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那些扶桑人吧……”嚴映綺見司鴻初不開心,岔開話題道:“他們過去非常低調,每天只是上課下課,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活動,別人都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但就像你說的一樣,最近他們的活動很頻繁,好像走到哪都能看見。”
“我擔心他們在策劃什麼陰謀……”司鴻初明白嚴映綺的意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們必須佩服扶桑人,他們會用很長時間苦心經營一個藍圖,並且願意爲這個藍圖犧牲自己。”
“而且他們的藍圖都很宏大,目標也很長遠。”嚴映綺看着司鴻初,贊同的說道:“這份見地也很值得學習。”
“你好像很瞭解扶桑人。”
“別忘了,武術社團跟空手道社團關係不錯,經常把空手道道館借來用。”嚴映綺輕輕笑了笑:“我和他們打過很多交道。”
說到空手道道館,司鴻初馬上想起有棲川宮朝彥王,這個隱世皇族應該算是扶桑人當中最低調的,也是最神秘的。
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要遁世生活,就應該徹底隱沒自己的身份,在司鴻初面前卻承認了。
可要說有棲川宮朝彥王有其他方面的圖謀,一直卻又沒表現出來。司鴻初發現,他始終與其他扶桑人保持一定距離,好像只跟寺島源太郎關係最好。
扶桑人素來團結,有棲川宮朝彥王的這種表現,看起來真的是不想被人打擾。
見司鴻初不說話,嚴映綺咳嗽了兩聲:“你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司鴻初愣了愣,又尷尬的笑了笑:“對了,有棲川宮朝彥王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應該是有棲川朝彥吧?”
想來嚴映綺也不知道,扶桑人的稱呼當中包含着怎樣的玄機,司鴻初也沒解釋:“都一樣。”
“他是一個怪人。”
“怪?”
“突然有一天,他來到咱們學校,不管對誰都是彬彬有禮,但沒有人瞭解他的家庭情況。比如寺島源太郎,大家接觸久了,我都知道他家在橫濱做水產批發,但大家對有棲川朝彥都一無所知。”頓了頓,嚴映綺繼續說道:“很奇怪的是,有棲川朝彥基本不與其他扶桑人接觸,每天只跟寺島源太郎在一起。這個寺島源太郎對有棲川朝彥畢恭畢敬,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打一個不太好的比方,簡直就像電視裡面,太監看到了皇上一樣。雖然說扶桑人等級制度森嚴,但寺島源太郎的這種表現有點過了。”
司鴻初微笑了一下:“還有呢?”
“我注意到,好像很多扶桑人都想巴結他,但他一概敬而遠之。”思索片刻,嚴映綺接着道:“武術社團經常與空手道社團前後使用道館,所以能看到一些事,在我印象裡好像有很多次,其他扶桑人小心翼翼的說着什麼,都被有棲川朝彥擺擺手拒絕了……”
司鴻初深深一笑:“是嗎。”
“學校裡扶桑人那麼多,按說我不會特別注意誰,但就因爲有棲川朝彥表現太怪,所以我多加留意了……”嚴映綺的美眸看着司鴻初,奇怪的問道:“你爲什麼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
“你不是也很感興趣嗎,就是因爲他很怪。”司鴻初無所謂的笑了笑,心頭突然升起一個不詳的念頭,周宇航和雷哲的失蹤會不會與扶桑人有關係。
“好吧,不管怎麼樣,你遇到什麼事情,儘管可以對我說……”嚴映綺點了點頭,輕聲對司鴻初說道:“我盡全力幫你。”
司鴻初心裡有點感動,相信嚴映綺不是隨口說說,這個練武的女孩就像自己一樣講情義。
兩個人吃過飯,司鴻初告別了嚴映綺,一個人回了學校。
就在快要進宿舍樓的時候,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召喚:“老大……”
“誰?”司鴻初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分開灌木叢看了一眼,登時愣住了。
是雷哲,滿身都是乾涸的血跡,面色蒼白,坐在灌木叢裡。看到司鴻初,他虛弱的笑了笑:“終於找到你了……”
司鴻初一個箭步衝過來,把雷哲攙扶起來:“你到底怎麼了?”
“出事了……”雷哲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把發生在別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司鴻初。
司鴻初登時睚眥欲裂,近乎咆哮着問道:“周宇航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他們抓了,也可能……”
“艹!”司鴻初狂怒之下,擡拳砸在一棵樹上。
這顆碗口粗的樹發出“咔嚓”一聲,竟然斷開了一半,劇烈的搖晃起來。
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我艹,打野戰也不用這麼激動,能不能安靜點?”
