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鴻初長得很瘦弱,卻非常有力氣,在長期的毆鬥中更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在那個深山溝裡,**部門鞭長莫及。再加上桃花村是個大家都不願去的地方,村民們往往自行解決各種爭端,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則,很少會依靠法律。所以,當地民風彪悍,打起架來往往下手很重,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沒大事。
桃花村不是世外桃源,像蛇哥這樣的混混根本不知道,這種毆鬥不比黑道的遜色。
有一次,村裡的屠戶到處跟人說,跟司鴻初的母親睡過覺。
司鴻初當時還上初中,抄起刀子就要去拼命。
屠戶長得又高又壯,輕鬆把司鴻初打倒在地,但司鴻初沒有放棄,半夜去屠戶家放了一把火。屠戶半果着身子往外跑,司鴻初躲在角落裡,冷不防衝出來,衝着屠戶後腰來了一刀。
屠戶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才把傷治好,從此往後,再沒人敢招惹母子兩個。
但是,司鴻初贏得勝利的同時,也對身世產生疑問,爲什麼沒有人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和周圍的人也從不提起。
聽村裡人閒談提起,村子裡的幾個鄰居是在母親前後搬過來的,他們與母親似乎來自同一個地方。司鴻初也發現,他們跟母親很熟悉,經常在一起小聲議論着什麼,可是每當看到自己,他們馬上收聲。
“父親…….”朦朦朧朧中,司鴻初不住的問自己:“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天剛矇矇亮,隨着一聲刺耳的鈴聲,所有犯人都起牀了。
在華夏,有兩個地方的日常生活最有規律、也最枯燥,一個是部隊,另一個就是監獄。
犯人們簡單洗漱過後,就要去吃早餐了。
司鴻初只領到一個饅頭、一碗清粥和一碟小鹹菜。這碗粥實在太稀了,都能照見人影,幾粒米可憐的沉在碗底。
司鴻初發現旁邊的犯人,有的端着一盤子肉,有的還有水果,於是小心翼翼的問:“就這?”
管犯人伙食的是一個大胖子,把眼睛一瞪:“不交錢你還想吃什麼?”
司鴻初明白了,在拘留所吃飯要交錢,沒錢的話就是這個待遇。
一個犯人點了一盤素拍黃瓜,花了二十大元,很小心的道:“能便宜點嗎?”
工作人員把眼睛一瞪:“這年頭豬都漲價,還要我降價?!”
司鴻初無奈的端着飯剛坐下來,蛇哥走了過來,一臉阿諛的看着司鴻初:“老大……”
“幹嘛?”
這個蛇哥身體還真結實,睡了一覺之後,雖然身上滿是淤腫,卻已經活蹦亂跳的了:“這是我們孝敬你的。”
蛇哥說着,把一隻烤雞推到司鴻初面前,果然是在牢裡面,連這隻雞都像受過牢災,皮包骨頭可能連一斤都不到,可就這都花了蛇哥六十大元。
司鴻初把烤雞撕開,均勻的分給了所有人。
“這……..”蛇哥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太好吧?”
“我不屬於你們這裡,也不用遵守你們的規矩。”
蛇哥還想說什麼,其他犯人卻不客氣,舌頭一伸就把自己分到的烤雞捲進了肚子。
司鴻初自己得到的那份很小,不管怎麼說,畢竟有葷腥了,讓早飯不至於難以下嚥。
等到狼吞虎嚥的消滅掉烤雞,大家都被押回了號子。犯人全圍着司鴻初轉,捶腿的捶腿,敲後背的敲後背。
這是一個奉行叢林法則的地方,沒有任何憐憫和善良可言,誰的拳頭最硬,誰就可以征服別人。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希望征服別人,但其中大多數都會被征服。征服的手段多種多樣,高帥富用豪車和名牌服裝征服黑木耳,司鴻初則用拳頭征服了這些犯人。
當然,也有極少那麼一些人,生來就不會被征服。
號子裡的生活不只是坐在大通鋪上發呆,經常需要打掃衛生。吃喝拉撒都在這裡,加上環境比較潮溼,難免氣味難聞,但拘留所要求地面牆角絕對一塵不染,犯人們必須打掃得乾淨。
司鴻初的活全交給其他犯人了,不過有一件事卻是躲不掉的,那就是背誦拘留所的管理規定。
在犯人們衆星捧月的伺候之下,司鴻初的拘留所生活倒也舒服。只是兩天過去,司鴻初絲毫沒有被釋的跡象,也沒有人過來提審。
這一天,二雷奉上一憑可樂,恭恭敬敬的道:“老大,剛弄來的…….”
