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綿柔堅韌的內力一前一後,一正一奇,緩緩將青書體內運轉不休的內力導入丹田。楊汐晴所練《九陰真經》修出來的內力堂堂正正,從十二正經下手,堂堂之師,攻守之間,進退有據;而蘇若雨內功雖強,卻是在幾處大穴中不住遊走,奇兵突出,以巧破拙。兩女俱是內功深厚之輩,不多時便將青書運轉不休的真氣打散不少。
青書靈覺未失,心頭一動,忽覺體內真氣又似乎如臂指使,隨心所欲起來。須知他這番練功,並非走火入魔,實是內力運轉過速,脫出他掌控範圍。這原因有二:其一,他昨日先入溫泉泡澡,潛入深潭之內,燥熱暗流洶涌噴薄,與他本身內功皆屬陽性,而暴烈之勢,尤甚三分,是以不自覺的染上些許烈性;而其二,這寒玉牀不知怎地,寒氣愈發爲甚,青書坐上修煉“武當九陽功”,真氣被寒氣一激,昨晚尚未消去的烈陽之性與寒氣相激,竟然真氣不自覺的愈轉愈快。“武當九陽功”本就是使真氣經行十二正經,青書百脈又通,運轉速度原本就極快,受這寒烈兩性相激,運轉之速竟是陡增一倍,登時脫出他掌控。“武當九陽功”一不能停,陽氣盛大,將他體內水分一點一點蒸出,其間苦味,當真只有自知了。
此刻真氣彷彿又忽然歸於掌控,當即大喜,睜眼一看,但見小虞小眉各端了一碗水來,楊汐晴和蘇若雨各自盤膝而坐,各坐一邊,他將真氣收束,開口道:“兩位姑娘,青書已然無恙,多謝了。請各自收功吧!”
楊汐晴和蘇若雨對視一眼。各自緩緩撤掌,青書不敢再運使“武當九陽功”。只使“中正平和、溫溫潤潤”的“純陽無極功”,緩緩將真氣納入丹田。
楊汐晴嘆道:“宋公子,這寒玉牀寒氣一天盛過一天,若非體質異於常人,在此之上以十二正經運使純陽內功,只怕難遭其噩,這般淺顯道理,你不知麼?”
青書不料她直言相詢,臉色一紅。蘇若雨卻道:“小姐,宋公子初來古墓,對這寒玉牀,不知其特性也是情理之中。”
楊汐晴聞言。點點頭,轉身對小眉和小虞道:“小眉,宋公子衣裳溼透,你再去取一件青衫來。小虞,你將兩碗水端來。給宋公子喝了。”
兩女各自領命。小虞將水端上,餵了青書喝了。楊汐晴皺眉道:“小虞,你二人見宋公子坐上寒玉牀,怎地不加阻擋?”
小虞原就極爲自責,聽得這話,將頭低下。眼中若有晶瑩,便要泫然滴落。青書大口將水喝完,聽楊汐晴這話微有責備之意。忙道:“楊姑娘,此事原不關小虞姑娘之事,卻是青書自己好奇心勝,不聽人言,硬要逞能坐上去。呵呵。這便叫做咎由自取啦。”
楊汐晴搖了搖頭。再不說話。蘇若雨卻冷道:“不行,小虞小眉二人不加勸阻。當罰禁足練劍三月,小眉原先已有三月禁足,當有有半年之數不得出入古墓。”楊汐晴嘆道:“若雨,會不會太重了?”蘇若雨一雙妙目流轉,眼中似是哀怨,似是悽苦,似是歡喜,原本的淡然出塵神色配上這一雙波光宛轉的美目,頃刻間便複雜了起來,她低低嘆口氣:“汐晴,無規矩不成方圓,何況她們功力都尚不足,不多加督察,唉…將來的事,真的很難預料。”
楊汐晴見她神色,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宋青書一個外人,也是插不進口,忽見小虞神色堅定,重重地一點頭,說道:“小姐,蘇姐姐,小眉姐姐受罰禁足,全因爲我。我將她那份懲罰領了,這樣好麼?”
小眉此時卻將一件青衫領來,聽得小虞這話,忙道:“不行不行,懲罰哪裡能代替的。”小虞卻道:“小眉姐姐,這事原因我而起,況且禁足原是好事,能心無旁騖地練劍彈琴,其實也很舒適呢。”
楊汐晴淡淡道:“你倆不必爭執,各自罰四月禁足,四月之後,由若雨考察你們武功進度,若未有寸進,則再罰一
小眉小虞聽得這話,都是噤聲不語,蘇若雨淡淡道:“若雨領命。”
青書見小眉小虞二人具被懲罰,心中微微歉疚,當即開口求情道:“楊姑娘,此事原因在下而起……”楊汐晴不待他說完,便嘆道:“宋公子,古墓有古墓的規矩,哎…還請你莫要多問了。”
蘇若雨微笑道:“宋公子,其實禁足也沒什麼不好,她們年紀尚輕,練好了功夫之後,再出去也無妨。”她這一微笑絕無半分做作之態,卻是嫵媚到極處,合着那一雙波光流轉地美目,勾魂攝魄,也完全不是難事。
宋青書畢竟是個男人,雖是歷經兩世,但陡然間見此絕美風景,也不由心尖一顫,一陣酥麻。
小眉聽得這話,眉間微露不忿,低聲道:“蒲柳之姿,煙花酒巷,哼哼,就準自己出去瞎混。”
宋、楊、蘇三人哪個不是內功卓絕之輩,她這話雖說的小聲,但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宋青書正愕然間,楊汐晴卻是厲聲喝道:“小眉,你胡說什麼!”她雖不出古墓,但也聽父親言道古墓之外的花花世界,有勾欄煙花之所,專供男人玩謔。
蘇若雨臉色煞白,嬌軀一震,退後三步,將頭低下,眼中似是閃爍着點點晶瑩,她顫聲道:“汐晴,我身子…身子不大舒服,先去休息了。”又側身對着宋青書福了一福,強笑道:“宋公子,若雨…若雨失陪了。”搖搖晃晃間,踉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