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叫陣的將軍叫耶律橫,是亂軍首領耶律達葛裡的堂弟,以前在遼國也是能排上號的悍將。
這邊宋軍姓張的將軍提槍衝到耶律橫面前就是雷霆一刺,一直原地不動的耶律橫冷笑一聲,只見他面對奪命槍尖,絲毫不躲避,而是反手揚起長杆筆刀,刀鋒如閃電,後發先至,一刀劈到宋將肩膀上!
“啊!”
慘叫乍起,鮮血飛濺,宋將被劈掉半個肩膀,落馬而亡。
亂軍士氣高漲,喊聲震天,而宋軍士氣大落,主將無一不面色駭然。
“朱猛將軍,你去迎戰!”
在連續喊了三句“何人出戰”無人應對後,葉良辰惱怒的一掃身後諸將,便親自指派了一名體態威猛的將軍前去迎戰。
叫朱猛的將軍雖然一萬個不想去,可是軍令難違,只得領命揮舞着兩門大狼牙棒去迎戰,結果與耶律猛對戰不到三回合又被斬落馬下!
“哈哈哈!宋將難道都是廢物嗎?”耶律橫高聲對宋軍叫囂着。
宋軍士氣大跌,主將人人自危,葉良辰怒其不爭的環顧周圍,發現所有人垂首都避開他的目光,生怕被點中一樣。
“取我神壁弓來!”
大喝一聲,立刻有一軍校爲葉良辰呈上了硬木弓箭,葉良辰持弓振臂對身後一將軍下了命令。
“孫壁將軍,你去應戰,我待時張弓射箭,你可趁機取亂將狗命!”
那叫孫壁的將軍聽聞葉良辰叫他的名字後,頓時臉色煞白,可一聽葉良辰的話後,他又看了看那把良弓,磨蹭了好一會纔將信將疑的提着一把長朴刀驅馬應敵去了。
兩軍對陣,雙方隔的都很遠,一般弓箭是射不到中間前鋒單挑的場地的,但是神臂弓能達到這個射程,但是這也要臂力超強之人才能做到,而且也要射的準才行。
葉良辰既然敢拿出那神臂弓,想來是有信心的。
孫壁武力明顯比之前兩位強了不少,耍一把朴刀與耶律橫的筆刀砍的火花四濺,金鐵聲刺耳,居然支撐了十個回合只是稍落下風,並未敗陣。
這邊葉良辰等人大喜,宋軍也恢復了不少士氣,大聲吶喊助威着。
又過了五個回合,孫壁將軍已經完全處於下風,此時,葉良辰冷冷一笑,然後迅速開臂拉弓,對準中間打鬥的耶律橫就是一箭!
“孫將軍準備!”
箭剛離弦,葉良辰立刻對場中的孫壁大呼了一聲。
那邊孫壁一喜,心道身後葉少帥終於放冷箭了,他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如果耶律橫中箭,自己就能趁機斬殺了這個耶律橫,那可就立了大功勞了!
嗖!
箭聲劃過耳畔,孫壁滿眼殘忍的盯着面前的耶律橫,只要他中箭,就是取他狗命的時候!
啪!
一道不大的清響傳來,孫壁驚愕的發現那箭倒是射中了耶律橫,但箭只是在他胸口的板甲上留了一道白痕,便晃晃悠悠的掉下去了。
強弓之末!
孫壁滿眼絕望的看了看那箭,還未來及長嘆一聲嗚呼哀哉,一陣寒光閃過,孫壁便被耶律橫梟首!
人頭落地,宋軍這邊叫喊助威聲戛然而止。
宋軍諸將瞪大眼睛一起盯着那依舊握着神臂弓的葉良辰,眼神裡面都是說不出的怪異。
以孫壁將軍的武力,他本可以安全逃回來的,之所以會被人梟首,只是因爲那支冷箭……冷箭給了孫壁希望,也給他帶去了絕望。
冷箭力道太弱了,沒力道的冷箭就是催命毒藥。
衆人都暗暗嘆了口氣,只怪孫壁運氣不好了,偏偏相信葉良辰放的這支冷箭,從而錯失了逃走的良機。
被坑了……
那可是神臂弓,在大宋是數一數二的寶貝兵器,是王黼搜刮來,後在他外甥葉良辰出征時候送給他的,這種弓射程極遠,任何一位稍微強壯點的將軍拿這把弓把那邊的耶律橫給射個對穿都不在話下。
可葉良辰非但沒射穿耶律橫,甚至連對方皮毛都沒傷到,還連累死了一位宋軍猛將。
連葉良辰自己現在臉上都掛不住了。
正在這時,一名身穿布甲,騎着黑色劣馬的魁梧軍士衝到陣前帥將面前,勒馬停住後,自告奮勇道:“末將願斬殺此亂賊!”
“武松?”
衆將一愣,面前這個布甲將正是武松,只因爲他負責後勤糧草,所以穿的是布甲。
衆將看武松的眼神頓時起了微妙的變化,武松的軍職雖然他們並不放在眼裡,可是武松的勇武他們也都是略有耳聞的,再加上武松確實又如此挺拔壯碩,氣勢不凡,說不定真能斬殺敵將呢!
“哼!區區伙頭軍也敢請戰,莫不讓人笑話我宋軍無人?!”
葉良辰瞥了武松一眼,怒喝道,他正侷促的下不來臺呢,此時武松出現剛好讓他重新立軍威。
“葉少帥,末將……”
見武松還欲請戰,葉良辰心頭惱怒,氣急敗壞道:“夠了!你身爲伙頭軍領將,在戰時擅離職守,乃是違反軍規,我姑且給你記下這條罪狀,還不速速退下!”