犯人們似乎有某種渠道,可以弄到所需的東西,除了自由之外,外界有的東西這裡都有。
司鴻初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隨後還給了二雷:“謝謝你了。”
“老大再喝兩口吧。”
“還是你們喝吧。”
“算了。”二雷把可樂放到一旁:“這是老大的,我們哪敢碰。”
和犯人們聊了一會,司鴻初感到陣陣睏意,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突然間,司鴻初感到一陣窒息,拼命睜開眼睛,發現二雷騎在胸口上,正死命的扼着自己的喉嚨。
“你…….幹什麼?”司鴻初張嘴質問,卻感到舌頭好像打了結,聲音微弱得好像夢囈。
下意識的,司鴻初想要推開二雷,又發覺身體無法活動。看了一眼,司鴻初才發現,四個犯人正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四肢。
而且,司鴻初感到身體虛弱無力,連掙扎一下都困難。
“對不起…….”二雷看着司鴻初,目光閃爍着瘋狂,面部肌肉扭曲:“有人帶了話進來,要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蛇哥和其他犯人遠遠的看着,表情有些古怪,他們和二雷不像一夥的,不過也沒打算給司鴻初幫忙。
司鴻初馬上意識到,二雷在可樂裡下藥了。
……
張雲茹這兩天一直在外面辦案子,回到所裡的時候,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沒做。
看到所長從面前經過,她終於想了起來,急忙問:“所長,那個司鴻初呢,提審了嗎?”
所長望了一眼張雲茹,表情有點古怪:“沒有。”
“人就這麼一直在拘留所關着?”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這案子你不要管,我也管不了…….”所長正說着,一個警察走過來,低聲道:“有人要見你。”
所長隨口問:“誰啊?”
“不知道。”警察搖搖頭:“他正在辦公室等你。”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就讓人進了我辦公室?”所長有點火了:“你搞什麼搞?!”
這個警察後退兩步,小心翼翼的道:“這個人…….帶着省廳的介紹信,說是有工作要談。”
“省廳的人?”所長快步回了自己辦公室,果然看到一個小夥子,正優哉遊哉的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這個小夥子看起來像個學生,也就二十歲的樣子,滿臉的稚氣。
所長以爲是省廳派下來的實習生,大大咧咧的問道:“你是哪位…….”
“你好。”小夥子站起身,跟所長握了握手:“張所長是吧,我是陳友銀,菁華大學經濟系大三的學生。”
“菁華大學的。”所長有點吃驚的問:“你怎麼會有省廳的介紹信?”
“我不讓省廳開封介紹信,怎麼見得着所長你呢?!”陳友銀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我找所長有點事。”
“什麼事?”
“關於司鴻初的案子。”
所長心中一驚,表面不動聲色:“怎麼了?”
“司鴻初毆打康大偉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頓了頓,陳友銀詳細解釋道:“我可以作證,是康大偉挑釁司鴻初,先是語言侮辱,接着往鞋上吐痰。司鴻初忍無可忍,把飯潑到康大偉身上,於是康大偉讓人大打出手,結果反過來都被司鴻初給打了。”
所長一挑眉毛:“你想說什麼?”
“整件事情,司鴻初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更主要的責任還是康大偉。”
“還有呢?”
“還有就是,司鴻初已經被你們抓了兩天了,到現在一點音信都沒有。”陳友銀一字一頓的反問道:“如果你們查明真相,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我們有我們的辦案程序,就不勞你操心了。”所長坐到位子上,冷冷的道:“你說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沒什麼事你就請回吧。”
“你是不是應該做個筆錄什麼的?”
“不用了。”所長不耐煩的擺擺手,對一個警察吩咐道:“送客!”
“張所長你這樣就不太對勁了。”陳友銀的表情很平靜,但從語氣可以聽出來,此時多少有些不快:“麻煩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所長點點頭:“你打吧。”
陳友銀拿出手機,很快撥通了一個號碼,跟對方講了兩句什麼之後,把手機給了所長。
所長望了一眼司鴻初,懶洋洋接過電話,剛聽了兩句,就噌的站了起來,連連道:“是,廳長,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處理。”
這個電話是打給省公安廳廳長的,對方冷冷的告訴所長,司鴻初的案子影響很大,一定要好好處理。
從省廳開一封介紹信倒不算什麼,但能直接給廳長打電話,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長不用問也知道,眼前這個陳友銀,不是***就是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