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微笑着走了過來,身穿淡紅色連衣短裙,皮膚光滑緊緻。
只是,她稚嫩的雙腳還不太適應高跟鞋,走起路來有點彆扭。
她是班裡的文藝委員林愛芳,笑着問王梓:“能不能請你跳支舞?”
王梓知道自己受女生歡迎,只是此時藍萱在不遠處,讓他比較爲難。答應的話,藍萱可能會不高興,不答應的話,顯得自己失禮,他一時不知如何取捨。
田韻走過來,推了一把王梓:“王梓,去吧,正好大家認識一下。”
“好吧。”王梓一咬牙,站起身接過林愛芳的手,右手搭上林愛芳的背,翩翩起舞。
王梓的舞步有板有眼,好像用尺子丈量過,精確無比,
林愛芳跳得也很不錯,至少姿勢優雅,倒也襯得上王梓。
司鴻初滿場轉了一圈,發現好像沒哪個女生有興趣跟自己跳舞,索性吃吃喝喝起來,左手舉着一瓶啤酒,右手拿着一串烤肉。
就算有人想跟司鴻初跳舞,看到這幅尊容只怕也要打消念頭。
司鴻初剛灌了一口酒,眼前出現一個想象不到的女人,竟是鄭凡柔:“你一個人倒挺悠閒的,不想上去跳支舞嗎?”
“你怎麼來了?”司鴻初緊張的四下看看,唯恐看到其他體育系的學生。
“你不知道嗎,今天這個舞會是幾個班合辦,不過還真沒我們體育系什麼事。”鄭凡柔的美有點驚心動魄,玲瓏有致的身材無時不刻散發着嫵媚,當她抿着嘴一笑,附近兩個男學生失魂落魄的打翻了杯子:“我在社會學系有幾個朋友,是他們請我來的。”
“哦……”司鴻初點點頭,腦海中飛快的思索,鄭凡柔到底想幹什麼。
之前搭訕鄭凡柔,完全是做戲給秦壽生看,司鴻初沒打算再聯繫鄭凡柔,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而且,司鴻初事後回想起來,覺得鄭凡柔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毫無疑問,體育系的學生恨透了司鴻初,鄭凡柔只要回去稍加打聽,就能聽說司鴻初的大名,所以司鴻初不得不防備鄭凡柔是不是有惡意。
“你們社團的活動什麼時候開始?”
“這個還沒決定……”司鴻初腦中飛快判斷,嘴裡答道:“最近,接連有人去踢館,要先把這些麻煩搞定再說。”
“那還好,我最近也很忙,時間不多。”鄭凡柔點點頭:“既然答應了你,擔心耽誤你們社團的活動。”
“我是誆你的,社團哪有什麼活動……”司鴻初心裡想着,同時問道:“你忙什麼?”
“我最近在學繪畫。”
“你喜歡繪畫?”
“我在藝術系有幾個朋友是學繪畫的,在他們影響之下,我也有了興趣。”
“哦。”司鴻初點點頭,隨口道:“你要是需要果體模特,我可以給你幫忙。”
鄭凡柔還是第一次發現,有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談到繪畫就能扯上果體模特。
想到讓司鴻初在自己的面前脫光,她就感到有點噁心,同時越發懷疑司鴻初找自己搭訕是別有用心:“我畫風景爲主,還沒涉及人體,就算涉及到……”
司鴻初馬上道:“我不收費的。”
“這和錢沒關係。”鄭凡柔強忍着不快,說道:“學校美術館裡有很多石膏像,用不着你獻身。”
司鴻初竟然有點失望:“是嗎……”
鄭凡柔把司鴻初請到桌子邊坐下,很大方的問道:“你喝點什麼嗎?”
司鴻初一舉啤酒瓶:“我有這個。”
“好吧。”鄭凡柔要了一杯橙汁,表情很鄭重:“有個問題唐突一些,但我還是想問問……”
“不用問,我直接告訴你。”司鴻初打斷鄭凡柔的話:“本人中文系大一三班,從未談過戀愛,感情是一片空白。平日裡,我尊重師長、固結同學、愛護學校各項基礎設施,並且積極進取、奮發向上,爲了社會的和諧與發展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還有,我最喜歡吃的是肉,最愛看的電影是《勇闖奪命島》和《V字仇殺隊》……”
鄭凡柔被這一番話說愣了:“你跟我說這個幹嗎……”
“我還沒說完。”司鴻初再一次打斷鄭凡柔的話:“我的老家在東北農村,家裡有幾畝薄田,養了幾頭豬,還種糧食和蔬菜……”
“怎麼說得像徵婚廣告?”
