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院的梅寒公子?”葉未央疑問。
雲霈臉一紅,嗔道:“討厭的雲霆,怎麼那麼多嘴,不好好伺候楊小姐。”
“哈哈,原來雲霈有這志向啊。很好啊,哎呀,要成爲這四大美倌之首可不容易啊,雲霈得多加努力才行哦。”楊靈珊說。
葉未央這才瞭解,原來梅寒就是朝暮樓裡的四美之首,大概是衆星拱月型的吧,不過這些小孩子不想着怎麼跳出這千人嘗萬人品的火坑,反倒要往裡鑽,着實令她費解。
被楊靈珊這麼一說,雲霈的臉更紅了,他低着頭喏喏地說:“人家……人家哪裡有這個本事啊。”
葉未央看他委委屈屈的樣子,心裡一陣柔軟,又想起剛纔弄疼了他,不免對他更好些,軟着嗓子說:“傻孩子,怎麼會沒有。有目標就放大膽努力去追,不怕畏手畏腳,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我覺得,這梅香,很適合你。”
雲霈擡起頭,他汪着一雙墨黑水潤的眸子,羞澀地笑了,乖巧地靠在葉未央身上,細細聲地說:“嗯,謝謝姑娘的鼓勵。”
唉……她做的是哪些鼓勵啊,居然有人發自內心的鼓勵嫩生生的孩子努力走倚門賣笑這條“康莊大道”,她也不怕被雷劈!
一番自我唾棄之後,葉未央索性破罐子破摔,摟着雲霈一口喝光杯裡的酒,豪情萬丈地說:“好,雲霈,姐姐提前祝你成功,給你唱首歌當禮物。”
說着,在其他三人詫異的眼光中,雄勾勾氣昂昂地走上了舞臺,朝臺上的男人揮手讓他一旁歇着去,又對角落裡的琴師交代一下讓她符合着她的歌來彈曲。
然後,掃視了臺下交頭接耳的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說:“雲霈,這首歌獻給你。”
臺下的雲霈瞬間成了焦點,害他兩頰發紅,羞澀地看着臺上兩眼清亮,俊朗瀟灑的女人。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梅花三弄。”
臺下的人聽得癡癡迷迷,沉醉其中。雲霈更是兩頰生暈,眼眶紅紅的,滿心感動。他只是初出茅廬的小雛兒,雖然經過一番精心調教,然而畢竟未經人事,經歷尚淺,葉未央這一番半真半假的情意着實感動了他。
接下來怎麼,葉未央就不知道了,只記得她醉了,在臺上不停地唱歌,好像是楊靈珊上臺拉她下去的。不管昨晚怎樣,反正她現在醒來了,躺在一張溫軟的牀上,盯着白白的牀頂發了一陣呆,正想起身。身旁一個熱熱的身體偎了過來,她看見一條白白的手臂從旁邊橫過來抱住她,一個小腦袋枕在她肩上,呵氣如蘭地說:“姑娘,你醒了?”
葉未央眉頭一跳,低頭一瞥,雲霈!
葉未央有些慌亂地推開雲霈,坐起身來檢查自己,一身雪白內衫,不像行過房,又不像沒行過房。唉……她頭疼了。
“姑娘,天色尚早,你是要多睡一會兒,還是要起身了?”被推開雲霈沒有生氣,坐起來溫順地靠過去問。
“起身。”葉未央翻身下牀,完全沒有要和雲霈再溫存一番的意思。
身邊暖熱的人突然離開,令雲霈心中一陣失望,他還以爲葉未央會跟他再溫存一番,卻不知她竟如此乾脆無情的下牀。雖然早已知道歡場之中,恩客虛情假意不付真心,但仍舊令他失望難過。然而他畢竟是被精心調教過的,很快便掩去了心中的失落,滿臉歡笑地跟着下牀服侍葉未央更衣梳洗。
葉未央還從未被誰服侍過,就算做了山賊頭子,日常生活還是自己打理,比溫爾還不如。現在只需站在原地,就有一個俊秀的小男孩來來回回幫你穿衣服,整理儀容。剛坐好,一杯溫熱的茶便送到手邊給你漱口,感覺太爽了!
漱了口,又一杯茶端了過來,雲霈嬌柔地說:“姑娘,喝茶。”
“嗯。”葉未央接過,喝了兩口,放下杯子,對雲霈說:“雲霈,昨晚我喝醉了,是誰送我進房的?”
雲霈一愣,爾後掩嘴吃吃地笑道:“姑娘一點也不記得了嗎?姑娘在臺上爲雲霈唱歌,唱了好久,還是楊姑娘拉你下來的。下臺後姑娘就拉着雲霈的手不肯放,硬是要雲霈陪你。”
葉未央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大翻白眼,她昨晚那麼丟臉?
“然後呢?”
“然後?然後雲霈便扶你進房休息了。”雲霈說到這臉上一紅,扭扭捏捏地說,“姑娘不會要我把昨晚的經過一一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