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
“殺！殺！殺……”
一早，碼頭上吼聲陣陣，二百多人手持鋼刀正在習武。
前段日子，沙金城修築城牆，每日大批物質運抵，碼頭上苦力也增加了不少。
城牆修完，活計一下少了許多。
胡亮洪與儲棟樑一商量，新招的苦力個個身強體壯，散了可惜。乾脆全部留下，半日習武，半日卸貨。
一旦沙金城有事，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即使不能直接參戰，幫着維持城內治安也好。
工錢，每人每日一塊銀元。
“嚯，殺氣騰騰，半個多月能練得這樣，不錯！”儲棟樑在一旁看了，讚道。
“棟樑，這套刀法重在齊進齊退，結陣攻擊。等練熟了，再教他們一套棍法。”胡亮洪呵呵笑道。
“大哥，昨日聽廣能說，對付猴狼獸，用刀不如用棍。普通的刀傷不了那些畜生，不過一棍下去，能擊傷它們肌肉、骨頭。”
“嗯，我去南北寺瞧過幾次，鐵棍確實能傷得了它們。對了，這麼一早過來，有事？”
儲棟樑掏出煙，遞給胡亮洪一根，又摸出打火機點着。
“洪二狗還沒有房子，我想託你打聽下，幫他買幾間房子，錢我來出。”
“怎麼突然想起要給二狗買房子？”
“他不是要娶三丫了嗎，沒個像模像樣的房子哪成。”
“好，這事簡單，回頭我去問下。棟樑，你自己的事也得抓緊。”
儲棟樑點了點頭，“將軍府”去年裝修過，做婚房倒是現成的。自己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
這事，得和安若柳商量下。
唉，要是爹孃在，那該多好。
他們一定會喜歡這個媳婦的。
安若柳的身世，他曾聽大宗主說過。說起來，兩人驚人的相似。
父母都生死不明。
不過，他還算好些。至少從曹瑞海和武寒鬆那知道父母以前是做什麼的，至少還有父母畫像在。
安若柳甚至已完全不記得父母樣子，更不清楚父母是幹什麼的。
當日大宗主帶着她匆忙離開，也沒能確認她的父母是否已死。
“覃老闆心情可好點了？”胡亮洪扔了手中菸蒂，伸出腳尖踩滅。
“覃大哥這幾日常在城牆上轉悠，心情麼，我看還可以，令冷玉身體恢復比預料的好。”
“棟樑，你去約他，晚上就到碼頭，也約下榮舵主。”
“就他倆？”
“覃老闆經歷過大風大浪，按理說突遭變故不會對他有影響。但他一直沒有細說遇襲經過，肯定有苦衷。碼頭上都是大老爺們，安堂主來了不方便。”
儲棟樑一笑，想想也是，碼頭上這些苦力有一大半住在這。天還不冷，他們歇工後會到漕河光着身子洗澡。
至於不約南北寺幾個和尚，覃無水畢竟和他們來往不多。他們來了，如果真有大事，反而不便說。
一個簡單邀約，自己要學的地方很多。
……
……
已是農曆八月，再過幾天，就到中秋。
這個季節，氣溫不高不低，既不悶熱也不潮溼，最是舒適。
太陽已經落山，晚霞佈滿半個天空。
漕河上，船來船往，碼頭上的苦力也已收工。
在碼頭上洗過澡，衝去一身臭汗，紛紛從住處搬出桌椅，準備喝上兩口。
碼頭上生活條件，比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一日三餐，都有碼頭食堂提供。當然，如要喝酒，得自己掏腰包。
這麼多人，按眼下接的活，碼頭已沒有利潤，工資都得另外補貼。
好在胡亮洪與儲棟樑這兩年收入多，一天補貼個百把塊，完全承受的起。
胡亮洪請覃無水和榮鴻濤，吃的是北園飯店外送的菜。
跑腿毛頭，接到胡亮洪指令，站在門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來，好久沒有這般輕鬆，先喝上一口。”胡亮洪端起酒碗。
“喝了。”儲棟樑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抓起一塊豬手啃着：“還是在碼頭吃得自在，嗯嗯，三位大哥，你們都用手抓。”
一輪酒喝完，一罈子二斤半裝的三口燒已經見底。
