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準備開醫館,那也得有個噱頭。
巫紫仔細想了一想,心中有了決定。
所以,當她再再再一次帶着青竹邁出景王府的時候,朱管家急忙匆匆的追上來攔下。
“姑娘,您這天天的往外頭跑是在做什麼呢?”
她理所當然的道,“自然是有事要辦。怎得,是你家王爺要問的?他不是去了軍營嗎?”
朱管家笑着解釋道,“不關王爺的事,是我、是我自己問的。這幾日不斷有客人前來拜訪,我這纔想着給王爺傳個信,列個名單,看看有沒有重要的客人是需要見的。這不過來問問姑娘,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王爺的,我好一併送過去。”
她無所謂的答道,“沒什麼話啊,你送你的吧。”
“啊?”
朱管家一愣,想了想說道,“王爺都已經出門八天了,姑娘一點兒也不想念王爺?可姑娘不想,難保王爺不掛念姑娘,而且軍中事務繁忙,環境惡劣,王爺定是極爲辛苦的。所以姑娘,還是寫一封吧。”
巫紫耳朵紅了紅,什麼叫“難保他不掛念她?”
不過,既然他這麼辛苦,那她便應下來吧。
於是,她便隨着朱管家去了帳房臨時寫了一封。
其實,說是寫,也不過只寫了兩個字,“安好”。
沒有標點符號,一來是說自己安好,二來是說他也要安好。
她將信摺好塞到信封裡交給了朱管家,“這樣可以了吧?”
朱管家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點頭道,“可以了可以了,謝謝姑娘。”
“那我走了?”
………
“朱管家!”
門房的小廝跑了過來,“外頭有人要見王爺。”
朱管家斥責道,“不是說了王爺不在府上嗎,直接留下名字打發了去,怎得還來問我!”
那小廝支吾着低聲說道,“是溫家。”
朱管家神情一變,立馬對着巫紫道,“姑娘方纔是說要出門嗎?我這就給您取上些銀子,姑娘辦事也方便些。”
“唉?不必了。”她擡手阻止,“朱管家有事自去忙吧,我身上有銀子,這就走了。”
“這………那好吧,姑娘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讓青竹來告訴我,或者直接讓青竹去辦就行,可千萬別跟我老朱客氣。”
“一定一定。那我先走了,你去忙吧。”
巫紫二人先行出了景王府,朱管家隨後就走了出來。
青竹好奇的回頭,正好看見府門外的那輛馬車掀起了簾子,從裡面出來一個人。
於是對着前面那人說道,“姑娘,那是溫家的馬車。”
巫紫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
青竹不解,“嗯”是代表什麼意思?
姑娘究竟知不知道王爺的未婚妻就是溫家小姐啊?
若是知道,怎得姑娘一點也不在意。
可若是不知道,那自己要不要告訴姑娘呢?
巫紫當然不知道那溫家是何人家了,她也沒空去知道這些,她現在想的,是該如何宣傳她的醫館。
朱管家雖然知曉來的是溫家的人,但也僅僅以爲來的是溫家的某位管事。
所以,在看到府外的馬車時,他就知道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因爲不會有哪個管事會乘着如此豪華的馬車。
車簾自裡面掀開,先是一個丫鬟走了下來,那丫鬟身着藍色婢女服,下來之後,又轉了身子將手伸到車門前。
隨即,一隻女人的手搭在了婢女的手上,婢女小心扶住,很快,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就被攙扶了下來。
朱管家微微驚訝,想不到來的竟是溫家小姐,衆所周知,溫家有兩子一女,長子溫榆,次子溫樾,還有便是這位陛下賜婚與王爺的大小姐,溫舒然。
他彎腰拱手道,“原來是溫大小姐,奴才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話雖是這麼說,可若是真計較起來,溫家怎麼也不敢開罪景王府的人,他這麼說,無非是因爲這位溫大小姐是王爺的未來王妃,客氣一番罷了。
溫舒然微微欠身,柔聲道,“朱管家說笑了,舒然怎敢開罪景王府的人。”
朱管家直入主題,“溫大小姐是來見王爺的吧?”
溫舒然紅着臉解釋道,“昨日家中收到二哥的書信,說是殿下已經回了皇城,舒然已有一年未曾見到殿下,又聽二哥說不久前殿下身體微恙,舒然極爲擔心,於是今日特來求見殿下一面,爲求安心。”
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是個人都不忍心將其拒絕。
可是沒辦法。
朱管家一臉爲難的道,“溫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家王爺數日前就已去了軍營,至今尚未回府。”
“去了軍營?”溫舒然失望道,“那不知王爺何時回來?”
朱管家抱歉的拱手,“王爺的行蹤我們做奴才的自是不知。不過,若是王爺回來,奴才一定告訴王爺,溫大小姐今日來過。”
“既是這樣,那就多謝朱管家了。蘭兒。”溫舒然微微側了臉,那個叫蘭兒的婢女立刻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遞了過去。
“小小心意,就當舒然的謝禮了,若是殿下回府,還要勞煩朱管家往溫家遞個信。”
婢女蘭兒將錢袋袋口打開,金燦燦的元寶露了出來,那一袋子少說也有七八個。
朱管家看了一眼,仍是抱歉的道,“溫大小姐客氣了,只是王爺嚴令,王府中人不得私收外人錢財,否則一律亂棍打死。奴才是簽了賣身契的,家中尚有老母妻兒,暫時還不想丟了性命。”
笑話,他怎麼可能會爲了幾個金元寶就往溫家遞消息,先不說自己是不是簽了賣身契,就是沒簽,他也不可能出賣王爺!
背叛王爺的人,那純粹是在找死。
溫舒然臉色一白,尷尬着說道,“既是如此,那舒然就先告辭了。”
“溫大小姐慢走。”朱管家彎腰拱手道。
———
等到景王府三個字越來越遠,豪華馬車中的婢女才憤憤說道,“小姐,那個朱管家太過分了,說的是什麼話,您怎麼就是外人了!”
溫舒然愁眉道,“雖然我與殿下賜了婚,但尚未交換庚帖,仔細說來,我的確是個外人。”
蘭兒安慰道,“小姐千萬不要在意那個朱管家的話,當初可是陛下金口賜婚,您是一定會嫁給景王的。等到您成了王妃,看還有誰敢對您不客氣。”
溫舒然將視線看向窗外,她的婢女說的既對,也不對。
雖然是陛下賜婚,但是未曾親筆下旨,且殿下一直對她不理不睬,如今她都已經快十八了,他還是沒有要成婚的意思,不免讓她覺得擔憂。
蘭兒又道,“對了小姐,方纔從景王府出來的那個紫衣女子,是誰啊?”
溫舒然蹙眉,那個女子她自然是看到了。
連她這個未婚妻都被攔在外面,那個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然可以出入景王府!
“小姐,那個紫衣女子身邊的丫鬟,穿的就是景王府婢女的服飾。”
“你怎知那是景王府的婢女?”
蘭兒道,“雖然聽聞景王府的婢女極少,也很少有人在外面遇到過,但是奴婢聽府中廚娘提起過,說景王府的婢女皆是一身綠衣,灰色腰帶,很好辨認。”
溫舒然思慮片刻,低聲吩咐道,“派人去試試景王府的廚娘。”
她就不信,連廚娘都是簽了賣身契的!
那個女子到底是何身份,看來她還是有必要寫信問問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