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茹把眼睛一瞪:“難道你還想把我怎麼樣?”
“你說呢?”
“你試試看!”張雲茹說着,擺出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勢:“還有,我比你大,我是女人,別把我當成你們學校的女生!”
司鴻初嘿嘿一笑,做出抓奶龍爪手的樣子:“不管女人還是女生,只要是女的,就得聽我的!”
“你給我老實點!”張雲茹從身後摸出槍,瞄準了司鴻初:“你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別給自己再添上一條!”
“好!”司鴻初黑着臉道:“那咱們誰也別管誰!”
“行!”張雲茹重重哼了一聲,側過臉去再不理司鴻初。
讓司鴻初略有點驚訝的是,張雲茹的身體素質真不錯,靠着一塊木板在海上漂了一夜,竟然還能站得起來。
司鴻初不僅促狹的想到,或許是因爲胸部太大,起到了浮力作用。
過了一會,張雲茹突然打破沉默,命令道: “轉過身去!”
“不是說了嗎,誰也別管誰……”
“讓你做什麼你就做。”張雲茹打斷了司鴻初的話,威脅的晃了晃槍口:“少廢話。”
“不會吧?”司鴻初直瞪瞪地看着張雲茹:“你真要開槍?這槍在還裡泡了那麼久,可別炸膛把你自己弄傷了!”
“要不要在你身上找個地方試試看?”張雲茹說着,瞄準了司鴻初的小腿。
“這…….還是算了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司鴻初認慫了:“島上就咱倆,你殺了我,連作伴的都沒有,留下我至少可以和你聊聊天。”
“誰要殺你了!” 張雲茹一臉的鄙夷:“不過,我寧可找條魚聊天,也沒興趣跟你聊。”
“我還不如一條魚?”
“代溝問題。”張雲茹似乎也覺得剛纔的話有點過分,把語氣緩和下來:“我比你大,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其實年齡不是障礙……..”
“閉嘴!”張雲茹看着司鴻初,覺得一副無賴嘴臉,真恨不得一槍崩了。只不過,現在有很多問題沒解決,再加上在這個島上生存都是問題,張雲茹覺得如果只憑自己,只能躺在這裡等死了。
司鴻初的臉皮實在厚,事到如今,仍試圖套近乎:“咱們還是聊聊吧,你一個人多沒意思…….”
“你給我聽着…….”張雲茹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自從我調到菁華派出所,沒少跟所謂的大學生打交道,見識到了各種大學生。但像你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專門招惹特別大的麻煩,儘管你每次似乎都平安過關,但也不意味着我會對你有任何好感。”
“是嗎……”
“更重要的是,你今天大鬧警局又打傷警察,我當時不止一次想要拔槍給你一發子彈。”輕哼了一聲,張雲茹又道:“我沒這麼做,有兩個原因,一是我發覺案子幕後有人在搞鬼;二也是想看看你這一次怎麼過關,幕後袒護你的勢力會不會露頭。”
“然後呢?”
“現在我可以斷定,確實是申永安栽贓你,藍家也一直保着你。”張雲茹說着,晃了晃槍口:“所以,我現在看你一眼都覺得煩,你最好把頭給我轉過去!”
“那個…….咱們說點正經的吧…….”自從在旅店第一次見面,張雲茹對自己似乎就沒好印象,司鴻初只得放棄泡警花的念頭,一本正經的道:“離這不太遠,有一個很大的島,應該能找到淡水和食物。如果我們努力一下,或許可以游過去,不過最好一起。一個人的話,可能很快就會體力不支,兩個人能互相照應。”
“帶我過去看看!”
司鴻初把張雲茹帶到面向大島的方向,張雲茹身子比較虛弱,走得非常慢。
“我沒騙你吧!”說着話的同時,司鴻初躬下腰來。
張雲茹警惕地看着司鴻初:“你又要幹什麼?”
“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司鴻初指了指沙灘上的貝類,提醒道:“就憑你現在的狀態,如果不點補充食物,恐怕沒有體力遊這麼遠。”
張雲茹看了看那些貝類,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可能已經被海浪衝上來很久了,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這東西…….能吃嗎?”
“拿到五星級酒店加工一下,一盤要賣好幾百呢。”聳聳肩膀,司鴻初很無奈的道:“現在條件艱苦,你就克服一下吧。”
張雲茹苦笑着點點頭:“說的也是…….”
