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算無遺策,一生不敗。
那些經歷過失敗,卻百折不撓,在廢墟中毅然站起,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顧天佑從開始介入葉家,到葉少鋼敗北中屍毒,再到發現兩枚紅旗11失蹤,步步都在肖龍閣的算計中。兩枚導彈在南朝鮮首都被引爆,戰爭爆發,肖龍閣與龍皇聯手乘機圖謀天佑城,進而掌控緬甸局勢,方便他們打開藏南地區通往震旦古城的秘門。整個計劃一環套一環,到了眼前這一步時,顧天佑已經落後太多。
眼前的局勢是,二人潛伏進三仙閣,被裹挾到獵魔島中,正中了肖龍閣的詭計。耶律明月說,首先,肖龍閣是希望能夠跟顧大哥你成爲合作拍檔;其次,如果你拒絕,他也可以仗人數優勢來個甕中捉鱉;第三,你們被困在這裡,就無法對他在外面的計劃構成威脅。
肖龍閣曾說,你派了個狄浩然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就是一步知己不知彼的臭棋。肖龍閣已經在龍皇的生化技術的幫助下,七魄合一還保住靈智不失。他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圍堵狄浩然,不但派了我們兄弟九個,還請動了柳生石舟齋,打着二虎相爭必有一傷的主意,借狄浩然之手讓石舟齋落到了龍皇的手中。
而顧大哥您和龍小姐以爲計謀奏效,不查之下進了獵魔島,便徹底失去了阻止一切發生的機會。
“原來如此!”顧天佑心下恍然,自嘲一笑,道:“先前在北美時遇到禪宗大宗師泓又大師指點,幾次跟肖龍閣交手都沒吃什麼虧,便以爲這位三教合一的大宗師也不過如此,如今才知道,自己纔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勝敗乃兵家常事,顧大哥的機謀權變和手裡的實力都是一等一的,肖龍閣對您也是忌憚的很。”
顧天佑笑道:“你不必替我擔心,這麼點打擊還不至於讓我絕望,他想吞下天佑城,還欠了一副好牙口。”
耶律明月道:“龍皇的本事我已親眼得見,他一直致力於將亞特蘭蒂斯文明的生化技術跟神農文明的魂魄之術相結合,目的是製造出完美的神族大軍來,他從西疆得到了一些東西,似乎已經破解了這個難題,那些經他之手製造出來的神族軍普通成員個個實力都不在暗勁高手之下,那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
“如果讓他們將這一萬多身上有真功奇術的江湖人變成不死軍團,後果將會如何,不必我說您也清楚。”
顧天佑道:“前面的計劃已經來不及阻止,那就儘量阻止他現在正進行當中的。”又問道:“你跟龍皇接觸過,有沒有見到他的真容?有沒有聽人提及此人姓甚名誰?”
耶律明月點頭道:“只是見過了他的樣子,但不管是肖龍閣還是其他人,都只稱他做龍皇,從未聽人說起他有別的稱呼。”仔細回憶了一下, 又道:“此人長了一張嬰兒的臉,一半頭髮是黑的,另一半是白的,看不出多大年歲,另外,這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的權利慾似乎並不強烈,每次出現都很少說話,雖然肖龍閣以國士敬之,對他言聽計從,但他的關注點卻從來不在爭名奪利上面。”
接着道:“直接參與這個計劃的一共是八個人,不算三仙閣師兄弟,我和白龍師叔,其他三人分別是龍皇,靈山聖師和玄門南宗的魏玄真••••••
”
“等一下。”顧天佑打斷道:“這魏玄真不是在跟龍興會勾結嗎?怎麼就又跟肖龍閣穿了一條棉褲?”
耶律明月道:“聽肖龍閣講,那震旦之城是個極複雜的所在,龍興會稱霸江湖兩千多年,正是因爲背後有震旦古城最強大的勢力的支持,玄門南北二宗和禪宗與之抗衡多年,卻也沒被他們徹底滅了,究其根源也在震旦之城中,魏玄真的權利慾很強烈,並不甘心一直扮演二流角色,他背後有師門支持,對進攻震旦之城這事兒甚至比龍皇還熱心。”
顧天佑能想象魏玄真是怎麼想的。
修行是爲了活得長,活得長卻不只是爲了修行。
權利可以讓人膨脹,崇拜卻能讓人癲狂。高高在上的聖人和權慾薰心的瘋子也許只有一線之隔。
魏玄真當然遠算不得聖人,他活了一百多歲,人生八十多年都用來悟道,卻還是看不破名利二字。那些看破的都是沒有希望的,而他雖然年事已高,卻自負春秋鼎盛。他還沒有品嚐過高高在上受人香火崇拜的滋味。
“這老妖道大概是做人做夠了,想要當神仙,可惜道行不夠,還輪不上他,所以憋着主意想造反。”顧天佑冷笑道。
耶律明月道:“如果肖龍閣沒有大話欺人,如他所說震旦之城中藏着長生的秘密,就的確值得人們對那裡趨之若鶩,實際上我和白龍師叔都很爲之心動,修行人與天爭命,無論是武者還是術士,再怎麼長命也終究有限,誰不想擁有無盡壽命?”
