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情發展出乎你們的意料……”司鴻初說着,又衝司鴻聖訓吐了一個菸圈:“司鴻宇已經覺察到你們的算盤,我這邊也根本不領你們的人情。結果,你們不但沒能兩面討好,反而落個兩面不是人!”
司鴻聖訓顫抖着手指着司鴻初的鼻子:“你太過分了!”
“我是很過分,因爲我把話說得太明白了!”呵呵一笑,司鴻初冷冷的道:“我說得更明白點,你們現在已經被逼到絕路上,必須站隊!支持我,或者支持司鴻宇,必須選擇一方,你們已經很難獨善其身!”
司鴻聖訓聽到這話,沒出聲,嘴角微微抽搐着。
“當然,你們可以去投靠司鴻宇,但鑑於我們已經見過面,司鴻宇是否會信任你們很成問題。”聳聳肩膀,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也許有一天早晨,司鴻宇起牀之後感覺很不放心,就派人把你們全部飛灰了!”
這個可能性完全存在,司鴻聖訓的額頭冒汗了:“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想怎樣?”
“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當前唯一的選擇,就是支持我奪回掛冠堂。”司鴻初說到這裡,沉下臉來:“你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這……”
“你們想繼續兩面討好,一方面跟司鴻宇玩曖昧,一方面在我這邊充好人,這恐怕是不行了!”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你們只有支持我!”
司鴻聖訓思忖了許久,最後重重點了點頭:“好!我們支持你!”
司鴻初微微一笑:“謝謝!”
新餘巷,辰唯料理。
院辰唯和院信琬正忙着招待客人,從遠處踉蹌着走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形容憔悴,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身上還有傷。
院辰唯隨意看了一眼,旋即愣住了:“哥哥……”
“辰唯、信琬……”這個人擡起頭,一時間淚水盈眶:“終於找到你們了……”
院辰唯一蹦三尺高:“我不回家!堅決不回去!你別指望把我抓回去!”
院信琬發現了些不一樣的地方,急忙拉住院辰唯:“你先讓哥哥說話……”
來人正是閒院宮望川王,看着兩個妹妹,他愴然一笑:“別說讓你們回家,哥哥我現在都無家可歸……”
院信琬急忙問:“出了什麼事?”
“難道你們沒看新聞?”
兩個妹妹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搖搖頭。
閒院宮望川王緊張的看了看周圍,低聲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換個地方……”
院辰唯急忙把閒院宮望川王請到後屋,按照扶桑禮節奉上一杯茶,這才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閒院宮望川王長吁了一口氣,把發生在閒院宮宅邸的事情說了一遍,一時間淚如雨下,完全沒有了往日裡親王的威儀: “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閒院宮一傢什麼都沒了,哥哥我現在成了逃犯,如華夏人所說的喪家之犬……”
院信琬急忙問:“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閒院宮望川王長嘆了一聲:“幸好,我早就有危機感,在家裡裝了地道……”
“家裡竟然有地道!”院辰唯又蹦了起來:“我們過去怎麼不知道,否則逃出來就不用這麼費事了!”
院信琬衝着院辰唯搖搖頭,又問閒院宮望川王:“然後呢?”
“我有假的身份,叫院望川,也就是用這個身份才逃到華夏的。”頓了頓,閒院宮望川王又道:“幾天前,我派出去的人剛好找到你們的行蹤,我無處可去,只好來投奔你們了!”
“我們還真是兄妹哎!”院辰唯蹦蹦跳跳的道:“連假名字都這麼接近,讓別人一看就知道咱們是什麼關係!”
院信琬白了一眼院辰唯:“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樂得出來?”
“我們自己不是沒事嗎!”院辰唯興沖沖的道:“哥,你現在該知道了吧,我們離家出走是好事!”
“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閒院宮望川王,應該說是院望川,沉重的點了點頭:“如果你們留在家裡,只怕也難逃劫數……”
院辰唯突然想起:“對了,鬼頭呢?”