“你不是在找對象?”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知道的也不是這些……”
“是嗎。”司鴻初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不過,如果你嫁不出去,找我商量商量也無妨。”
鄭凡柔被說得一陣陣反胃,揉揉肚子,暗想:“鎮靜……不生氣……”
喝了半杯橙汁,緩和一下情緒,鄭凡柔才又說道:“我想知道你是怎樣當上武術社團社長的……”
“這個很簡單。”司鴻初得意洋洋的道:“我剛一出場就霸氣外露,展現出了精湛的武學功底,折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鄭凡柔發現,自己的每一個話題,都能讓司鴻初滔滔不絕扯上半天。
體育系的學生脾氣大都不好,司鴻初這樣羅裡羅嗦,鄭凡柔差點發火。
此時她是強忍着,把橙汁猛肚子灌,等到司鴻初說的差不多了,這才又道:“我聽說,事情經過不是這樣,而是你加入社團之後,直接委任自己當社長。”
司鴻初翻了翻白眼:“我臉皮沒那麼厚。”
司鴻初的臉皮還真就這麼厚,那天司鴻初主動搭訕之後,鄭凡柔跟別人打聽了司鴻初的爲人,所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
聽到這句話,鄭凡柔很想把杯子賽進司鴻初的嘴裡:“我聽說你把我們體育系的很多學生都給打了。”
司鴻初坦然承認了:“沒錯。”
“我也是體育系的,你不想說點什麼?”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能打架?”沒等鄭凡柔回答,司鴻初接着又道:“我是天賦異稟!”
鄭凡柔怒不可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道:“司鴻初你正經點行不行?”
見司鴻初激怒了美女,立即有數道目光看過來,多少都有點幸災樂禍。
“你知道嗎……”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表情突然變得非常鄭重:“十幾年前,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護士告訴我的母親:‘這小子長大後相當牛B’……”
“你是挺牛B!”鄭凡柔點點頭:“現在體育系的人都快恨死你了!”
司鴻初早就覺察到,鄭凡柔好像已經發覺自己與體育系的恩怨,所以才一個勁打岔。
實在打岔不過去了,司鴻初只得點點頭:“你是不是也恨死我了?”
“整件事情,我聽說過一些。”鄭凡柔嘆了一口氣,正色道:“是我們系惹事在先,倒不能怪你。”
見鄭凡柔這樣大度,司鴻初倒有些發傻了:“是嗎……”
“我要問你的不是這個。”頓了頓,鄭凡柔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的後腰是不是……有一塊痣,或者說胎記?”
“啊?”
“狹長,很窄,有點像是一條線,中間點剛好在脊椎那裡,而且兩側還對稱。”
司鴻初有點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先別管我,你說到底有沒有?”鄭凡柔的表情非常嚴肅,胸部不住起伏着,似乎心跳在不住地撞擊衣衫。
鄭凡柔說對了,司鴻初確實有這麼一個胎記,不過隱藏在腰帶下,所以別人平常看不到。
司鴻初難以想象鄭凡柔怎麼知道的,擔心美女會因爲這一點認爲自己身體有殘疾,於是急忙否認道:“其實是紋身。”
“可紋身應該是圖案纔對。”
“我那就是圖案,是一條帶魚……呸,是一條青龍。”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因此害怕我,有紋身不一定就是幫派,岳飛也有紋身。”
女孩都喜歡有不良傾向的男孩,也可以這麼說,女孩在年輕的時候都愛過幾個不着調的二|逼,因爲她們認爲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所以傷疤和紋身往往是男人的見證。
於是,司鴻初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鄭凡柔的表情,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在鄭凡柔心裡樹立起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熟料,鄭凡柔卻不爲所動,搖搖頭:“你那個一定是胎記。”
“真的是紋身。”司鴻初一指正在舞池裡跟女生挨個跳舞的王梓,長吁短嘆:“唉,都怪我一時糊塗,被王梓攛掇着去紋身。前幾天,他說紋身是時尚,所以我就紋了一條青龍,他紋了一篇百家姓。”
“百家姓?”
司鴻初對王梓一點好印象沒有,因爲這個人很可能成爲自己泡妞的阻礙,所以司鴻初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貶損:“他處過的女朋友,加起來就是百家姓。”
“別開玩笑了。”鄭凡柔緊緊盯着司鴻初的眼睛,眨也不眨:“你那個就是胎記,而且從小就有,絕對不是前幾天的事。”
“真是紋身。”司鴻初點上一支菸,鼻子裡噴出兩道濃煙,冷冷的說:“說前幾天就前幾天,我身上的事難道你更清楚?”
鄭凡柔很認真的道:“司鴻初,我必須提醒你,雖然學校對紋身沒有明確規定,但傳出去終歸對你不好,有可能還會影響到你在學校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