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一聽郭嘉所言,腦袋當時就嗡了一聲,頭腦一片混亂。要說跑車沒找過小姐的,在現代開車的人裡還真少。可十分不幸,劉明就是其中的一員。劉明稍爲靜了一下心神,心中暗自嘀咕:郭嘉啊,郭嘉。你這不是添亂嗎?我這面還有一個‘金釵盟’主義分子沒搞定呢。你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軍妓了。你自己風liu快活,也就算了,怎麼還敢這麼的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建立軍妓營?你不知道我們國家正在掃黃打非,這要是抓你個頂風作案,看你怎辦?不過劉明這些心裡話,還真不能和郭嘉說,現在這會兒好像還沒有掃黃打非等說法。劉明只得正色對郭嘉說道:“奉孝熟讀聖賢之書,怎麼能提此齷齪之建議!”
郭嘉一看劉明如此說法,這才真的知道,劉明是真的不知道軍中應該設有軍妓營這碼事。暗自慶幸自己問了這一句,是問對了。要不還不壞了主公的大事。當下郭嘉也肅然的對劉明說道:“主公,軍妓之說,自古有之。男女之交,乃是人倫大禮。有何齷齪可言。上古之時,周天子興義兵,討伐商紂,募四野之民,此時的諸侯交戰,乃是隨戰隨徵,無常駐之兵,故無軍妓之言,可時至春秋,各諸侯皆備常駐之兵,士兵常年駐守,經年廝殺,軍妓之說,也油然而起。據《戰國策•東周策》所載:齊恆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故爲三歸之家,以掩恆公,非自傷於民也。主公,這齊恆公,管仲設置女閭的目的就是防止士兵常年禁慾而譁變,並徵其夜合之資以富國。只不過爲防民怨,才以他國女子之說,作爲掩飾。而且,從此之後,天下諸侯效仿。到了我朝,天下一統,再無其他諸侯國,也無藉口可掩飾,先皇漢武大帝始置營妓,以待軍士之中無妻者。此乃是我先皇之聖明。也可見軍妓營直設置,實乃是軍中之必需。”
劉明此時已經被郭嘉說暈了,沒想到古人的道理那麼多,成立個軍妓營,都說得那麼得冠冕堂皇。
郭嘉稍爲停頓了了一下,悄悄觀察了一下劉明得反應,見劉明目光呆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主公,你也有不知道的呀。不過,這打鐵趁熱。我還得給主公再說上幾句。
郭嘉重咳了一聲,領了一下劉明得心神,繼續進言道:“主公旦請思之,我朝的軍士,包括正卒、更卒和戍卒等三種。一曰:正卒。即正式之兵役。凡在規定的年齡裡,每個成年男子,必須在本郡充當,或步兵,或騎兵,或水軍一年;如遇戰亂,兵禍,還需延長服役之時間。二曰:更卒。年滿二十三歲至五十六歲之男子,每年要在郡縣服一個月的勞役,稱爲之更卒。由百姓親自服役的叫‘踐更’。出錢由朝廷僱人代役的叫‘過更’。而之所以讓百姓二十三歲纔開始服役,是因爲男子二十而傅,種地三年,積糧一年,才能在離家服役之時,而不影響家中之生活。三曰:戍卒、衛士。我朝規定每個男子一生中要到邊境上去屯戍一年,或到京師去服役一年。到邊境屯戍的叫‘戍卒’,到京師服役的叫‘衛士’。此上三種,爲我朝之現況。可實際上,我朝不會每年都需要這麼多的軍士,更不會一次性的叫百姓都來服役。所以,百姓多是交納一定的代役金,或是更賦,由朝廷代爲僱用兵卒。而這些被僱傭的兵卒,可並不是只當個三五年的士兵就算了。市井之間有歌謠《十五從軍徵》,那上面唱道:‘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可見募兵所來之軍士,服役的漫長,而在如此漫長的當兵生涯中,如果沒有軍妓,豈不是讓他們這些長期服役的軍士,如受閹刑。長久以往,士兵焉何能夠不生譁變?而他們在長時間的禁慾生活之後,又如何能夠控制自己不騷擾地方?並且在那行軍作戰之中,又如何能夠夠控制自己不起暴行?”