儲棟樑起身拎過一罈，扒拉開泥封，又給幾人倒滿。
“覃大哥，這碗小弟敬你，你離開沙金城後，我總是想起小時候在你店裡蹭吃蹭喝的事。”
“棟樑，這杯酒哥幹了。”覃無水端起酒杯一口乾了：“哥離開沙金後，與你嫂子直接去了浩海。”
儲棟樑身體微微一晃，他等着就是覃無水說這些。
胡亮洪和榮鴻濤也放下手中筷子。
覃無水和令冷玉自回到沙金城，都不曾提起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也不好多問。
“覃大哥，你確認那裡就是浩海？”
浩海，三大秘境之一。
當日千山堂一干人獵捕蛟龍時，儲棟樑和胡亮洪曾隨唐以青進去過。
不過，雖然入口處瀑布驟停後出現浩海兩字，但幾人都沒有確認地下浩瀚無邊的水域，就是三大秘境裡的那個浩海。
“無常府曾有典籍記載三大秘境特點。”覃無水一推酒杯，拿過茶杯喝了一口：“秘境浩海，水域無邊無際，上空，有五彩光芒涌動，島嶼衆多，有巨獸出沒。”
“我與胡大哥都親眼見過。”儲棟樑忙說道。
“浩海最大的秘密是水域下方有馳道。”覃無水壓低了聲音。
“難道水下有可縱馬奔馳的密道？”榮鴻濤眼皮一跳，也不禁大爲好奇。
“榮舵主果然博聞。”覃無水讚道：“何爲馳道，當年冷玉的父親也是百思不解，想不到榮舵主一言點破。”
“覃老闆過獎。”榮鴻濤一笑：“我也只是猜測。”
“水域下方，池道四通八達，能並行五輛馬車，真是匪夷所思之極。”
儲棟樑聽得目瞪口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當初看到地下海里巨獸時，第一感覺就是這裡根本沒有辦法到其它地方去。想不到會有地下馳道通往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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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大哥，這些馳道難道是人工挖出的？”
“不像是人力所爲。”覃無水搖了搖頭：“馳道大多寬有五丈，高十多丈，都是堅硬的花崗岩。浩海不知有多大，如果這些馳道靠人力鑿出，工程量太大了，舉國之力都難辦成。”
“應該不是人力，如果只爲通行，何必要建十多丈高。”胡亮洪也表示贊同覃無水的看法。
“覃大哥，這麼說你和冷玉姐通過水下馳道到了其它島嶼？”
“不錯，我們在底下堤岸盡頭大山中發現馳道後，回頭想法子把馬車帶到那裡。”
儲棟樑眼前一下浮現當日見到的情景。
他與唐以青、胡亮洪三人並沒有到達底部，而是在距離底部還有二百多丈的一處瞭望口，觀察下方巨獸廝殺。
他清楚的記得，一條筆直的石堤通向遠處一座大山。
想不到山裡有馳道入口。
如果早知道有馳道通往別處島嶼，或許他早已去尋找父母。
“在馳道里駕車繞了半日，發現一處出口，上去一看，竟然是一座高出水面百丈的島嶼。”
“上面是否有巨獸？”儲棟樑忙問道。
“呵呵，沒有巨獸，卻像花園一般，我和冷玉就在那安頓下來。”
哦……
儲棟樑有點失望。
“那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和仙子離開那裡。”
“我用望遠鏡看到，距離這座小島嶼二十多裡外，還有幾座大的島嶼，一個挨着一個。其中一處最爲特別，島嶼中間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直通洞窟頂部。”
三人盯着覃無水都沒有做聲，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事情就出在那根有石柱的島上！”
覃無水似乎十分口渴，端起水杯幾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