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看到石像都很畏懼從來沒有仔細研究過,這次我把石像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如果對方是真人,肯定會被我的舉動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罵我死變態。石像的雕刻藝術非常高超,石像的每個細節都雕刻的非常細緻,從裝飾品到衣服的皺角。石像表面打磨的非常光滑,背脊上的石板是與石像是完整的一體,要想拿走,除非把整尊石像擡出去。
趙夕閒的無聊就在石板上用手指在上面滑來滑去。
“你在幹嘛?”我看不出究竟,就停了下來好奇的問她。
趙夕白了我一眼,“幹你的技術活吧,技術工!”
趙夕說這話雖然是有點嘲諷的意思,但我卻很高興,因爲她終於說了一句似是開玩笑的話了。
我便笑着湊了過去,看着她用纖細的拇指在石板雕刻陰紋凹槽裡滑動,原來她是玩性大起,把整個石板雕刻的紋路看作是一張迷宮地圖,用手指在陰紋凹槽裡滑動試着找出一條可以從頭走到底的線路,可惜這不是迷宮地圖,壓根也找不出那麼一條貫穿整個石板的線路。
“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啊。”我猛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想着休息一下。
忽然只聽石像身上發出咔咔嚓嚓的微弱響聲,趙夕也呆了,我暗叫不好,難道我坐到什麼機關上了?我忙起身拉着趙夕縮回地道,萬一石像裡射出什麼毒箭,那可慘了。
伴隨着響動,石像就像變形金剛一樣,打開了石像腹部露出了裡面的東西,我們雖然在地道里但手電光一直看着這邊。裡面露出的東西讓我們匪夷所思,那竟然是一株植物,頂端開着一朵紫黑色的花,我認得,那是一株黑色曼陀羅!它代表着未知的愛和死亡。
一股淡淡的花香立馬飄了出來,聞到的那一瞬間我精神立馬振奮起來,香氣很刺激神經,讓人忍不住想多聞一會。
“花竟然還是活的,真奇妙!”趙夕說着就要伸手去摘那朵花。
“別碰…”
我話沒說完趙夕就把手伸了過去,就在她那白皙如脂的手快摘到花時,花朵卻瞬間像被潑了硫酸一樣迅速枯萎,趙夕嚇得縮了回來。緊接着,石像前面的牆竟然從正中間分裂開,一個偌大的石室空間呈現在我們眼前。
我們好奇的走進了石室,石室裡密集的樹立着很多猴臉石像,規模堪比兵馬俑坑,我和趙夕都驚呆了。
“我靠,這什麼情況?到石像老窩了?”我說着四處看了看,發現這些石像都不是很精緻,有些殘破,難道這些都是次品,然後被統一堆放在了這裡?
我正好奇間,身旁的一尊石像忽然掉下一些粉塵,我愣了一下,這裡並沒有風我也沒去碰它,它怎麼會突然掉落粉塵?於是仔細去看那尊石像,只見石像身上好幾處又滑落下石屑,緊接着石像表面在逐漸破裂,裡面好像有東西想要掙脫出來!
我嚇了一跳,猛地跑開去拉另一邊的趙夕,“石像有古怪!快走。”
“石板還沒拿呢!”趙夕說着要掙脫我的手,我死活沒有放手,硬生生的把趙夕往通道口走。
“哎呀,還管什麼石板,命要緊!”我拉着趙夕就想回到通道里,但石像破裂的迅速變快,身前的幾個已經完全裂開,裡面出來的東西竟是一具乾屍,會動的乾屍!
