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個不是在留香閣麼?這會子怎麼就來了?”武媚正在漱玉宮裡陪着秦昭儀,見着李治這麼急匆匆的就來了,似笑非笑道。
李治猛地意見武媚在這兒,又這麼問他,自然是覺得尷尬的,倒是沉默了片刻才道:“皇后也來了?”
武媚譏諷的看了李治一眼,一面替剛喝了藥睡着的秦昭儀掖好被子一面冷笑道:“秦昭儀這會子吃了藥沒有大礙了,皇上若是還有事兒不如去忙吧,這兒有臣妾在,不礙事。”說完更是冷哼一聲,連眼角都不給李治一點。
“皇后不願朕去留香閣?”李治無視武媚不善的口吻,只是興奮的想要知道他心中的疑問,媚娘這樣不悅可是因爲自己去了留香閣?
武媚撇了撇嘴,站起身來,替李治將衣襟上的褶皺撫平,算是對李治笑道:“皇上是這天下之主,莫說是那留香閣,便是整個大唐,皇上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臣妾又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只是賀蘭蓉兒到底叫臣妾一聲姨母,皇上便是有心,怎麼的也該和臣妾說一聲,就這麼不讓臣妾插手這件事,皇上,這豈不是給臣妾沒臉麼,還要臣妾如何統轄這後宮?”
李治心裡苦笑,是他想多了吧,果然是他想多了,自己在她心裡根本就不值得什麼了吧,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裡就沒有自己了,是自己做下那麼多傷她心的事情之後麼?還是他沒有如當初承諾那般的對她寵愛信任?抑或者是在他對武順動心開始?
武媚只是看了李治一眼便明白他心裡的想法,只是回不去了,她那麼一點點的對愛的奢望早在這麼多年就已經消失的一無所有了,便是連心裡隱隱存着的那份感情也在學明死的時候就這麼帶走了,她如今唯一能信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文英一個了,李治,早就在安平死的時候便已經不再是她可以信任和依賴的人了。
“皇上,聽說您已經給了蓉兒那孩子魏國夫人的誥命可是真的?難道是臣妾想錯了,臣妾一直以爲皇上會想將她納入後宮的。”
“媚娘願意麼?”李治盯着武媚看,只要她搖搖頭,他一定不會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媚娘願意她入宮麼?”
武媚搖了搖頭,道:“不願,臣妾如何能願,若是願意怎麼會讓太平去?若是願意,怎麼會心酸?只是,皇上到底是皇上,皇上真的要寵幸她,臣妾又能如何?只求皇上能瞞着臣妾便好了,不要像當初姐姐那樣,鬧得整個後宮都知道。”
李治點了點頭,就像是當初給武媚承諾一般的說:“朕便只是她的皇姨夫。”武媚滿意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便就這麼的傳到了留香閣裡。賀蘭蓉兒氣得發達雷霆,將留香閣內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該死的,自己已經老了不中用了,難道還要阻礙本姑娘的路麼?來人,準備車馬,我要出宮!”說完絲毫沒有回頭看看這個狼藉的留香閣。
“皇后娘娘,”上官婉兒睜着大眼睛看着武媚笑道:“果然是不出娘娘所料,那賀蘭蓉兒出宮了。”
“恩,讓武惟良那的人看着點,看看到底是要做什麼事。”賀蘭蓉兒不會去榮國府人府找外祖母說,她很清楚榮國夫人不會幫她,那麼她唯一的憑仗就只有武惟良和武承運兩個舅舅了。
武媚眯了眯眼,忍耐的時候夠久了,讓他們活的夠久了,本來賀蘭蓉兒如果是一個明白人,她本不會對她動手的,對於她母親的愧疚她會統統的回報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卻不知足,有了不該有的想法,更是與武惟良他們結成一氣,武家,若是沒有她武媚,如何會有今天?不知恩圖報便罷了,更是變本加厲的想要迫害自己,是該清理門戶的時候了,武媚緊緊的握緊拳頭,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的。
三天,整整三天之後,終於宮裡傳出了謠言,說是武皇后善妒,魏國夫人無奈只能與皇上暗通曲款,皇后記恨,迫害魏國夫人,將其趕出了皇宮。
武媚就這麼在鳳棲宮裡,看着這些人嘴上議論着這樣的流言,面上卻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對自己俯首稱臣,“本宮今日聽聞這般的流言,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本宮甚是煩惱,請了給位妹妹來,還請各位妹妹幫着本宮找找這個源頭,若是能解了本宮的困惑,本宮自然是有賞的,若是找不出來,”武媚頓了頓,續言道:“若是找不出來,你們都是知道本宮的,最是怕麻煩的人了,到時候爲了一勞永逸,本宮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兒的事情來。”
“皇后娘娘英明。”
“本宮一點也不英明,給你們半柱香的時候,若是本宮還沒有任何的結果,那本宮就只好採用非常手段了,你們是知道的,本宮做事,便是皇上都不會過問的。”
上官婉兒看着下面這些噤若寒蟬的宮妃,她那種對於權力的熱愛再一次得到了鼓勵,她發誓,她再也不要做什麼罪臣的後人,她要像武皇后一樣站在權力的頂端,享受這樣的權力快感。
“本宮竟然不知道,這大唐後宮的女子竟然還不如那一般人家的女子,不過只是這漏洞百出的謠言就能將你們矇蔽了。來人,傳本宮的旨意,本宮明日要親自去武家將這個承了皇上恩寵,被本宮趕出宮去的外甥女魏國夫人給接回宮來。”
頓了頓,續言道:“而你們,從今往後不要再讓本宮看到你們,都好生學者秦昭儀待在自己的宮室裡不要出來,否則本宮不保證你們背後的勢力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