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蘇小舞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想不通這聖子大人衣衫不整的半夜三更跑到她房裡做什麼。
地上的人卻一動不動。
蘇小舞此時才發覺事情的不對勁,水涵光身體的幾乎沒有呼吸的起伏。心下有了大事不好的預感,連忙跳下牀,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肩,把他翻過來。
入目的就是水涵光蒼白如紙的俊顏,鳳目緊閉,沒有顏色的薄脣邊還掛着絲絲血跡。
見到這宛如沉睡精靈的面容,蘇小舞心臟驟停了幾秒。繼而想起之前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狀況,此時水涵光奄奄一息的躺在她身邊,難道是有人要嫁禍於她?
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黑上加黑,可是蘇小舞一甩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先不說黑上加黑對水涵光多麼重視,他可是知道她沒有武功的真相,不會做這麼白癡的事。
“水涵光?喂,醒醒!”蘇小舞腦海中瞬間閃過這些推斷,但是懷中水涵光毫無生氣的樣子,令她心急如焚,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水涵光閉着眼,睫毛微微顫動着,終於輕啓薄脣道了一句:“密……密道……”
蘇小舞幾乎貼着他的脣才聽見他說的是什麼,連忙靠在他的耳邊詢問道:“哪裡有密道?”
水涵光吃力的張開雙目,一霎那間,蘇小舞都以爲看到他的眼中在滴血。等看清了他在向房中的書架看去,蘇小舞連忙艱難的扶起他,來到足有一人多高的書架面前。
水涵光的嘴角不斷的涌現出鮮血,蘇小舞一邊替他擦拭一邊小心的不讓血跡掉在地上。
“放……手!我不用、你憐憫!”水涵光氣喘吁吁的想推開蘇小舞,可惜力氣明顯不如人,只是揮舞了幾下手臂。
“哼!”蘇小舞纔沒管他是不是身受重傷,一點都不客氣的拍了他頭一下,“誰心疼你了?我是怕血跡滴在地上,怕人循跡追來。你真是笨到家了!”這個聖子大人到底是怎麼長大的?是身邊的人保護得太好了吧。
水涵光不服氣的瞪了回去,絕美的臉盡力的往後仰去,堅持不讓蘇小舞碰他。
蘇小舞氣不打一處來,又拿他沒辦法,見他寧可把口中的血硬生生的吞回去,也不願意讓她擦拭,只得冷哼一聲的放棄。
水涵光別過頭,注意力轉到面前的書架上,努力分辨着架上的書籍。
蘇小舞讓他扶着書架站穩,蹲下身拿袖子仔細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擡頭正好看到凌亂的牀鋪上有着一小灘鮮血,瞬間有想暈倒的慾望。
可是卻沒有時間給她毀屍滅跡,一長串輕微略嫌刺耳的“軋軋”聲傳來,一條黑黝黝的甬道從書架的背後現出。水涵光費力的回過頭,冷哼道:“女人,過來!扶我……進去!”
蘇小舞真想一腳把他踹進去,牛逼什麼?把她當丫鬟對待?她現在一隻手都可以隨意的擺弄他,還裝什麼?
心裡雖然立即幻想了N種如何對付水涵光的辦法,蘇小舞仍然不情不願的起身走過去扶着他,沒入僅容一人通過的甬道里。
水涵光在蘇小舞的幫助下從裡面重新鎖上活門,凸現而出的活壁這次無聲無息的縮回到牆內,回覆原狀。
活壁剛剛在眼前合上,蘇小舞便聽到活壁外有若干足音傳來。試着呼吸一口密道內的空氣,雖然有些黴味,但不甚悶濁,顯然是密道里有着良好的通氣系統。更能通過連足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判斷,這裡可以透過通氣系統把屋內的任何聲音都收入耳內。
此時不容得她多想,先是不客氣的敲門聲,隨後密集的足音一個接一個的走進屋內。蘇小舞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光聽聲音,雖不能目睹,但也能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有所瞭解。
蘇小舞的耳鼓裡響起葉離冰冷的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蘇小舞人呢?”
“葉離!你私自帶外人入谷,該當何罪?”一個蒼老的聲音咄咄逼人的指責道。
“木長老,我葉離做什麼事情難道還要件件向您請示不成?”葉離毫不示弱的反諷回去,一點尊老的概念都沒有。
蘇小舞幾乎都能想象得到他那如萬年寒冰般的雙目射出犀利的目光,足可以使他人片刻間啞口無言。
果然屋內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直到有人乾咳了幾聲,打圓場的說道:“葉護法,我們爭吵也不是辦法,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尋找聖子大人和蘇掌門的下落。”這個聲音同樣有些蒼老,但是比之前一個柔和一些。
蘇小舞感到靠在她肩上的水涵光微微一抖,像是心有餘悸。黑暗中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蘇小舞只好繼續拉回注意力,去聽外面的動靜。
只聽到那個柔和的聲音突然間拔高了聲音,失聲叫道:“天啊!這血是聖子大人的嗎?”
蘇小舞翻翻白眼,知道他們定是看到牀鋪上的血跡了,可是怎麼就認定是水涵光的血?她還怕被人誤會她和水涵光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呢!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蘇小舞摒住自己的呼吸,外面幾個人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時間久到連蘇小舞都以爲他們都走掉了的時候,葉離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傳令下去,務必在半個時辰內找到聖子和蘇小舞!務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