趙夕嚇得往後退,可身後成片的石像就像連鎖反應一一破裂,一具具乾屍從中掙脫。
擋在身前的乾屍緩慢的轉過身來,乾屍的頭不是人頭而是猴頭,在肩膀上扭動着,喉嚨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是對新鮮血肉需求的吶喊。
我摸了摸腰間,該死,手槍放包裡了,揹包在通道口。我們現在身無長物,難道要跟這些猴頭乾屍肉搏嗎?!媽的,要是此時我有一把加特林在手,還怕這些乾屍?好在這些乾屍行動比較緩慢,只要我們速度快衝過去,應該可以安全的回到地道。
“我們快點衝過去,被它們圍住了就真得死在這裡了!”話音剛落,我強行拉着趙夕就往地道入口跑。
幾乎同時,只見原本裂開的門正在緩慢移動,它正在慢慢合攏!如果牆門關閉我們就會被徹底困在這裡面,那結局就是被這羣猴頭乾屍啃食乾淨,那種慘死的模樣想想是又噁心又恐怖。趙夕依然不願我拉着她,想要掙脫我。
“別鬧了,你想被這些乾屍咬死嗎?”我朝着趙夕大吼了一聲,趙夕愣了一下,她似乎想不到我會這樣對着她大聲吼叫,或者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對她呵斥過。
我拉着趙夕快步往出口跑,猴頭乾屍也圍了過來,我幾腳踢翻了幾具湊過來的猴頭乾屍,很快走到了出口。就在我們都要跨過那道牆門的時候,趙夕尖叫一聲摔倒在地,我嚇了一跳,只看見兩具猴頭乾屍拉住了她的腳踝,把她往裡面拉扯。後面的猴頭乾屍也逐漸湊了過來,牆門也已經關閉到只剩一兩米的距離。
猴頭乾屍力氣極大,我一個人根本拉扯不過,我一隻手拽着趙夕一手在揹包裡摸索出手槍,朝着那幾具拉着不放的猴頭乾屍的頭顱開槍過去,猴頭乾屍的頭被打爛,瞬間鬆了力氣。此時牆門即將關閉,眼看趙夕的腿脫離了猴頭乾屍的拉拽,卻要被牆門閘斷。我大吼一聲,雙腳抵着牆壁用力一蹬,抱着趙夕往後一翻,只聽一聲悶響,牆門已經閉合了。我忙擡頭去看,趙夕的腳出來了,只是有一隻腳的鞋子被夾在了牆門裡。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真當是驚險萬分千鈞一髮,看到趙夕沒事,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攤在地上。趙夕也是驚魂未定,良久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我身上,連忙爬了起來,對我輕聲說了聲謝謝,輕到我幾乎沒有聽到。
我們都嚇得不輕,原本在牆門之外的石像也在剛剛牆門移動的同時移動到牆門之後了,所以想再次得到石板也是不可能了。我們雖然沒有得到石板,但能死裡逃生已是萬幸,當下都不做聲,便朝通道走,想回到地面上。
一個轉彎,兩個轉彎,三個轉彎…
趙夕忽然停下說,“不對。”
“什麼不對?”我愣了一下問趙夕,心想她又要幹什麼。
“進來的時候沒有拐彎,怎麼突然多出這麼多的彎道?”
我一愣,我竟沒意識到,“對啊,怎麼回事?又他媽的鬼打牆嗎?有完沒完?”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往前走,可N個轉彎過去了,我們依然沒有到出口,中途我也偷偷撒了尿,但沒有絲毫效果,最後我們累的實在不行都癱坐在地道里。
“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只是想不到不是被猴頭乾屍咬死而是要活活累死餓死……”我坐在地上靠着石壁有氣無力的說道。
趙夕卻不說話,在口袋裡拿出了神珠,神珠此時的光芒不再那麼明亮了,它似乎像是有生命的,從離開巨樹幹開始,它便在慢慢枯竭,這好像也是在昭示着我們的死期。
我靠着牆,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感覺自己竟沒有求生的慾望了,想着能跟冰山大美女趙夕死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人在絕境裡最怕的就是放棄求生,轉而又想自己與趙夕纔剛剛混熟就要這樣死去太不值得了。
不行,我們不能死在這裡,我們要走出去!
我試着去思考,忽然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存在着邏輯漏洞,但又不怎麼確定,慌忙問趙夕“我們大概轉了多少個彎道?”
趙夕一愣,“二十多個了吧。”
“你有沒有意識到,我們一直是在往右拐彎。”
趙夕臉色一變,卻不搭話。
“我們一路過來都是往右轉的,難道這是一條首尾相連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