劉明被郭嘉說得真是大開眼界,尤其劉明細思之下,覺得其中大有道理,自己以前在部隊當了三年和尚兵,並且在跑車後也從來沒找過女的,所以在來到古代組織部隊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聽郭嘉一說,又結合了自己剛剛成親的經驗,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怪不得自己在部隊哪會兒,就常聽人說‘當兵過三年,母豬賽貂蟬。’即使是跑車的時候,那些其他的司機,也都是藉機找小姐去呢?而且,即使是在現代的其他國家當中,好像還是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如此看來,人的正常需要,果然是不能禁止的。不過,這會不會對那些女性太不公平了?雖然張秀兒的‘金釵盟’主義,自己是絕不認同的,可郭嘉這蹂躪女性的軍妓營,是不是也太過了?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來解決士兵的飢渴問題?
劉明左思右想之下,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問郭嘉道:“奉孝,這些女子同爲父母所養,若是如此作踐於她們,我們於心何忍?這軍士禁慾之苦,我們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解決?例如爲他們成家立室,或是每三年一換兵卒?”
郭嘉聞言冷笑了一下,對劉明說道:“我原本以爲主公爲成大事,不拘小節。沒想到,主公竟然也是如此的迂腐!不說這設置軍妓營,本來就是朝廷的體制,各地均須奉行。就說如今民不聊生之時,身無分文,又無親朋可以依靠的女子又何以爲生?不說他地,單指我幽州之地,以主公廣納災民之善舉,給他們荒地以耕種,並於各處建織錦坊招收女工,使他們得以安生活命。可即使是這樣,那聞主公仁政,蜂擁而至的外地初來之民,還不是照樣的窮苦不堪,以賣兒賣女,謀求初始之資本。與其這些不幸的女子落入私娼,豪族之手,永受蹂躪,不如我們設立一個軍妓營,也可給她們一條活路。至於那些非受生活所迫之流。屬下認爲:女子自愛者,珍之!重之!不自愛者,如蒲草一般。又何需理會?而且如以主公之所建,以朝廷之力爲士卒成家立室,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從古至今,爲衆人行事者,不患寡而患不均!軍旅之中,單身士卒,以數十萬記,如爲每個士卒均配以妻女,則所需女子也須以數十萬記。不說朝廷採購如此多的女子根本就不現實。即使可以如此,那些女子也是各有品貌不同,品性良淑也會各自不同,即使是衆士卒的眼光、品位也不可能盡皆相同。如此行事,豈不另生事端,造成軍中糾紛不斷。而且即使這些全都不記,那這些軍士所娶的女子,我們又安置於何處?如與軍士同居,則軍營士氣何在?如若兩地分居,又與未娶何異?而且軍士有妻室所累,上陣必無敢死之心!歷朝歷代,選拔精兵,無不以沒有家事牽掛者優先,道理正在於此。至於主公所謂三年一換士卒,那更是不可能的。以現今看,主公手下的那些強騎兵,弓箭手,哪個不是經過兩三年的操練,纔有如此的精銳。如若三年一換,豈不是三年的心血付之東流,白白的便宜他人。”
郭嘉的一番話,又如一柄柄的利劍,插入了劉明的心頭。精闢!真理。無從反駁呀。這軍營之中,確實從來就不是女人呆的地方。自己在和郭嘉、楊軍學習兵法之時,那軍法之中就有:行軍之中,私藏婦女者斬!而且自己以前聽評書之時,也聽過:臨陣娶妻者斬!可見自己剛纔所想的那些解決方案的不現實。可是,如果讓劉明就此就答應了,劉明得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劉明強自辨解道:“既然她們之中,有些是生活所迫,有些是被拐賣,那我們又何忍再對她們加以迫害?”
郭嘉更是不屑的說道:“亂世之中,人賤如狗!能夠活命,已是不錯了。又何談其他?即使是太平世道,生活所迫,又何其少?軍妓們不過是出賣自己的身體,以活命。軍士又何嘗不是在出賣自己而活命?即使是士族,不也是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嗎?如此說來,誰又和誰,談得上壓迫呢?”
轟隆一聲巨響,在劉明的腦海裡如同引爆了一顆原子彈。從來沒有人用當兵的和妓女相比較,自己在現代軍營之中所受的教育,都是說軍人是如何如何的神聖,是如何如何地爲了保衛國家,而無悔的拋頭顱,灑熱血的。現在郭嘉得言語整個顛覆了劉明地認識。劉明實在受不了了,現在已經不是軍妓的問題了,在劉明的心目中,其實早就認可了在這個年代,軍妓是不可避免地事實,只是心中不忍罷了。可郭嘉如今的比喻,卻嚴重觸犯了劉明身爲一個軍人的尊嚴!劉明瞪大了雙眼,眼白充滿了血絲,聲音嘶啞的對郭嘉說道:“郭嘉!不許你侮辱軍人!”
