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初擡起了頭,對了下張雲茹逼視自己的眼睛,只見張雲茹的眸子很清很亮,這讓司鴻初有點不自在,不敢多看。
當司鴻初撤回眼神時,張雲茹面容閃過一絲得色:“可以說了吧。”
張雲茹八成認爲自己是做賊心虛,司鴻初心裡微嘆:“你贏了……”
看着司鴻初似乎有點認慫,張雲茹的聲音真的很得意:“說吧,我等着你回答呢,我們動用這麼多警力可不能沒有收穫。”
司鴻初的鼻息間又是一陣芬芳,眼神無意間落在張雲茹鼓鼓的胸脯上。藍色的制式襯衫領口露出白皙滑嫩的脖頸,張雲茹撐着桌子的身體有點前傾,司鴻初不由自主的往衣領裡窺去。
看到了,暗花黑色的文胸,有夠飽滿,司鴻初幾乎快窒息了。
“你……臭小子……你往哪看?”張雲茹覺察到了,聲音略顯一絲驚惶,急忙後退了一大步,嬌顏飛起兩朵紅霞。
司鴻初心裡嘆息一聲,剛遺憾自己怎麼被發現了,頭上重重的捱了一巴掌。
是那個男警察,下手夠狠,司鴻初只覺眼裡星星亂閃,半天才回過神來:“靠!你敢打我!再動老子一下試試!”
男警察根本不吃司鴻初這一套,不屑的道:“小子,挺橫的啊,試試就試試!”
說着,男警察又要動手,直到張雲茹出聲阻止:“夠了!”
男警察恨恨不已的對張雲茹道:“這小子不老實!”
“小彭,你作詢問筆錄,把他交給我。”張雲茹叫回男警察,隨後很隨意的坐到桌子上。
這個叫小彭的男警察很不情願的回去,坐下來整理了一下筆錄,嘴裡還罵罵咧咧。
司鴻初真有點火了,自己來警局這麼多次,從來沒吃過虧。這個小彭敢再動自己一下,自己非得讓他滿地找牙不可。
“司鴻初,你也別在這裡耗時間了,該說的你最好老實交代清楚。”張雲茹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司鴻初的憤怒與不滿:“涉毒和涉黃可是兩個層面的問題,如果只是後者,頂多罰款居留,屬於治安責任。但你現在涉及到的是前者,這是刑事責任,而且是重罪。”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剛纔男警察的舉動,將司鴻初欣賞美女的心情摧毀得一乾二淨:“我再重複一遍,我只是去按摩,根本不懂什麼神仙水!”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坦白告訴你。”冷哼一聲,張雲茹緩緩說道:“相思河畔屬於一個名爲桃花幫的組織,外人都以爲管事的是魏安復和蛇哥,其實你纔是真正的地下老大。魏安復和蛇哥都要聽你的, 這家洗浴中心的事情,難道你還不知道?”
司鴻初聽到這些,心中倏地一驚。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認識一些道上的老大,瞭解詳情的卻少之又少。
但張雲茹已經準確掌握桃花幫的實際情況,說明警方已經進行過周密調查,只怕自己就算今天沒有被抓,早晚也要被警方請到這裡。
“好吧,那我也坦率地告訴你,魏安復和蛇哥確實是我的小弟……”司鴻初也懶得再耗時間,在這破地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直接了當的告訴張雲茹:“我名義上是老大,魏安復和蛇哥也很尊敬我,事實上我這個老大是掛名的。也就是說,我根本不干涉幫派事務,魏安復和蛇哥他們在搞些什麼,不需要向我彙報,我從來也不關心。”
“真的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很好。”張雲茹見司鴻初態度坦誠,語氣也平和下來:“其實,本來我們也要找你談談,沒想到今天剛好在相思河畔把你抓到。就算你這個老大是掛名的,對魏安復和蛇哥的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對吧?”
司鴻初對此沒法否認:“這……”
“我們不必兜什麼圈子,我問一個問題,你答一個問題,明白嗎?”
司鴻初點了點頭,很合作:“明白,你問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神仙水?”
“聽說過,好像是一種DU品……”司鴻初不能否認自己知道,之前張雲茹還講過這東西的危害:“不過,我不太瞭解,娛樂場所本來就容易涉毒,我又不是癮君子,沒興趣去研究。”
張雲茹的語氣又開始不耐:“魏安復和蛇哥有沒有跟你提過這種DU品?”
