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央的傷很快就好了,她得瑟地去衙門領賞,但是接待她的人鼻孔朝天對她,她塞了一錠銀子給那兩隻鼻孔,鼻孔的主人才願意拿眼睛看她。出了衙門以後往花卉市場去買了一盆很貴據說很稀有的蘭花回去,歡天喜地地拿去獻寶,小太陽瞥了兩眼只留下一句話:“以後給我買蘭花的錢就行了。”葉未央愣了好久也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經人指點才知道自己花大價錢買了盆最普通的蘭花,死要面子的某人偏偏嘴硬說能把這麼普通的蘭花養得價值連城纔是實力。
拿了一大筆的賞金,葉未央曾經想過要不要在外頭置辦一間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對房子的觀念太重,這輩子一有點錢就想着買房子。只是她在朝暮樓住現成的吃現成的用現成的,上班還不怕賴牀遲到扣工資,要多爽有多爽,搬到外面去住的話可就沒那麼舒服了。思來想去,覺得買房子實在沒必要,又不是打算在這裡落地生根,哪天她在青樓玩膩了拍拍屁股走人,沒有累贅多好。於是乎買房子的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了,剩下的大把銀兩被她用個精緻的小銅箱鎖起來藏在牀底下,至於小銅箱則是從某個有錢人家裡順回來的。
真正促使葉未央買房子的還是小冉。說到小冉,葉未央只能仰天長嘆,大罵一聲——事兒精!
說他是事兒精還是輕的,他根本就是事兒精的祖宗!葉未央想着自己在養傷那會兒答應了要給他找個懂兵法的老師教他,可這事說得容易,辦起來千難萬難。又不是教讀書寫字,滿大街酸秀才隨你挑。這不,早上躊躇滿志地出去,晚上垂頭喪氣地回來。穿過長廊,準備回二院的自己房間裡去,卻瞧見庭院裡一大羣人圍在一起,吵吵鬧鬧的。葉未央好事,三兩步跑過去,擠上前問什麼事。
圍在一起的孌寵們見葉未央來了,都紛紛讓了開來。葉未央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中央面容嚴峻的聲曼公子和氣呼呼的小冉,立馬吊起眉毛,又關他事?
此時天色已黑,庭院藉着皎潔的月光也還算光亮,葉未央皺眉走近小冉,問他:“怎麼了?”
小冉正在氣頭上,對葉未央也沒好脾氣,朝葉未央一瞪,哼一聲不答話。
葉未央也怒了,她一整天累死累活在外給他找老師,回來見他有事問一句,他不回答就算了還甩臉子給她看?誰是誰的主子啊現在?!他農奴翻身啦?
正要發作,身爲一院管事之一的聲曼公子皺眉對葉未央說:“葉樂師,你家小廝脾氣夠大的,把我們一位客人給弄傷了!”
葉未央一聽不好,不管理由是什麼,弄傷了人有理變沒理了。葉未央顧不上生氣,低聲問小冉:“好端端地怎麼弄傷人了?”小冉不說話,只瞪了她一眼。
又瞪她!
旁邊一個男妓打圓場說:“我剛纔去看過了,其實也沒傷到哪裡,主要是嚇着了。待會兒讓小冉弟弟去給客人賠禮道歉就算過了,樂師放心吧。”
“雪降哥哥倒是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啊,這還不是大事嗎?天大的事兒了!”那個圓場的雪降話音剛落,另一個男妓立刻尖細着聲音反駁道。
葉未央扭頭看去,藉着月色,她看到一個身材纖細,面容尖刻的男妓尖着嗓子說話。他一步三扭地扭到葉未央面前,說:“樂師你是沒看到,這小子,笨手笨腳地將一碗熱茶潑在客人身上,他非但不道歉還動手打人,若不是大家制止地快,只怕人都要給他打死囉,還不算大事啊!”
其他男妓聽到這尖刻男妓的話,都暗自搖頭,這人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其他男妓想着大事化小,只要小冉去道個歉,這事就算了了,葉未央也不會那麼難做。縱使一開始錯不在小冉,但畢竟得罪的是朝暮樓的客人,而且這個客人有些來頭。
整個朝暮樓裡誰不知道葉未央特寶貝她這個小廝,雖然平時使喚起來絕不手軟,可但凡有好吃的都往他嘴裡塞,見了什麼好玩的都叨叨着“給我家小太陽來一個”,大家心裡都清楚,小冉遲早要被葉未央收了當夫郎,再不濟也是個寵侍。要是被她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只怕會去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