郭嘉看到劉明如此的模樣,也是大吃一驚。主公這是怎麼這樣了?剛纔自己也沒說什麼呀。怎麼主公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聽主公如今的語氣,顯然是心中憤怒無比,絕對不是剛纔可以開玩笑的時候了。可是自己到底觸犯了主公的哪一塊怒鱗了?以主公的措辭來看,應該是自己爲了反駁:爲生活所迫的軍妓,不是受別人壓迫的,而以軍士作比較引起的。那麼在主公的心目中,軍人是要比妓女的地位高得多。而且看主公如此的神態,那在他的心目中,軍人應該是很高貴的了。
電光火石之間,郭嘉已經分析出了劉明當前的心態。雖然郭嘉搞不懂劉明爲什麼這麼的高看軍人,可還是立馬對劉明說道:“主公恕罪,屬下妄言了。既然主公也認爲軍人比妓女重要,那我們爲軍人設立軍妓,也不爲之過了。那我們是不是就這樣辦了呢?”
此時正在憤怒中的劉明,聽到郭嘉承認自己說錯了,並認爲軍人比妓女高貴,心中立馬產生了共鳴,下意識的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吧。”
郭嘉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併爲了讓劉明消消氣,誇讚劉明道:“主公聖明。如此,士卒歸心,必可爲主公進死力,平天下,成就主公的千秋霸業!”
劉明怒氣隨着郭嘉得道歉,已經降了一些,這才發現自己剛纔答應了些什麼。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可卻無從反駁郭嘉,也沒有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就連自己也早就認同了郭嘉的觀念,既然現在自己答應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說得了,也就只好如此了。不過郭嘉剛纔對軍人的看法,還真是可惡。劉明不由得語重心長的對郭嘉說道:“奉孝啊,我們的軍隊都是有自己思想的。我們的軍隊爲了保衛自己的祖國,爲了保護自己的同胞骨肉,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也是等閒!所以,他們應該受到世人尊重的。以後你可不能胡亂比喻了。”
沒想到,劉明剛剛說完這句話,郭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叩頭痛哭道:“主公,即使是您盛怒之下殺了我,我也不得不說!這軍隊可萬萬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呀。軍隊只能是作爲主公拼殺的利劍,如果一個軍隊有了自己的思想,那麼控制這支軍隊的主公您就危險了!而這支軍隊輔佐的朝廷,也就該離滅亡不遠了。萬衆一心,這一心,只能是以主公您的意志爲主呀。”
劉明又憤怒了,大聲的說道:“胡說!軍隊沒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以掌控者的思想爲自己的思想爲自己的思想!嘿嘿!不錯!這樣的軍隊確實不會危害掌控者的統治。可這掌控者如果是賢良之人,那也就算了,這樣的軍隊也不會威脅到百姓和正義。可如果控制軍隊的是一個殘暴不仁之人!這又如何呢?這些軍隊還是沒有自己的思想?還是要去助紂爲虐嗎?”
郭嘉不懂劉明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有人自己拆自己的臺呢?可這攸關劉明大業是否有成的大事,既然自己已經決定跟隨劉明這個主公了,現在這個緊要關頭,就不能退縮。郭嘉堅定的說道:“主公。兵者,國家之兇器者也!身爲上位者的每一個動用軍隊的決定,都是有着無數人的分析和思考的結果,它往往是從全局出發了,而軍隊是由人組成的,人有七情六慾,各有心思不同。如果軍隊有了自己的思想,上令不能下達。那戰場之上,軍機千變萬化。如果每一個士兵都要在明白了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幹之後,才行動!那麼只會是錯失良機,而且也有泄漏軍機的危險。所以,軍士只要聽令就行了。絕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劉明一聽郭嘉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氣又恨的說道:“奉孝,我不是說要給軍士們解釋什麼行動計劃的合理性。我說的是這些軍士要有自己的大原則,大方向,例如不能殘害百姓什麼的?”
沒想到郭嘉還是搖頭說道:“主公,這也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天下一統。外族作亂,畢竟只是在少數,軍隊的出征,更多的是平定內亂。像主公平定黃巾亂黨,反賊張舉,就是如此。如果軍隊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張舉,黃巾之流,也說自己是正義的,那麼他們又如何的區分這些叛民、暴亂,包藏禍心等等?而且他們既然食主公的俸祿,遇事不給主公效力,主公又養他們何用?”