“沒有。”司鴻初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瞞你說,這兩個傢伙收收保護費還行,DU品這東西恐怕不是他們能玩的。”
張雲茹對這個回答極爲不滿:“司鴻初,你想頑抗到底是不是?”
司鴻初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胡編亂造一堆口供,你就滿意了?”
“司鴻初!”張雲茹發怒了,白皙的俏臉蛋瞬間漲得通紅:“我們要是沒有掌握一定證據,不會把你抓到這裡來的!”
“你們抓到魏安復和蛇哥了嗎?”司鴻初的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這兩個傢伙沒落網,一切還有翻盤的可能。正相反,如果警方把他們兩個抓到了,司鴻初首先需要考慮的是他倆會不會沒義氣出賣自己。
人性都是自私的,魏安復和蛇哥在平日的忠誠毋庸置疑,但任何忠誠都經受不住太多的考驗。到了關鍵時候,他倆爲了自保而把責任全推到司鴻初頭上,這個可能也是有的。
只不過,張雲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我們的工作進度沒必要告訴你,你別指望從我這裡套到什麼信息。”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鴻初嘆了一口氣,隨後一口氣說個不停:“神仙水的事,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問我實在沒用,應該去問魏安復和蛇哥!販毒走私什麼的過去只在電視裡見過,看起來就跟神仙打架似的,神馬神仙水神仙粥孟婆湯,我這種屁民哪裡嘗過!”
“司鴻初,別說沒給你機會,早點承認罪行,或許我們還可以幫你求情!”重重哼了一聲,張雲茹一字一頓的道:“如果你一定要頑抗到底,那行,我們就這樣耗着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張雲茹噼裡啪啦說完,對正在做筆錄的小彭說道:“咱們先走,就讓他在這待着,好好清醒一下。”
男警察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白了司鴻初一眼,跟在張雲茹身後就要離開。
司鴻初急忙道:“等等,我有話說。”
“哦?”張雲茹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笑意:“早說不就成了嗎!”
“你們到底要關我多久?”
張雲茹好整以暇的說道:“這要看你表現了。”
“按規定,好像不該超過四十八小時,對吧?”
“你倒不是法盲呦,不過……”張雲茹冷冷的道:“你是重大嫌疑犯,可能得多待一段時間。”
“什麼?”司鴻初有點氣急敗壞,自己莫名其妙成了重大嫌疑犯,當真是比竇娥還冤:“有你們這樣辦案的嗎,這屬於執法程序違法,我要投訴!”
張雲茹撇了一下嘴:“隨便。”
“我……我要請律師。”
張雲茹笑着點點頭:“可以。”
“我……”司鴻初被張雲茹無所謂的語氣弄得有點沮喪,下面再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還有嗎?”張雲茹看着司鴻初,淡然說道:“沒有的話,你就待在這裡慢慢想吧,等想通了說一聲就行。”
張雲茹說罷,轉身朝門外走去,真要把司鴻初扔在這裡不管了。
司鴻初沮喪到極點,遇到這種不講理的主,徹底敗下陣來:“別……別走,算了,我……我說。”
“這就對了嘛,這是最後一次給你的機會。” 張雲茹立即吩咐小彭:“你繼續做筆錄。”
“好,我可以說,但你們一定得聽我把話說完……”長呼了一口氣,司鴻初無奈的道:“你們真的弄錯了,我真的特別冤。”
“你意思是我們冤枉你了?”張雲茹目光復雜的看着司鴻初,提醒道:“政策我想你是知道,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倒要聽聽你怎麼狡辯。”
東北民風刁悍,村裡很多人都進過局子,司鴻初突然想起他們常說的一句話:“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此時此刻,司鴻初徹底服了這位美女張雲茹,本來跟自己已經很熟了,當初大家又一起在海上經歷過生死,也算得上是患難與共的朋友。明明前兩天大家還在一起吃過扶桑麪條,轉眼她卻表現得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態度跟當初第一次見到自己一樣。這種翻臉不認人的速度,比得上屌絲看到一本|道新片時脫褲子的速度。
司鴻初懷疑張雲茹是不是失憶了,事實上,當警察的還真就往往這樣。
國內是個人情社會,誰都有一堆親戚朋友,當警察的也是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親戚朋友之間的人情往來,經常可以暗中影響到司法,但在另外一些時候卻又發揮不了作用。尤其是在涉及到DU品之類的重大問題時,警察必須要學翻臉不認人,因爲這需要承擔太大的責任。
至於張雲茹,本是性情中人,按說也不會一點不顧及情面。但種種事情碰到一起,卻讓她擺出現在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