伴隨着話語聲,一個男生悄悄翻開灌木叢,向裡面張望過來。
這裡的樹叢非常密,從外面基本看不到裡面,這個學生顯然是以爲裡面有狗男女。
司鴻初雙眼漫步血絲,轉回頭來看着這個學生,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一瞬間,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這個男生竟然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差一點尿了褲子。
他不敢耽擱,轉身就跑,一直回到寢室把門關上,捂着心口才緩緩的坐了下來:“這個人太嚇人了……”
“老大……”雷哲又咽了口唾沫,很小心地問道:“我丟下週宇航……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司鴻初緩緩搖搖頭:“如果你不逃出來,我就會失去兩個兄弟。”
“老大……”聽到這話,雷哲眼中盈滿淚水:“如果……如果周宇航遇到意外,我……我一定爲他報仇!”
“是我們爲他報仇!”司鴻初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知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從使用的武器看,應該是扶桑人!”
“果然是扶桑人!”司鴻初的露出陰冷的笑容,拳頭捏得更緊了,指甲深深陷進皮肉中,差一點摳出血來。
“我們擔心他們來找你,所以才趕過來通知你……”
“可你怎麼現在纔到,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我離開之後有人跟蹤……”嘆了一口氣,雷哲無奈的道:“我一直不停的逃,偶爾才能找個地方歇歇,確定把所有人都甩掉了,這纔敢來見你。我和周宇航的手機全落在了別墅,我用公用電話給你打,但始終打不通。”
“原來那些陌生電話是你打的。”
“老大你這幾天沒事吧?”
“一派安寧祥和。”司鴻初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片刻又道:“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奇怪,扶桑人怎麼沒來找你,這兩天我快擔心死了……”
“很簡單。”司鴻初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他們是要綁架你和周宇航,然後跟我談判。”
“談什麼?”
“我要是沒猜錯,應該是爲中元藥業。”頓了頓,司鴻初接着道:“扶桑人圖謀中元藥業,連番出手都被擊退了,我料到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竟然會來這麼一招。”
“這樣看起來,他們是打算撕破臉皮,公開宣戰了!”
“沒錯。”司鴻初點點頭:“不過,這倒也讓我放心了,他們既然要跟我談判,就必須確保周宇航安全。”
“那就好。”
“但無論如何,他們敢做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話剛剛說出口,司鴻初卻突然感到有一絲悲哀,因爲自己的力量太過薄弱。這些扶桑人很可能瞭解自己,否則不會找到周宇航和雷哲,但自己對他們卻幾乎一無所知。
雷哲也捏起了拳頭:“傷害我們的兄弟,我們一定要加倍報復!”
“先別說這個了……”司鴻初看了看周圍,提出:“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休息,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
“爲什麼從長計議?”雷哲驚訝的道:“老大,我們要趕快行動,多一分鐘都可能讓周宇航有危險。”
司鴻初無奈的苦笑起來:“我倒是想有行動,問題是根本不知道周宇航被關在哪裡,難道我隨便抓一個扶桑人過去跟他們交換?”
“那……怎麼辦?”
司鴻初深深的道:“我相信扶桑人會主動聯繫我的。”
司鴻初找了一間酒店,開了一個高檔套間,把雷哲送進去,又買來藥品給雷哲處理傷口。
然後,司鴻初聯繫了附近一間飯店,每天按時給雷哲送三餐。
口袋裡有錢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要是沒有敲詐來的幾十萬,司鴻初還真不知道怎麼安頓雷哲。
“你好好在這裡養傷,沒什麼事就不要出去。”司鴻初叮囑過雷哲,就起身離開了。
本來司鴻初想守在雷哲身旁,但現在還有其他事要做,至少也要去向司空宥問計。
剛離開酒店,司鴻初關掉了手機防火牆,防止漏掉重要電話。
說來也巧,幾乎是馬上的,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對方操着帶有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司鴻初先生,你好。”
司鴻初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井上正則?”
“沒錯,沒想到,司鴻初先生還記得我。”呵呵一笑,井上正則突然話鋒一轉:“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想我們沒必要繞彎子了,有話就直說。”
司鴻初冷冷一笑:“好。”
“周宇航在我們手裡。”
“你想要怎麼樣?”
井上正則一字一頓的道:“半個小時後,去金大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