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裡帶着邪意,讓蘇小舞的寒意從腳底迅速爬上了背脊,甚至半晌都沒敢回頭去望。
這肯定就是慕容玄瑟,他那個笑聲她永遠都忘不了。
可是他方纔的話後半句是什麼意思?黃泉先生等於慕容玄瑟?馬甲也不是這麼用的啊?
只聽三清老人長嘆道:“黃泉,想不到你我相交多年,老道竟然都未看出來。若不是經人提點,怎麼也不會相信你就是那慕容玄瑟。”三清老人的話語透着無奈的滄桑和感慨,彷彿一下子就衰老了十餘歲。
“三清,你若是以這種心態來和我過招,必輸無疑。”慕容玄瑟的聲音中包含着無比的自信和狂妄,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能反駁他。
“無妨,老道我修行本來就不夠,這次就做個了斷吧。”三清老人沒有半分辯解,只是淡淡說道。
蘇小舞此時纔敢回過頭仰望,只見一個身穿深黃se長袍的男子卓立在石室的最頂端,這裡被後世稱爲登峰造極之處。
不知道是由於角度問題還是確實如此,慕容玄瑟身形相當雄偉,負手卓立甚有氣派,就如一株高聳挺拔的黃山鬆,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刀般鋒利,神采飛揚,奪人目光。..k而一輪剛剛升起的圓月正好就掛在他的背後,由於背光,只能看到他亮若電閃的雙目。
“這裡討人厭的閒人太多,三清,我們去蓮花峰吧。”慕容玄瑟冷酷的目光掃過蘇小舞等人,絲毫不客氣地說道。
蘇小舞接觸到慕容玄瑟的視線內心一驚,此人的眼神有種窺透人心的魔力,讓人心悸。
可是,蓮花峰?皇甫非墨剛剛過去。蘇小舞剛剛想到這點,就只見峰頂之上少了兩人。本來站在她身邊的三清老人與怪石上的慕容玄瑟同時不見了蹤跡,只在向西的山路上留下兩個黑點,頃刻便沒入了雲海。
這兩人另覓地方火拼去了。蘇小舞雖然高興慕容玄瑟魔頭走了,但是留下白展和趙清軼兩個人在這裡火拼,她該怎麼辦?就算皇甫非墨及時回來,也不能幫趙清軼啊!肯定是先和白展聯手幫她把木盒子拿回來。
“青衣盜,慕容玄瑟真的是你的師父嗎?”蘇小舞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問道。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不知道?
趙清軼苦笑一聲,上峰頂之後首次開口說道:“若我說,之前並不知情呢?我以爲我的師父,是黃泉先生。”
蘇小舞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她說她的師父是黃泉先生的時候,趙清軼臉上那種奇怪的表情。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胡說的。
“哼!你以爲說這種話就能逃脫罪名嗎?”白展咄咄逼人地向前一步,渾身氣勢鎖定了趙清軼,隨時都可能發動猛攻。
趙清軼嘲諷地笑道:“在下又不是向你解釋。”
白展冷笑一聲,腰間的巨闕劍隨之出鞘,有若長江大河滔滔不絕般,連綿不絕地向趙清軼攻去。
趙清軼一個旋身,雙手幻出千百掌影,以快得肉眼難以看清楚的速度,雙手先後以按、劈、掃、刺等精彩絕倫的手法擊中巨闕劍。
氣勁交擊,發出如雷般的一聲悶響。
兩人戰作一團,但是卻又小心翼翼。這天都峰上只有方寸之地,只怕一旦被對方搶去先機,便將是兵敗如山倒,命喪於天都峰下的慘況。
蘇小舞看得心驚膽顫,趙清軼手上並無武器,純以雙手抵擋着白展巨闕劍的攻擊。蘇小舞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用摺扇,她只能儘可能地站得離他們遠一些,渾然不覺已經退到了山頂邊上。
趙清軼無論拳擊指截,掌按腳踢,均有四兩撥千斤的揮灑自如的氣魄。忽然迅移,宛如行雲流水般迫近對手,右手中指疾點,攻向白展大露的空門。
白展冷哼了一聲,巨闕劍舞得大開大合,一絲不漏地封擋着趙清軼驟雨狂風般的指掌拳勁,勁風交擊之聲響個不停。
趙清軼卻被白展猛然出擊的劍招打得措手不及,差點兒一錯腳就要踏空。
白展見狀冷然道:“寧可被擊落山崖,也不肯求饒嗎?”
“哼!你有那個本事嗎?”趙清軼口中語調不變地說着話,可是手中確實比較艱難地應付着白展的巨闕劍。
蘇小舞一驚,知道趙清軼定然是吃了沒有武器的虧。咬緊下脣,蘇小舞決定就算是被白展看出來她和趙清軼的關係,也要不計一切代價把她手中的滄海清風劍給他。
可是就在她剛剛握住劍柄,想要遞過去的時候,趙清軼的身子便在她駭然的目光中,從她身邊輕飄飄地離地而飛,朝着山下茫茫的雲海跌去。
蘇小舞根本沒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不能讓他就這麼消失在眼前。身子好像是自己有了那種意識,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拉住了趙清軼的衣袖,而自己也隨之失去了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