“吃點這東西還不算什麼…….”司鴻初說着,收拾起了那些貝類:“你知道嗎,海難後存活下來的人,爲了生存往往要喝尿…….”
“別說了!”張雲茹聽到這話,感到一陣陣噁心,胃裡似乎有東西一個勁往上涌。不過 ,她乾嘔了許久,卻沒吐出來什麼,因爲胃早就已經空了。
司鴻初像之前那樣,把貝殼加工成半熟,張雲茹十分勉強的吃了下去。
在不住的張望之下,那個島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但張雲茹卻似乎有些絕望。她一屁股坐在沙灘上,不住的喘着粗氣,在陽光的照射下,溼透的衣服逐漸幹了,上面粘着一些白色的顆粒。
“上路吧!”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今天不能游過去,明天咱倆的狀況會更差,只怕更沒機會了。”
“別說上路這種話…….”張雲茹苦笑着提醒道:“好像從古到今,這都是對殺頭犯人說的………”
“是嗎。”司鴻初撇了撇嘴:“你對被槍斃的犯人也是這麼說?”
“槍決都是武警執行。”嘆了一口氣,張雲茹又道:“聽說,他們確實常對犯人說:‘準備上路吧’…….”
“是嗎。”
“你說……”張雲茹拖着長音,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們兩個會不會死在這裡?”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知道嗎,自從當了警察,遭遇過很多危險情況。但我都沒怕過,直到昨晚在海上漂着……..”張雲茹說到這裡,身體微微有些發抖:“我真的擔心自己可能會死。”
“別這麼悲觀,拿出你過去的勇氣!”司鴻初笑了笑,很輕鬆的道:“大海有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其實是人性,你跟窮兇極惡的罪犯打了那麼多交道,不應該害怕眼下這麼點狀況!”
“你說的真輕鬆。”張雲茹看着司鴻初,猶豫了半天才道:“你的這種氣魄,還有…….總之你的方方面面,都不像是一個農村孩子能有的。”
“謝謝誇獎。”
“我沒誇你。”頓了頓,張雲茹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們要死在這裡,我希望你能回答一個問題。”
“什麼?”
“雖然申永安有意栽贓你,但也不該讓你反應這麼強烈……..”張雲茹望着司鴻初的目光充滿了困惑:“你昨天大鬧警局,打傷警察,到底怎麼想的?”
司鴻初面無表情:“沒怎麼想。”
“這種事情,沒有深厚的背景沒法擺平,就算普通***和富二代都不行。”張雲茹搖搖頭,又道:“你只是一個農村孩子,沒有什麼可以依賴的勢力,就算認識那麼幾個大人物,也不該那麼衝動!”
“也許我當時就是衝動了!”
“不,雖然你看起來傻了吧唧的,但警察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
“我從不願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別人……..”猶豫片刻,司鴻初最後終於說了出來:“既然咱倆被困一起,也算是有緣,那麼我就告訴你——其實我是在賭!”
“賭?”
“前兩天,藍萱再次遭遇綁架,剛好我在場,救了藍萱。”聳聳肩膀,司鴻初接着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了藍萱,藍昊欠我的人情越來越大!”
“原來你是在賭藍昊會不會救你!”
“沒錯。”司鴻初點點頭:“正因爲綁架的事情,藍昊肯定要找我談一次,我估計就在這兩天。”
“你賭贏了。”點了一下頭,張雲茹若有所思的道:“既然藍昊可以把你撈出來,你更沒必要反應那麼激烈。打傷警察、打砸警局,性質太惡劣,你敢肯定藍昊幫得了?”
“藍昊如果幫不了我,枉爲世家當家人。”搖了搖頭,司鴻初告訴張雲茹:“藍昊知道我被抓之後,一定會徹查原委,那麼必然知道申永安栽贓陷害。有了這樣的把柄,自然可以變被動爲主動。”
“你小子…….太鬼了。”
“當然,我本可以不讓藍昊這麼麻煩,老老實實在警局,到時藍昊只要活動一下關係,就能把我給放出來。但是……”司鴻初說着,冷冷一笑:“這樣一來,讓人印象不深,以後不管什麼人,仍然可以隨時來找麻煩。就算他們知道有人保着我,卻也不會有太多的畏懼。換句話說,別人會怕藍家,卻不會怕我司鴻初。”
“於是你才這麼做,讓別人知道,你不好惹!”
“對。”司鴻初用力點了點頭:“老子既然連警局都敢砸,就沒什麼事情幹不出來。要是不想惹一身麻煩,就別特麼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