“可是,我軍士氣……”
“退下!!”
又是一聲厲喝,武松面色一滯,只好不甘的揚鞭離開了。
其餘諸將雖然有心讓武松去試試,可是既然葉良辰那麼決然叱退武松,他們只好幽幽的圍觀着,一個小小的武松,還犯不着讓他們去頂撞葉良辰,以免被他注意到。
武松離開後,葉良辰面色鐵青,亂軍那邊士氣高昂,人聲鼎沸,吶喊聲,叫戰聲此起彼伏。葉良辰頓時心生三分邪火,見天快到午時,他緩緩抽出隨身長劍,舉了起來。
“全軍出擊!殺啊!”
總攻的軍令發起,儘管宋軍這邊士氣低落,可全軍還是如狼似虎的撲向了亂軍陣地。
“殺啊!”
宋軍一動,早就蓄勢待發的亂軍也立刻動了起來。
亂軍以騎兵爲主,打頭陣的是遊射騎兵和舉着厚盾的重騎兵,後面輕騎兵墊後。遊射騎兵呈發散狀布開,連續不斷的將利箭刁鑽的射入宋軍陣團中,重騎兵如一股鋼鐵洪流,摧枯拉朽,帶着無數輕騎兵奔着宋軍衝去。
而宋軍這邊兵種多樣,爲首的盾牌兵連成排的穩步推進,盾牌兵後面是長矛兵,長矛架在盾牌上衝刺。長矛兵後面是弓箭手,在騎兵還未衝過來之前不停的放箭。
這種排兵的陣型專門對付騎兵的,是宋軍最傳統的對戰陣型。
弓箭手後面就是裝備精良的宋軍騎兵了,騎兵兩人兩馬一組,一人主戰,一人副手。
真定城外的曠野上,大地顫慄,風雲變幻,黑壓壓密密麻麻的兩撥洪流瞬間的碰撞到了一起,一時間金鐵嘈雜,戰馬嘶鳴,殺聲震天,無數道鮮紅飛濺,瞬間把腳下的土地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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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變成了煉獄,雙方賣力廝殺,殘肢亂飛,血如雨下,鮮活的生命一個個被染紅、倒在地上;連戰馬都不能倖免,砍馬腿,戳馬腹,斬馬頭……而一旦戰馬倒下,迎接馬上騎兵的就是無數長矛尖刀死亡!
不過這種慘烈的激戰並未持續多久,只是在初戰的不長時間而已,漸漸的亂軍越戰越勇,呈所向披靡之勢,而宋軍兩翼援兵遲遲不出現,已經開始敗退。
“傳令堅持!到午時我們的援兵就來了!”
馬上到午時了,在中軍的葉良辰對着屬下大聲命令着,三萬對兩萬還被打的節節敗退,初到戰場的他自然被氣的不輕。
葉良辰還不知道宋軍的尿性,一旦稍有敗跡,緊接着就是潰散,大家各自奔逃,誰還管你什麼狗屁領導……
尤其是,現在宋軍這支軍隊,還是大宋最貪生怕死的禁軍。
果然,在距離午時還有一刻鐘的時候,宋軍這邊的外圍部隊就開始潰散了,先是騎兵打着打着就逃跑了,緊接着是弓箭手,長矛兵……盾牌兵一看身後的兄弟們趁着他們傻愣愣的防禦着敵軍衝殺的時候都跑乾淨了,當下也不幹了!
直接扔掉礙事的厚鐵盾牌,也逃命去了……
眼看午時將近,手下軍隊居然潰散逃命了,葉良辰在中軍指揮台氣的直跺腳,而他無可奈何,甚至他周圍的親衛捧日軍也有無數大頭兵叫囂着要跑路。
正在宋軍潰散之勢難以遏制的時候,戰場的東北角突然傳來一陣喧天的喊殺聲,一支奇軍如尖刀一般衝入亂軍之中!
這股奇兵雖然來的很準時,剛到午時就殺了出來,但是還是晚了。
因爲宋軍主力已經跑了大半了……
那股奇兵殺入亂軍陣營後,直接撕開了一條口子,然後配合剩餘主力廝殺了一會,可眼看午時已經過了好久,南路的那隊奇兵遲遲不出現,沒有了兩翼包抄的優勢,北路深陷敵陣的騎兵苦苦廝殺,竟然被他們在敵軍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衝出重圍後,南路奇兵依舊沒有出現,北路騎兵也不含糊,他們沒有返身再去殺敵,而是沿着筆直的奔襲路線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戰場,逃出去了!
就那麼當着葉良辰等將領的面,逃了!
這隊騎兵一逃跑,整個宋軍頓時再也沒有半點戰鬥力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逃命奔散,葉良辰等人見大勢不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對着剩餘的一點部隊大喊一聲血戰到底後,也各自騎上戰馬逃命去了。
………
窮寇莫追,而四散逃命的軍隊,追起來最美妙了,一路只管無風險收割生命便可。
可當亂軍準備追殺的時候,突然出現一支後勤宋軍擋住了他們的路,這支後勤軍和宋軍正規部隊有着明顯的不同,無論是從氣勢上和軍容上!
而且,這支軍隊中還摻雜着粗布衣服的民兵,可雖然是民兵,氣勢居然也和後勤軍一致,絲毫不弱,這倒讓亂軍疑惑了起來。
這是武松的隊伍。
武松的隊伍抵禦住了亂軍,直到宋軍主力奔逃完畢後,他們纔有條不紊的徐徐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