他說的很對,如果說有一個願望是值得這麼多高人一起趨之若鶩的,也許便只有長生二字了。靈山聖師打發鳥兒傳訊,只是想提醒一下二人已經暴露,靈山聖師也被肖龍閣畫的大餅吸引了,處在他的角度,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很可惜,顧天佑當時小覷了天下英雄,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
顧天佑從來不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高尚到哪裡去,唯一跟這些人不相同之處,便在於不會輕易被誘惑。越是有吸引力的東西,背後就越容易隱藏危機。這個教訓早在八歲那年在獄中便深刻領教過了。
二人悄然潛回到外島,甲字區的三十二塊場地上激戰正酣。顧天佑跟着耶律明月潛蹤而入,藏身於上方一小房間內,密切注視着下方的拼鬥。
場內多了一塊巨大的提示牌,顯示着每一塊場地上的結果。就在幾分鐘前,喬納斯面對龍劍梅直接棄權了,提示牌上顯示,小龍女下一場的對手是窟哥。林宏瑾這個老壞蛋,還真是說到做到。
場地裡。
拳擊家力臣的對手是一名中年華人拳師。二人實力比較接近,此刻戰況正烈。中年人用的是詠春,只見此人,形如白鵝,一攤三伏,進退之間陰陽相顧,飄逸迅捷,出招剛柔合一,完全打出了詠春拳的最高境界。
耶律明月介紹說,詠春高手叫樑永泰,是南粵人,現在入了新加坡國籍,是他生死兄弟之一。一身功夫多年前便已經登堂入室,這些年一直在求突破,已經隱約觸摸到了初步圓滿的門檻。
但是,在臺上,他卻是被對手壓制的一方。那位拳擊家腳步運轉如電,出拳勢大力沉且極具預見性和準確性。這傢伙高大雄壯的身軀看似笨拙,但其實靈活異常。他揮出的每一拳都有
着爆炸一樣的力道,樑永泰以化勁化解,每消化一拳都異常吃力。二人對戰,體力方面本就是力臣佔優,樑永泰打的如此吃力,時間稍長,高下立判。
樑永泰必敗無疑!
顧天佑道:“有什麼法子聯絡上你的人嗎?趕快認輸吧,再打下去,他堅持不了半個小時不被打死也得累死,登臺比武是爲了尋找突破的契機,實力差距太大,很難找到什麼機會突破自我,沒必要這麼拼命。”
耶律明月道:“可以,我有一個兄弟叫蕭北歸,不久前晉升太巫境界,他沒有參加這個比鬥,我和他之間有特別的聯絡手段。”說着,從身上拿出一枚細小的蟲卵來。介紹道:“這蟲叫羔鴣,又叫做母子連心蟲,無論隔着天涯海角,只要捏碎了蟲卵,那邊的母蟲就會立生感應,然後蕭兄弟就會放出雕梟來尋我。”指尖發力一捏,那蟲卵登時破裂粉碎。
遼代,契丹人曾建立起一座佔據北亞大部分區域的大帝國,在引入儒佛道三教以前,薩滿文化便是他們唯一具備傳承形成體系的民族文化。薩滿教在北亞地區一度影響極深,其內部體系嚴密,創立了獨特的動物崇拜文化。薩滿精於訓練奇獸之術,絲毫不在道門中那些馴養獸兵的高人之下。
耶律明月如法炮製,果然如他所說,不大會兒便有一頭體型纖小,眸子金光四射的奇特猛禽找上門來。
這便是蕭北歸豢養的雕梟,別看個頭不大,卻是猛禽中的蟲屬,行動迅捷更爲鳥中魁首,平素非靈禽不食,朝露不飲,偶爾還會自尋山中珍饈服食,智力近妖,捕食攻擊的時候甚至會用這雙眼給對手製造幻像。所以,每當它捕獵的時候都能看到目標呆若木雞,任憑它抓瞎雙眼,啄碎天靈蓋。
耶律明月一邊介紹,一邊將一片寫好訊息的布條遞到雕梟的爪子上。
顧天佑道:“看來林宏瑾還真沒敢把你的事情告訴給肖龍閣知道,否則,你手下這幾個不會有這麼多自由空間。”
耶律明月道:“我們契丹人一向恩怨分明,恩仇必報,林宏瑾與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纔會做賊心虛,對我暗下毒手,我想這只是他個人的行爲,之前若是得手了,木已成舟,肖龍閣縱然猜到真相也不會把他如何,但現在沒有成功,只要我不去說,他自然也不會說破這件事。”
場子裡,力臣的拳頭越戰越勇,手臂揮舞重拳如山,腳步靈動快如獵蜥,逼迫的樑永泰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住手!”樑永泰大喝一聲,道:“我認輸了。”
當日比賽結束,全部六十四強產生。耶律明月收到訊息,窟哥下一輪的對手果然是龍劍梅!除非他當場認輸,否則必死無疑。龍劍梅之前交手的四個對手,除了認輸的喬納斯,其餘三個全都被打死了。
“顧大哥,你有什麼特別的法子聯絡上龍小姐嗎?”
顧天佑微感詫異:“怎麼?你不能通知窟哥直接認輸嗎?”
耶律明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窟哥是個秀逗,這裡頭有問題,打起來只會玩兒命,我想請龍小姐手下留情。”
顧天佑想了想,反問道:“你知不知道靈山聖師住的地方在哪裡?”
PS:大雪過後,難得上午沒出門,今天爭取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