院望川無奈的搖搖頭:“幸虧他犧牲自己,否則……我逃不出來……”
“鬼頭……他死了嗎……”一時間,院辰唯涕泗滂沱,完全不像剛纔興沖沖的樣子。她就是這麼的情緒化,有點蛋白質,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真沒想到……”院信琬比較成熟些,首先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有棲川宮朝彥王竟然如此陰險狡詐,一直以來,他裝作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一步步早已經計劃好了。”
“是啊。”院望川哭喪着臉點了點頭:“我們全都看錯他了,所有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也都被他掌控着。他先是通過之前的事情,恢復了自己合法的皇族身份,接下來除掉三大親王家,自己成爲天皇唯一繼承人。同時,他暗中收買二十刃,自己也有了武裝力量……他步步爲營,穩紮穩打,幾乎沒有走錯一步!”
院信琬急忙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有棲川宮朝彥王一定會謀害天皇,我試圖接近皇宮示警,但發現周圍到處都是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物,看來皇宮已經被有棲川宮朝彥王控制了。”嘆了一口氣,院望川又搖搖頭,現在的他似乎只會搖頭了:“桂宮和伏見宮都死了,我現在也找不到人商量,實在沒有其他主意,只好先逃到華夏來!”
院望川這一生鐘鳴鼎食,走到哪裡都被人尊敬着,就算談不上是叱吒風雲,在扶桑國內也是呼風喚雨。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力,明知道一個陰謀會發生,卻根本沒法阻止。
院信琬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低頭思忖着:“怎麼把消息傳出去呢……”
院辰唯則是一點主意都沒有,看看哥哥,又看看院信琬,從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驚呼,旋即是鬨堂大笑。
正在吃飯的客人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聲調一起高了起來,非常熱烈的討論着什麼。
院信琬走出去,發現客人們全都低頭看着手機,一個個滿面紅光,好像喝多了酒一樣。
來到一個客人近前,院信琬狐疑的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客人哈哈大笑:“死了!全死了!”
院信琬懷疑客人得了失心瘋:“什麼全死了?”
“扶桑天皇全家死了!”
院信琬呆住了:“什麼?”
客人把手機遞給院信琬,指着上面的微博:“你自己看!”
微博的消息很簡短,只是說天皇結束訪歐,歸國時航班發生故障,墜入大西洋。目前,飛機上的黑匣子還沒找到,不能確定墜機的具體原因,但可以肯定天皇一家已經罹難。
院望川在屋裡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衝出來,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隨即“噗通”跪在地上,雙手高高捧着手機嚎啕大哭:“天皇陛下……”
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太激動了,院望川竟然是用華夏語說出的這句話。
吃飯的客人全都火了,紛紛站起,衝過來就要打院望川:“扶桑天皇死了,你特麼哭什麼哭!”
院望川圓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看着這些客人:“你們這樣幸災樂禍,一定要爲此付出代價!”
一個客人一把揪住院望川的衣領:“看我打死你這個漢奸!”
院辰唯急忙攔住客人:“大家冷靜一下,對不起,這是我哥哥,他……他有點精神失常!”
院望川蹭的從地上跳起來:“我沒有精神失常,我一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他不說這話還好,這麼一說,還真就被圍觀羣衆當成精神病了。
說起來,蹭拳跟風的人有的是,他們毫不介意打着愛國的旗號,狠狠教訓一下院望川,就像砸扶桑車一樣。
儘管他們根本不知道院望川是什麼人,但借這個機會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也是好的。
只不過,他們卻知道,辰唯料理是桃花幫的生意,沒人敢在桃花幫的地盤上鬧事。
於是,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常恨恨不已的瞪一眼院望川,倒是沒再做什麼。
院信琬藉着這個機會,急忙把院望川拉回屋子裡,一個勁的勸導:“哥哥,你冷靜一下,控制一下情緒,別忘了你可是在華夏!”
院辰唯和院信琬雖然是內親王,但對天皇沒有什麼感情。這個扶桑人精神上的至高存在,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所以並沒有感到傷心。
院望川則不一樣,死忠天皇,而天皇的罹難對他來說,如同天塌下來一樣。
結果,院辰唯和院信琬也顧不上做生意了,只能不住的開導院望川。
也就在這個時候,司鴻初來了,見到姐妹兩個摟着一個哭哭啼啼的男人,司鴻初當場愣住了:“你們兩個……”
院辰唯隨口問:“怎麼了?”
司鴻初腦海中有各種聯想,自認爲最靠譜的一個,是姐妹|花剛剛輪了這個男人。
嘴上雖然沒說,司鴻初心裡還是感慨:“扶桑女子果然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