鐵鑄的方臺,方臺前後貫穿,一個盆口的孔洞。
孔洞內,各有一條粗大的鐵鏈穿過,而後擡高拉起向上。
方臺前方,裝有一人高的鉸鏈。
鐵鏈從鉸鏈穿過,掛到船頭鐵環之上。
儲棟樑和魯思山及十多魯家弟子,足足花了一個鐘頭,才把兩根粗大鐵鏈從水中鉸起,一個個渾身是汗。
榮鴻濤帶着安若柳和唐以青,已到船倉逐一查看一番。
“棟樑,鐵鏈有多長?”榮鴻濤問道。
“一條大概有六十丈,頂頭有一個的環。我剛和二哥研究了一番,鐵鏈頂端的鐵環只有盆口大。如果我們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扣在畢方獸獨角上的。”
“好,待會喚兩頭畢方獸上船。如果是受過訓練,鐵環套在角上,它們不會掙扎。”榮鴻濤點了點頭。
“大哥,船倉內可發現什麼?”
“上層住人,下層是貨倉。我仔細看過,這艘船是用肥木建造,倉內都完整,底倉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樑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在貨倉內發現了很多酒罈子。”安若柳抿嘴笑道。
“有酒?”儲棟樑一下瞪大眼睛。
“呵呵,棟樑,有數十壇,我剛開了一罈嚐了嚐,都是上好的酒。”
“比‘三口燒’怎樣?”
“我看比唐門主定製的還強五分,這些酒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榮鴻濤見儲棟樑饞相畢露,不由得哈哈大笑。
“好好,趕緊來幾個弟兄,幫搬幾壇上來啊。”儲棟樑忙回身對魯家弟子說道。
“哈哈哈……棟樑,你先喚畢方獸,我帶幾個兄弟去搬。”魯思山笑意滿滿。
有酒,纔是江湖。
……
……
大船,穩穩前行,速度不亞於江面上機器帶動的貨船。
已行半日,四周茫茫一片水域。
兩頭畢方獸在水裡協力拉動,連着半日都沒有脫勁。
湖中,不時有魚驚慌躍起。
魯家弟子在貨倉裡找到一些皮繩,韌勁猶在。又用船倉內尋到的鐵條做成筷子長的魚鉤,鉤上蝕金蟲脂肪扔在湖裡。
半日裡,竟然釣起數十斤大魚三十多條。
儲棟樑怕畢方獸脫力,見有這麼多魚,忙喚住。
畢方獸果然是馴化極熟,已認儲棟樑爲主人。
見主人呼喚,緩緩停下,游到船頭,昂昂叫着。
儲棟樑忙拿過一把斧頭,把魚一剁爲二,魯家弟子幫忙搬着魚往畢方獸嘴裡扔。
船上有爐竈,爐竈上有幾口大的銅鍋。
原本船是肥木做的,再堅實,也怕火。
儲棟樑趴着研究了一番,才知道船上爐竈訣竅。
原來,竈膛內四周和最上面是一塊厚厚的鐵板,鐵板下有一尺多厚的泥土壓實。
爐火在鐵板上燒着,隔着厚實的泥土,底下的木頭卻不受任何影響。
“有意思,有意思。”儲棟樑邊看邊笑,漕河碼頭上的行船,大多用煤爐隨意煮點吃食。想不到這艘大船,還有一間有模有樣的廚房。
只可惜陶甕裡的調料早就乾透了,看上去像鹽巴的也不敢吃。
沒有木材,就拆了一張牀板。
安若柳親自動手,一大鍋鮮美的魚湯做好。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調料。
儲棟樑等人卻不在意,有魚肉,有湯,更關鍵的還有酒。
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
……
……
無常府。
曹府主辦公室。
中午。
距離儲棟樑等人失去蹤跡已有五日。
“稟府主,屬下回來了。”
負責採金的頭領。
“收穫還好?”
“府主,金子被他人採走了。”
“什麼!?”曹彪臉色陡然一變。
“那裡本來有六個蟲窩,我們到時,發現有兩個蟲窩已被破壞。在一隻蟲窩內發現血跡,還有少許蟲子的脂肪。”
“畢方獸乾的?”曹彪問道。
“應該是,蟲窩邊的石頭被強酸腐蝕,如果是有人在,應該逃不脫。”
“那金子爲何不見?”曹彪疑惑地問道。
“府主,你看。”
來人從揹包裡掏出一根二尺多長,兩指寬的皮繩。
“這是蝕金蟲的皮。”
“正是。不過奇怪的是,畢方獸向來不吃蟲皮,屬下在現場沒有發現蟲皮,只發現了這段皮……府主,這段皮似乎是有人用刀切過。”
曹彪拿起,又細細看了一番。
“難道是儲棟樑乾的?”
“府主,除了這夥人,沒有他人了。”
“哼哼,看來我小看他們了。我曾聽朱長老說過,洞窟內有兩頭成年畢方獸,已活了數百年,似乎極通人性。”
“府主,你是說儲棟樑等人殺了畢方獸?”
“情況不明,據說那兩頭畢方獸曾被先祖馴服。儲棟樑手中有無常令,或許能夠制服它們。”曹彪皺着眉頭說道。
“那他們豈不是在洞窟中行動自如了?”
“嗯……”曹彪長嘆一聲,“或許是好事,洞窟內傳說有無常府本源之地。如果他們真的尋到,自然能夠逃到地面。哼哼,馬上派人盯着川西魯家,一有消息立刻報來。”
“是,屬下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